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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突袭变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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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之下的江家染坊蒙上一层诡秘意味,红布依旧在院中摆放的木架上飘飘散散,从门口望去,就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手在往外抓挠,未洗净的血渍还残留在地上,空中似乎还余留层淡淡浅浅的腥味。

变得有些浑浊的大染池内浮起一层细沫,隐隐约约映出半轮未圆的月亮,相较起来,天上那个皎洁净白,可池里的却像是表面上蒙了层黄翳。

刚刚传来这里死了人,加上这令人生惧的幽森环境,任谁都不会特意找寻这里,也就是一个下午的功夫,附近的街坊邻居便开始绕路入正街了。

殷歌倒是见怪不怪,加上她此刻一门心思都在江筱竹是否安然无恙这问题上头,也不管其他,慌里慌张地赶到了这里。

江家大门被京兆衙门打上了封条,殷歌无法,只好寻找一处低矮的院墙,施个轻功翻了过去。

踏上地面之时,殷歌险些崴了脚,站稳后,不禁心下感慨,日日在宫里吃喝玩乐,到底还是将武功荒废了许久,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真的都要成个闲散宫妇了。

抬眼往周围打量,殷歌发现自己也不过几年未回来看过,这院里布局竟然改变了许多。

但是这每个屋内都没有点灯,只怕也是无人在此。

难道……就连江筱竹也难逃一劫?

但她又立马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明明给她传信的纸上写着江家人被掳走了,怎么到头来还是在染坊出了事?

循着记忆,殷歌朝江筱竹所居的侧房走去,她想着,就算是江筱竹不在,自己兴许也可以在她房里寻到一些踪迹。

江筱竹是江家的主事,也是手握全族权力的当家,但是她平日不喜杂扰,便将自己的房间安排在了离染坊最远的一处院落。

出于谨慎,她在外头往里面看了看,确定没有异常后,便小心地推开房门踏了进去。

刹那间,一道疾驰短刃朝着她飞来。

殷歌凭着下意识反应躲过,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扶住手边的瓶架,冷眼看向短刃袭来的方向。

嚓——打火石的摩擦声响过,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个青衣高挑的俊逸男子,两个手持火把的黑衣人分列左右,再看向门口,一人推门而入,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

郁长玥?不,应该叫他谢予迟。

“殷贵妃,听闻你自皇宫消失,长玥对你的安危甚是忧心。”谢予迟只手负后,唇下小痣被缓缓牵起,笑容如暖日般和煦。

“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得,谢予迟,你是如何查到我的?”

既然都愿意挑开话头来讲,谢予迟蓦然轻笑一声,云淡风轻道:“此事你知道也无多大用处,倒不如是你……”

谢予迟凤眸微眯,眼神渐渐透出威逼之色,“浣娘,你将边防布阵图藏去了哪里?”

“什么?”殷歌怔住半响,接着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待她止住笑意,复得开口:“那老东西对你说,边防布阵图在我身上?”

但房中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位殷贵妃并没有对谢予迟于自己的称呼做出反驳。

戾风静静打量着同楚颖宫中有些截然不同的两张脸的殷歌,心中了然。

曾经的浣娘,如今的殷歌,虽是同一人,但是在楚颖之时,她一直用着易容下的脸。

直到来了京雍,她才褪去一切易容,用其真正面目坦坦荡荡地做了几年殷贵妃。

这也是谢予迟无法一眼看出殷歌问题的所在之处。

与此同时,从内室又走出一抹娉婷袅娜的身影来。

她朝着殷歌跪下,低声唤了句师傅。

“洛凝?”突然出现的人让殷歌有些猝不及防,“你怎会在此处?”

她望了望谢予迟,立马豁然开朗。

“你……什么时候成了谢予迟的人。”

殷歌讽刺一笑,又道:“跟着这个披着笑面人皮的怪物身边,不怕随时被取了性命?”

洛凝跪在地上,缄默无言。

“还请浣娘说得清楚些。”谢予迟缓缓靠近了殷歌,由此看去,才发现他脸上的笑意如鬼魅般令人生惧。

“边防布阵图,到底在哪里?”

此刻,那唇下痣不再魅惑人心,反倒无端增添了几分戏谑冷意。

“你就这么相信那老东西?”殷歌挑起眉狠狠出声。

谢予迟停在她身前,目光骤然凛冽晦暗。

“若是他如常所言,我自是不信的。”

他抬起手,状似无意打量着自己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

“但若是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被钉上了拴链,每日还要承受千针之刑,你猜,他还会不会把那些丑事给掩盖住?”

“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为了那些所谓的财宝,做尽丧尽天良之事!”

谢予迟闻言,笑意不减,可一只手已经缓缓覆上了殷歌的脖颈。

殷歌想要反抗,却在瞬间被她卸去了两只手的肘节。

伴随着清脆的关节错位声响,一道强忍住叫喊的闷哼声紧随而来。

“师傅!”

地上的洛凝见状,立刻转朝谢予迟方向,连连磕头。

“主子!求您饶过师傅!”

“臭……丫头,还轮不到你替我求……情!”胸腔内的空气越发稀薄,殷歌却觉得肺里像要涨开似的,她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已经是十分艰难。

她有看向面色如常,似乎在观察自己的谢予迟,努力憋出几字。

“你……被骗了。”

“是吗?”谢予迟的唇角牵起不咸不淡的弧度,长而浓厚的睫毛无辜似在浅浅扑扇。

“那你便好好在地下保守这秘密吧。”

感到自己喉间最后一丝空气都在被渐渐抽走,殷歌求生欲愈发强烈,她脸上终于露出仓皇神色,“所有……我……告诉你!”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外面的门被打开。

“谢公子,您这是在做什么?”

清冽又淡漠的熟悉声调传来,谢予迟缓缓收回了手。

失了束缚,殷歌立刻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谢予迟背对着站在门口的郁烨,不敢回头。

“看来这称呼没用了。”披着流云素白外袍,浅灰色锦绣襦裙的郁烨站在门口,脖子上的吊着稳定手臂的白锻,脸色依旧无比苍白。

“皇妹,你闹够了没有?”僵持片刻,郁烨硬声开口。

听见这称呼,明显就察觉到自己地位差一大截的谢予迟立刻产生了危机感,他叹了一口气,渐渐回过身,快步走到郁烨身侧。

“晚晚,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你这手不宜挪动。”虽然没了笑容,可谢予迟的声音怎么听都含了些委屈讨好的意思。

“对啊,我要是好好休息到明早,恐怕这大雍的贵妃就没了。”

“我没打算杀她。”谢予迟掩唇低咳一声,有些别扭的移开眼。

“你就不能信我一回。”

杀人没杀成,所以还生气了?郁烨脸上带着诧色,接着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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