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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分隔两地 老迟!有人欺负你家媳妇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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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只是不想公主受人蒙蔽,我们楚颖的太子殿下,可不是什么单纯良善之人。”谢琉微微后仰,挑眼觑向郁烨。

“信上说得很清楚,他不仅暗中告知郁广冀是你散播消息扳倒刘章和,还在周山陵园自导自演一出戏码,让你相信他手下那批弧刀死士从属于我手下,更是在这几月之内,将你大雍局势摸个清清楚楚透透彻彻。”

郁烨表情平静,眼神如荒败院落处古井深下那无波的死水一般。

“鄙人可是冤的慌!什么事都赖在我身上。”谢琉环臂坐正,貌似十分无奈。

“不是问你这些。”郁烨抬眸,正视对面的人。

“孤要问的是,喀什努全族遭灭,以及郁广冀失去双腿之事,与谢予迟是不是有关。”

不是郁烨过于多心,只是这两件事发生的太过巧合,且她派人天南地北地收集了太多信息,可都对这暗下杀手之人毫无头绪。

她的对头太多,真正能帮到自己的没几个,而且还是能用如此狠辣手段报复对方的。

“这在下便不知道了。”谢琉眉开眼笑,思忖半响,便又对郁烨说道:“你不妨亲自去问问他,如果……他还能回来的话。”

“你对他做了什么?”郁烨危险地眯起了眼。

“在下手无缚鸡之力,能对他做什么?”

谢琉无辜瞥嘴:“怎么说我也同太子殿下在宫里相处了这么多年,自然知晓他的行事方法,有用则用,无用则弃,既可以冷漠残杀了无利害之人,也可以笑着将对手捅得鲜血淋漓。”

说着,他悄悄观察起郁烨的神色:“要是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还会再没有意义的地方呆下去?还会……在无用之人身上耗费精力?”

见郁烨表情没有一丝松动,谢琉有些失落,“公主且放心,在下孤身来到大雍,只是受人之命,将太子殿下带回去罢了。”

“不言其它,在下还要多谢公主将人放出去,指不定还无需在下苦苦相逼,太子就自己回到楚颖,而且若是公主答应了睿王的条件,在下又能全身而退,岂不是两全其美?”

“你怎么就笃定孤一定会答应。”郁烨请眯了眼,略加思索后缓缓道。

“睿王只是想要你那一屋子的密簿而已,同蒋家军相比,对景宁公主来说又何妨一提?”

“确实……不值一提。”细长干净的手指自桌上划过,郁烨施施然起身,背过身去。

“实话说来,能让楚颖太子与晋雍长公主结下这么一段缘,功臣还是在下。”

桌上烛灯恍过,立在桌前的纤瘦背影微微一滞。

谢琉用袖口擦着手里的佛珠,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若不是当年我派人将他逼至绝境,公主又怎能在幽州捡到这么一个落魄太子?”

紧捏住椅背,郁烨转过身来,表情依旧云淡风轻,看不出一丝情绪波澜起伏。

“那孤还真是谢谢你了!”

经过这么一番谈话,郁烨也大致摸清了谢琉的打算,要么如他所言,用蒙汉细作一事逼迫谢予迟回楚颖,要么……就是直接借助此事将他扼杀于京雍。

不管如何,谢琉的话不是不能信,但不可全信。

“书墨。”郁烨定定看向谢琉,缓缓扬起嘴角,“送二皇子回府。”

回忆结束,谢琉反应过来已经被带到了正厅处,桌上摆放着热腾腾的茶水,似乎是特意备下的。

他快走两步,掀袍坐下,直接倒了一杯茶端在手上,垂目打量。

“唉……若是在下中毒倒地,是不是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边说着,谢琉抿了一口茶入喉。

正好过来叫书墨的书歌倚靠在门边,听到这话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

怕有毒您别喝啊!

