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安全屋(1 / 2)
“这就是你说安全屋?咳咳!”
已经关闭的宠物店时隔多年终于打开了门,但除了泛滥成灾的老鼠,这里早已没有一只动物,纳尔逊走近店内,一股潮湿腐烂的灰尘气味扑面而来,他捂住口鼻,找了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铁笼子,轻轻在顶上拂了拂,当一团更加浓重的烟尘扬起时,纳尔逊终于放弃了找个地方坐着的想法。
“我感觉还是挺安全的,特别是在某种我预想中的极端条件下,我相信没有人会想到我们藏在这儿。”汤姆耸耸肩,顺带在纳尔逊和自己周围立起了一层透明的屏障,紧接着,他从门口搬出一个破柜子,打开柜门,举起魔杖冲着店里一指,“旋风扫净!”
一阵堪比飓风的大风席卷着店内的边角,所有灰尘都被扬起来了,店内的空气瞬间变得浑浊不堪,用“空气中有脏东西”完全形容不了店内的肮脏程度,换种说法——脏东西里有风。还好汤姆提前支起了屏障,否则他和纳尔逊可能得在消毒水里泡几天了。
“我是说,它本身看起来不是很安全,”纳尔逊看到几只脏兮兮的老鼠也被卷进了风里,正被一张异常强韧的蛛网缠在一起,发出绝望的吱吱声,他收回目光,说道,“我是说,这些老鼠什么的,可能会传染一些疾病,你知道的,黑死病、霍乱、痢疾什么的。”
“现在不会了。”汤姆冲着柜子的方向用力一挥魔杖,被风清扫出的脏东西、店内的垃圾连带着旧家具被一齐卷进了柜子里,接着他向空中用力一推,柜门“砰”的一声关了起来,汤姆擦擦汗,说道,“很好用,我之前在博金博克魔法商店买的消失柜。”
“消失柜?”纳尔逊咂巴咂巴嘴巴,说道,“你知道柜子的另一边连接的是哪儿吗?”
“我不知道的,不过如果知道的话,就没法把它当垃圾箱用了。”汤姆从柜子的把手上抓起两根泛着绿光的铁链,把柜门牢牢栓了起来,摆回门口,拍拍手,说道,“反正每次丢完垃圾我就把它锁起来,对面也找不到我在哪儿。”
“好办法,这么丢垃圾确实方便很多……”纳尔逊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希望另一个消失柜不要放在某个倒霉蛋的厨房里。
“好啦,我们可以装修安全屋了。”
说是“装修”,其实汤姆早已准备好了各种灯具和家具,只一个轻飘飘的命令,它们就各自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了,吊灯带着螺丝把自己往天花板上钉,蜡烛蹦蹦跳跳地钻进吊灯和壁灯的凹槽里,衣柜里的长杆像个领导似的,冲着其他家具比比划划、指指点点,似乎在校准它们的方向和位置,汤姆撤去了阻挡灰尘的屏障,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两个小板凳,又掏出两瓶黄油啤酒,递给纳尔逊一瓶。
纳尔逊吸了吸鼻子,空气比一开始好多了,他拉开玻璃瓶上的拉环,吞下一口充斥着气泡的饮料,问道,“所以说,你从卡拉克塔库斯的记忆中见到了你母亲?”
“嗯……”汤姆点点头,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她是的。”
“你看到什么了?”纳尔逊好奇地问道。
“我看到一个怀孕的瘦弱女人在一个下大雨的晚上到了博金博克的黑店,她想用身上最珍贵的东西换点儿足以果腹的钱财。”汤姆的声音猛地拔高,又忽然变得低沉,半晌才说道,“我看到卡拉克塔库斯用十加隆买走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我本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好看到她像那个男人说得一样,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只关注自己喜好的女人,没想到看到她的第一眼竟是这样一副病弱的样子,甚至……看起来没有几天好活了,靠着着十加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生的。”
“汤姆……”纳尔逊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憋出一句,“十加隆当年的购买力这么强吗?”
“哈哈,你这家伙。”汤姆被纳尔逊的话逗乐了,笑着摇了摇头。
“我第一次看到父母的时候,他们也很落魄,”纳尔逊耸耸肩,说道,“他们两个人那时候正在和格林德沃决斗,反正在我看来,他们获胜的概率很……很渺茫。但是我想不管你的母亲是个怎样的人,她既然能够拖着病体坚持到你出生,那么她一定是希望你能够健康长大的,当然,这种废话我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而你也确实健康长大了。”
“是啊,”汤姆点头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可没有那么多脆弱的情绪,我没道理对一个已经死了那么多年的人产生什么情感,那些东西早都不知道被丢到哪个消失柜去了!”
“习惯就好,”作为“过来人”,纳尔逊规劝道,“命运总是喜欢和我们开玩笑。”
汤姆其实早都做好了准备,他愿意接受自己那素未谋面的的母亲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平庸巫师或是一个恶贯满盈的黑巫师的“真相”,在和自己那冷酷父亲的交流中,他甚至已经在心里勾勒出了一个端着魔药瓶、身上缠着黑色的毒蛇、“桀桀桀”地狂笑着挥舞魔杖释放黑魔法的女巫形象,但老天爷却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这个女人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她过于平庸、过于可怜、也过于令人难以直视了,可能只有卡拉克塔库斯这样一肚子坏水、铁石心肠的家伙才能在面对临终前的梅洛普时还有心思钻营吧。
汤姆无论碰到什么大人物或者坏家伙都可以游刃有余,唯独在面对这样的可怜虫时会手足无措,更让他感到痛心的是,梅洛普进入博金博克魔法商店时已经面如死灰,看起来完全丧失了对生活的期盼,但她却想着置换一些维持生计的钱财——她一直扶着自己的肚子,哪怕汤姆再迟钝也会明白,她仅仅是为了让自己能够降生到这个世界上。
汤姆低下头,一时语塞,他甚至有些庆幸梅洛普过早的离世,这样他就不用面对这个在生命的尽头又卑微又凄惨的女人了,他又意识到自己并不能这么想,哪有孩子庆幸自己的母亲早死呢?
他埋下头,用力挠着自己的头皮,纳尔逊伸出手想要安慰他,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缩回手,默默地走向一边,掏出一些大一号的小球塞进店铺内的边边角角。
“也不知道卡拉克塔库斯这个老家伙赚了多少!”汤姆忽然抬起头,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对自己刚才流露出的软弱情绪感到恐惧,适时地寻找到了一个移情的目标,并把全身的愤恨发泄到目标身上,“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纳尔逊操纵着一只用蜡烛头变成的小鸟,飞上天花板把嘴里衔着的小球丢尽吊灯中,头也不回地问道,“说真的,我感觉这老头蔫坏蔫坏的。”
“他当然蔫坏,骗一个孕妇的钱,骗一个快死了的孕妇的钱?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不过也是,能做出魂器的人,早都是鬼了。”
汤姆愤愤道,他此刻无比懊悔,为什么之前不在翻倒巷直接赏给卡拉克塔库斯一发索命咒,这样一来,再次找他麻烦的难度无疑提高了许多。
但是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此刻,他完全没有考虑梅洛普的所作所为,完全没有考虑她落得这幅下场是否是咎由自取,他只是毫无理由地站到了梅洛普的一方——可能是作为一个心怀怜悯的旁观者,也可能是作为一个母亲素未谋面的儿子。
纳尔逊站在吊灯下,看着那只白蜡做成的小鸟撒着欢飞来飞去,露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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