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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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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一直坐在窗前,把玩着那些小东西,直到日暮西沉,夕阳的光芒如浪涛般满溢,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胸口发酵膨胀,无孔不入的填满心脏,把心房涨得微微酸楚。他想起两人在靶场的相遇,想起凯特被罚跑圈,兰斯把他从澡堂扛回来,想起她发焼时躺在床上,凯特俯下身摸他的额头,掌心宽大微凉,想起共度的圣诞节,想起情人酒店的一夜,想起凯特弹着吉他唱歌,眼睛比星星还要亮,想起大屠杀后紧紧抱着他的臂膀,想起沙漠里的漫天星光。

回忆仿佛泉水,一经钻探就无法抑制。它们不是以字词的方式呈现,而是充满鲜活的声与色,像雨后泥土散发的芬芳。凯特的陪伴来得太过轻易,太过理所当然。她把兰斯视为唯一的精神支柱,兰斯性格急躁,急了就会发脾气甚至打人,凯特从不还手,即使精心准备的便当被兰斯扔在桌上,放到馊掉,即使兰斯经常加班加到很晚,回家时灯都亮着,下雨天她就打着伞等在楼下接兰斯回家。她从不对兰斯提任何要求,兰斯偶尔对他好一点,她就会笑得很温柔很幸福。兰斯作息不稳定,凯特就对他的饮食横加管束,细心标注每一天的膳食,偶尔聚会时喝多了酒,凯特都会煮好解酒的茶喂给他喝,让他靠在自己腿上按摩着胃部。天气晴好的周末,兰斯从梦中醒来,总会闻到厨房飘来的香气,温暖踏实。

我是你的什么人,你又是我的什么人?

不……你就是我,早已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如同心跳,不可舍弃。

兰斯望着那副画,神情温柔得仿佛滴下水来。他慢慢抱紧了头,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间。他想起昨晚凯特抱着他时,落在脖颈上的泪水,颈部突然灼焼般痛起来,牵动着心脏微微抽搐。

此后,兰斯没有回过自己家。他住在凯特的公寓里,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煮好牛奶和鸡蛋,走路去局里,下午六点钟回家,晚上十点准时睡觉。他把屋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买了本书自己学着做饭,一开始差点把厨房炸了,但后来做的东西竟然能勉强入口。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思念疯狂膨胀。他从未这么想念过一个人,想得心口发疼。他给凯特发了很多邮件,但没有一封得到了回复。他抱着凯特的衣服,嗅着衣服上熟悉的气味,就像凯特还在身边。他甚至开始学着抽烟,凯特喜欢抽一种薄荷烟,这种烟的气味淡雅,却会长久的留在肺腑,很容易上瘾。

他早已上瘾,却浑然不知。凯特就像空气一样包围着他,却因为习以为常,而被一日又一日的忽视,直到离开了她,兰斯才感到窒息。他买了本很大的日历挂在客厅里,圈出九月一日,每天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划掉一个日子。

凯特走后第六十二天,警局通过加密渠道收到了她发的第一条密报。

她平安打入了恐怖组织高层。

这一天,兰斯独自去了市内的神社寺庙和教堂,把所有能拜的神全部拜了一遍,求了一大堆平安符回来。他是无神论者,此时却不得不寄希望于心诚则灵。他愿意成为最虔诚的信徒,终生吃斋念佛,只要凯特能平安归来。

八月下旬,凯特再次传回了一条情报,她终于找到了罗伯特的老巢。罗伯特的研究中心位于一座私人海岛上,几十年前一位富商相中了这里,在岛上建造了别墅,根据国际公约,他便取得了小岛的所有权,后来他的子孙搬去国外,把房屋连同小岛转给了一家研究所,几经易主成为了罗伯特的本部。

特警部队立刻展开行动,为了提前适应环境,总部在热带海岛上搭建简易房,展开了集中演习。大批渔船随即驶向该岛附近海域,捕捞金枪鱼。这个季节正是捕捞金枪鱼的黄金时节,附近总有渔船巡游,但罗伯特十分谨慎,禁止渔船靠近附近海域,特警部队几次想探明岛上环境都失败了,不敢再打草惊蛇,只得作罢。

兰斯却被排除到行动之外,只被允许负责幕后调度。他去求过母亲,安德莉亚一向公事公办,一句你的感情会误事就把他打发了。

九月一日很快就到了,兰斯焦躁得整晚睡不着,每天守在机房里。然而凯特始终没有消息,一天,两天,直到整整一周过去,依然没有任何情报从敌巢里传来。控制室里气氛异常沉重,要么罗伯特等人已经撤离岛上,要么凯特已经遭遇不测。

九月十二日,兰斯请了假,独自回到公寓里。今天是他二十一岁的生日,凯特曾承诺过会回来为他庆生。他买了蛋糕,点上蜡烛,在客厅里坐了一整晚,凯特依然没有回来。她第一次对兰斯失约了。

就在兰斯快按捺不住的时候,九月十五日凌晨,控制室里终于收到了一条消息。众人已经连着值了几个通宵的班,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控制室沸腾了。说明凯特不仅还活着,而且带来了至关重要的情报。但解读了这条消息后,众人却陷入了迷茫。

“五月?”

“对,她发来的密文中只有‘五月’这个单词。”安德莉亚面色凝重,“你和凯特最熟,这是不是你们之间的暗号?”

兰斯在脑海里检索了半天,摇了摇头:“我想不到,她从没对我提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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