“书墨。”书歌转过视线,立即咳嗽两声,低唤道。

“这便过来。”书墨回答,便俯身向谢琉行礼。

“属下告退,睿王殿下同公主恐怕还要相谈许久,若您觉得无趣,可以在府内转转,只不过天色已晚,公子还是注意些为好。”

“那在下便谢过公主厚待。”谢琉站起身,抬起茶杯,朝门口的两人笑笑。

离开正厅之后,书歌与书墨并排走过长廊,身后跟着两个手持提灯的侍女。

“哼,笑面虎,同那位长玥……哦不,应该是谢公子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书歌出声,说话的语气有些不满。

书墨听着,也只是沉默不语,在牵扯大事与是非上,他一向坚信郁烨的判断。

身体恢复后,书歌便告诉了自己一些真相,书墨当时第一反应便是想拼了命去杀人,毕竟对方曾诱骗公主同床共枕,接着仍旧难以接受,最后通过闫凌书歌一系列的劝导下,他花了三天接受现实,到如今面不改色。

“如今只能听候公主差遣,但……我绝不会让他们伤害到公主一丝一毫。”

“那是自然,再者这是在京雍城,还能让他们翻出什么风浪来?”书歌正说话,忽然回想起了什么,便有些疑虑地低语出声。

“你说,公主私下给闫凌安排了什么事啊,那小子偷偷摸摸的准备,还一直不让人知道。”

提到这事,书墨摇了摇头。

“不管它了,你我先把公主吩咐的事做好。”书歌驱散心中疑虑,同书墨一起往郁烨的房间走去。

沁央阁中,郁烨长发用赤玉金钗梳起了朝云近香髻,红豆血珠耳坠衬得她肤色雪白凉薄,一身深蓝银线描花长裙袭地,外披长尾鸾袍,无声无寂,她静静坐在方正梨木桌前。

忽闻木椅轮轱辘转动的声响,郁烨轻轻抬眼,清瞳水眸光华流转,似是拢了一方京雍城的秋雨。

郁广冀停在桌前,招手示意侍从离开,遂径直开口说道:“其中利弊,想必烨儿早已权衡清楚,怎么样,这交易能否达成?”

停顿半刻,郁烨浅笑嫣然,缓缓启唇:“烨儿如今势力单薄,还能如何反抗?自然如皇叔所愿。”

“你能这般想倒也懂得变通。”

郁烨自袖口拿出一把梅花形状的铜质钥匙,放在桌上,随即推到了对面郁广冀的身前。

“皇叔想要的东西,就在孤房间后方的暗室处,皇叔派人前往,自有人会为你们引路。”

脸上浮起满意神色,郁广冀拍手,唤来了几个侍卫。

“带着这钥匙,去景宁公主房内,先带几本东西过来验明真伪。”

“是!”那几名侍卫领命而去。

没到半刻,便有个侍卫拿着几本外皮同账本一般的书折返回来,递到了郁广冀手中。

“禀告王爷,内室中确实有几排书架,上头也排满了这样的账簿,只是……”

接过那几册看样子很厚的薄册,郁广冀等不及地翻开,在瞥见这册子里的东西之后,他便知晓侍卫欲言又止的意思是什么了。

“空白?”郁广冀将翻过的书丢在地上,又去翻第二本。

“都是空白!”

他勃然大怒,将所有的薄册重重摔在桌上,目眦尽裂地冲郁烨吼道:“郁烨!你在骗本王?”

“怎么?为了那些秘密,还你祖父以及叔父的性命都弃之不顾了?!”

“皇叔。”郁烨冷哼一声,讥讽情绪在她双瞳里翻滚平复,终究归于平和。

“你要的无非就是我内室里的东西,如今给你了,又不买账?”

“本王要得是这些一个字都没有的白纸吗?郁烨,别跟本王装疯卖傻!”

“皇叔可不要函矢相攻,说要这东西的是你,现在翻脸不认账也是你。”抬起手,郁烨的指尖轻敲在桌面上。

“孤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皇叔口中那些秘辛暗史都被记载成录,藏在什么内室里。”

“你什么意思?”这话传来,让郁广冀隐隐有些不安。

“意思还不明显?”她收回了手搁放在腿膝上,垂眼冷笑,“什么薄册记载着笼络全城上至朝堂官员宫妃世族,下至平头百姓的消息秘密,根本就不存在。”

“所以你是说,所有提供给本王的消息,都是你从当时从眼线暗桩里得来的?”

“不对……不对!”郁广冀又连声反驳,怒视对桌前面容淡然的女子。

“本王许多时候问你朝官秘辛,你都能当场给出解答!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派人调查!”

“皇叔说得没错。”郁烨起身,慢慢走到了郁广冀跟前,盯看他半响,轻语出声,“想知道真相,先让您身后那个碍眼的东西出去如何?”

