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2 / 2）

男人掏出手帕擦了擦脸，声音依然带着笑，却冰冷彻骨：“你以为故意用话激我，我就会给你一个痛快？”

凯特的身体一震，恐惧从眼中一闪而过。男人拍了拍手，有人打开了灯，炽白的灯光照亮了手术台。

“既然你这么不识趣，我只好满足你的心愿了。”男人微笑道，“我一直好奇你的再生能力有多强，却担心把你弄死。这架医疗床是专门为你这种怪物定制的，绝不会再发生以前的悲剧了。”

他回过头，镜头转向了她的嘴。兰斯清清楚楚的看到他吩咐：拿安非他命来。

安非他命，一种软性毒品，在私刑中被广泛使用，可以让囚犯在折磨中一直保持清醒。

凯特被注射了大量的安非他命，医生们折断了她的每一根骨头，打开颅骨，挖出眼球，把她的皮肤组织活活剥离，计算着她的恢复速度。凯特一开始还能强忍，剥皮时已经撑不住了，几度昏厥过去，又在剧烈的电击下清醒过来。她疯狂的挣扎着，却被合金钢环牢牢的捆在床上，皮肤上被勒出粗大的血管。她的双手在剧痛之下无意识的乱抓乱撓，抓得指甲都翻了过来，嘴里被塞进了软棍，她只能从喉咙口发出呜呜的悲鸣，竟咬断了自己的舌头，鲜红的血沫从嘴角溢出。

画面一帧一帧跳过，每一帧都漫上鲜艳的血色，不知过了多久，凯特的挣扎越来越弱，她茫然的睁着眼睛，只在被电击时，四肢才会短暂的抽搐一下，就像一只被钉死的蝴蝶，无助而脆弱。鲜血漫过了手术台，漫过洁白的瓷砖，兰斯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体内会有这么多血，漫过天花板，漫过四壁，漫过她的视野，整个世界都染上凄艳的红。她的目光无意识的漂浮着，落在了兰斯身上。

兰斯的心脏猛的一颤，但凯特只是看着镜头，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她的瞳孔慢慢扩散，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就像水面上的涟漪，一眨眼就散了。

录像带发出咔哒一声，终于走到了头。屏幕上满是雪花，黑白的光影照在兰斯脸上。他一动不动的蹲在椅子上，仿佛一尊石雕。门开了，杜夫走了进来。

“突击队员在实验室发现罗伯特，已经把他击毙了。”她简洁的说，“根据罪犯的口供，凯特被折磨了四十多个小时才断气，期间意识一直是清醒的。”

兰斯极缓极缓的转过头，眼神毫无焦距。杜夫有些不忍：“根据他们的研究，凯特不是不死之身。她的体内有一个‘核’，能通过加速细胞分裂来促进伤口愈合，但人一生中细胞分裂的次数是有限的，她的再生能力用的越多，寿命就越短。这次会差点死亡……恐怕因为她的‘核’已经濒临枯竭了。”

“什么意思？”兰斯问道。杜夫深吸了一口气，硬起心肠说：“兰斯，她能陪你的时间不会太长了。”

“不会太长是多长？”

“不知道。凯特的身体还有许多谜团，但她在罗伯特身边呆了六年，很清楚自己回去会遭遇什么。这次她挺过来了，下次呢？”

“她出发前就知道自己会死？”兰斯的心脏突然疼得很厉害，“她知道自己不是不死之身？”

“是的。凯特曾有个妹妹，就是死于能力的并发症，她没对你提过吗？”

兰斯摇了摇头，杜夫走过来关掉屏幕，柔声说：“以前凯特曾说过，她的愿望是开一家咖啡店，收养一大群流浪猫，每天晒着太阳给猫梳毛。”

“她从没跟我说过。”兰斯把手按在眼睛上，声音里有了哽咽，“她从没跟我说过！”

“她是为了你才走上这条路。”杜夫叹了口气，“要是她还能醒来……你一定要劝劝她。她这人看着好脾气，其实相当顽固，可能你劝，她多少能听进去一点。”

“我明白了。”兰斯闭上眼睛，语气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