郁广冀忍住胸口涌起被人戏弄后生出的汹涌怒意,愤懑出声呵退侍从:“给本王出去!”

见人离开,房中只余留两人,郁烨理了理发髻,好整以暇地凝视着椅上之人:“你要的消息,都在孤的脑子里。”

“所以皇叔,您要怎样夺走?”

毫不掩饰地露出惊疑目光,郁广冀强扯出一抹讽刺笑容。

“且不论京雍百姓,这朝廷内外少说也有几千重臣外戚,你都能记得?”

“若皇叔不信,孤也拿您没有办法,但既然您要的东西已得到,交易照旧。”郁烨说道。

郁广冀的脸色逐渐阴沉,他知道纵然郁烨设下的套一个接着一个引人上勾,又是何般狡诈多端,但到了这番田地,她没有理由说谎。

“不信吗?”她轻声开口,便是步步让对方陷入沉寂。

“户部侍郎张敦纵容其子营商霸田,中饱私囊,敛财无数,还曾帮其掩盖逼杀一家孙姓农户四口人的事实。”

“京北驻防军营左仆射郑峰年近六旬,表面上与妻结发相老,私下却是个喜好狎玩幼童的变态。”

“至于孤的好皇叔……”郁烨俯身,手撑在桌面上,慢慢靠近了郁广冀。

“当年为了逼迫王妃刘媛嫁于自己,动用关系将她定了亲的未婚夫送上岭南兵营剿匪,最后再派人将他暗杀……”

当她说到这里之时,郁广冀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他的嘴唇因激动而不断发抖,头上青筋暴起,盯看郁烨的双眼血红。

突然伸出手,郁广冀紧紧捏住郁烨的手腕,力道大的几乎想要将她的骨头就此捏碎,半响,他咬牙切齿道:“郁烨,你这人身上藏着这么多别人的把柄,就不怕哪一天就死在谁的手上?”

忍住手腕上传来的尖锐痛意,郁烨倏然一笑:“怕?眼下不就有个想要杀了孤的人吗?可孤偏生就没有胆小的命。”

郁广冀大力将人推开,发泄般一掌拍在了桌上,而握住手腕的郁烨踉跄后退,来不及查看手腕处的情况,便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无法止住的咳嗽让郁烨躬下腰来,胸口一阵涩缩,她用手帕捂住嘴,不由自主地紧拧眉头,喉咙中似遭人抓挠一般刺痒,咳嗽连带苦水从胃腔涌上,险些让她生呕出来。

看到郁烨这幅模样,郁广冀冷冷笑了起来:“郁烨啊郁烨,看来寻常人动不了你,但这老天却不肯饶你。”

勉强止住咳嗽,郁烨直起佝偻的身子,移开唇上的手帕,若无其事的将它收入袖中。

“放心,孤这一命尚在,还可以同皇叔斗上好几年。”

“过得了这一劫再说大话吧!”郁广冀轻哼一声,平复心绪,接着语调微扬道:“别以为昨夜你同邬琉会面本王会不知情!妄图联合起来把本王当猴耍?郁烨,你莫要轻看了旁人!”

“若不是本王同他还有约定,昨晚就该他有去无回!”话毕,他从袖口中掏出块中间刻印着一个蒋字的黑铁虎符举在手里,威胁开口:“你不会认不出来这东西,奉劝你一句,从今往后好好听本王的话,否则,这迟迟未归的蒋家军会安上一个什么罪名,你可得想清楚了!”

郁烨紧盯那虎符半响,复又咳嗽几声,发白的唇半张:“蒋家清者自清,无凭无据,你想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无凭无据?”郁广冀忽然恍然一笑:“烨儿可以翻旧账,本王怎么不可以,十六年前蒋铎私自坑杀陛下派去援疆的八千精兵,为何没有上报天听?而是私自将其计算在战亡数里?”

“怎么可能?”郁烨身子有些发软,不由得便扶住椅背站定。

“不信?本王带回了当年传达蒋铎命令的护卫,你若不信,本王可以让你亲自去拷问。”

费力稳住身形,郁烨蹙眉,攥着椅背的指尖微颤,她知道郁广冀难缠,可未想到他竟能如此咄咄逼人。

“实话说来,烨儿还是尚存着一丝虔悯之心,对于你的那些亲近之人,倒是舍不得去查去探。”

郁广冀摇摇头,状似怜悯道:“谁胸膛里那块肉翻出来,是没有一个黑点的?”

见郁烨有些失神,郁广冀愈发愉悦,方才被逼至困境的窘迫也一扫而光。

他将手里的虎符重新放进袖里,自己转动着木椅转过身去,眼底闪过一似诡谲。“过不了多久司徒浩然就会拿刘章和之事参本王一本,烨儿应该知道该如何处理吧?”

过了一会儿,郁广冀没有听到回答,也满不在乎地朝门口移动,却忽的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烛台倾倒的声响。

他回过头,猝然睁大了眼。

只见郁烨将盏台丢在了地上,而手里握住着蜡烛。

“郁烨!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郁烨缓缓勾唇,瞳仁中似结上了一层融化不开的寒霜。

没有一丝犹豫,她将手里的蜡烛丢向了不远处铺满了被褥的床榻之上。

不到半刻,那床榻便被点燃,布匹棉絮烧的噼啪作响,郁烨静静立在原地,身后是渐升渐盛的汹涌火光。

头上的赤珠被火光照映的愈发流光红艳,昳丽的面容却如枯槁死灰一般,她薄唇微张,吐出的话冰冷而决绝:“按皇叔的话来说……自保而已。”

这下倒容不得郁广冀再同郁烨对峙了,他慌忙地转动着木椅靠近门口,口中大喊:“来人!救火!”

似乎是要故意加大这场火势,郁烨不顾浓烟入喉的危险,躲开即将倒塌的木架,寻出一切易燃的东西丢进烧得正旺的火堆里。

伴随着外头的呼喊声起,郁烨意识到戏已经演够,自己是时候脱身了。

周身的温度越来越高,烟雾也越来越密集,她忍不住又咳嗽起来,挪动着步子走向门口,额角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迈出的步伐也越发艰难。

咳嗽时,她在视野模糊之中,瞥见地上有一根椅腿还在燃烧着,因陡然什高的热度使得郁烨手臂上的伤疤微微刺痛起来,似在无声无息地提醒着它的存在。

“若太子执意不肯离开,在下也只好将他除去,然后李代桃僵了。”

“哦!还有一事想要公主知晓。”在被重新套上麻袋前,谢琉故作神秘道:“谢予迟赶去江家染坊救你之事,将成为插在他身上最尖利的一把利刃,但对于公主来说,恐怕是一件幸事。”

回想起那晚谢琉离开的话,郁烨弯下身,颤抖的手伸向了那块仍在燃烧的木棍……

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地赶了三天的路,谢予迟在景宁公主府门前勒停了马,一眼望见睿王身边的随侍,什么都来不及更换便冲进了门。

那些侍卫想要抓住谢予迟,却猝不及防地被他踢翻在地。

他随意夺下地上一人的佩剑握在手里,朝前重重一划,目光涌起森冷杀意。

“闪开。”简单的两个字,其威势就足以让其它人退避三舍。

“哎呀~许久未见,阿宸杀气还是这么重……”谢琉转动着手里的佛珠,满面春风地从不远处的亭榭间走了出来。

谢予迟仅仅扫过他一眼,便继续朝后院走去。

“这么着急离开,是想去寻景宁公主?”谢琉一个闪身,阻拦到谢予迟身前。

“滚。”谢予迟冷哼一句,眼梢泛寒。

“她正同睿王谈话呢,恐怕没时间见你。”谢琉悠然道。

看见对面有个侍女匆忙跑过,谢予迟一把揪住了那人。“发生了什么事?”

那侍女惊魂未定,讷讷开口:“沁……沁央阁失火了!”

“啊呀!”谢琉睁大了双眼,故作惊讶道:“不会就是景宁公主和睿王谈话的那院落吧!”

话音未落,谢予迟瞳孔紧缩,倏然松开了手,朝前方奔去,与此同时,谢琉出其不意地伸出手,想要拽住他的手臂。

察觉到身后动作,谢予迟忽得回头,眼眸一凝,持剑轻划,一道剑光擦略而过,眨眼之间,谢琉旋身后退,堪堪躲过了刃影,可手背上还是出现了一条口子,同时慢慢渗出血渍。

“再靠近,我便杀了你。”

撂下这句话,谢予迟便消失了踪影,余留一把剑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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