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求饶（1 / 2）

“肖途，你是什么意思？”

高源举起双手，对面的则是拿着手枪的肖途。

“什么什么意思？高先生，您想说什么？”肖途露出了笑容，“我会瞄准你，明明是你这个人有问题。”

“陆望舒她真的是叛徒，你为什么不信我？”高源试图解释，“你也看到了，那封信就是证据，陆望舒她背叛了组织，想要出卖我们。”

回忆起刚才的场景，肖途正色道：“刚刚陆望舒还救我，与敌人殊死拼搏，我可不相信她是叛徒，我相信她。”

“呵呵呵，牺牲性命？难道你亲眼看到她牺牲吗？”高源一边说话，一边悄悄向前走去，“你要知道，她很可能串通了兴荣帮给你演了这场戏，她是故意在骗取你的信任呐。”

“等等，我可没说追杀我的是兴荣帮啊。”肖途悄悄向后退了一步，和高源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在现场？”

“我不在现场。”高源一口否认，“但我的线人在。”

“那你的线人是谁？”

“这是组织机密，你身为我的下线，不该问这样的问题。”

“那我身为你的下线，该不该怀疑你呢？”肖途反问道。

怎么说呢？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遥想几年前，肖途的某个扑街上线，一天到晚，那也是张口机密，闭口秘密。

结果呢？这个上线直接暗中和他的儿子贩卖组织情报，导致组织或直接或间接，损失了不少人手。

如果不是那天有自己的好同学，好兄弟赵忠义在，肖途觉得自己很可能会被无良上线父子二人挫骨扬灰。

为了避免相同的事情再次发生，肖途觉得，自己有必要对一切亲近的人都保持怀疑，毕竟伤害你最深的人，永远是你背后的人。

“够了！，我的入党介绍人是第二号，你怀疑我，就是在怀疑第二号。”高源义正言辞道。

想要在逆境中翻盘，那就要在语言上掌握主动。

高源现在就是这么做的，他试图用言语麻痹肖途，一只脚悄悄摸摸向前走了一步。

他神情哀伤，面露惋惜之色，感慨道：“肖途，本来我很看重你，想带你到延安大展宏图，可是你这样毫无根据地怀疑我，有话咱们到组织那里好好说，误会都会澄清的，你现在先把枪放下，好不好？”

“抱歉，我根本不相信你。”肖途摇了摇头。

做了这么些年卧底，肖途也是有点心得的，比如，在对一个事物，或者对一个人保持怀疑的时候，那就要一直保持怀疑，因为人都是不确定，且不可预测的，盲目的听信别人的话，付出的代价必将是惨烈的。

所以聪明如肖途，绝对不会被高源的一番话打动，所以这手枪该指着还是要指着的，毕竟在此时，没有什么东西比手枪更具备威慑力的了。

“你没有证据，却这样对待一个老同志？”高源转过身，一脸惋惜，“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开枪吧。”

“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游荡。为了对这个幽灵进行神圣的围剿，旧欧洲的一切势力，教皇和沙皇、梅特涅和基佐、法国的激进派和德国的警察，都联合起来了……”高源背过身，开始咏唱起《共产党宣言》。

“够了！”肖途打断了高源的吟唱，“你，有烟吗？”

“有。”高源转了过来，低下了头，示意道，“在我上衣的口袋里。”

“给我一根。”肖途索要道。

“好！”

高源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一步一步，向肖途走近。

看着高源手中的烟，肖途意识被分散过去，想去拿烟。

但是他没注意到的是，高源也在等他分神，等他来拿烟。

好机会！

趁着肖途注意力被分散过去，高源抓住了机会，大步上前，左手一个擒拿，扣住了肖途举枪的右手，将他掰向一边，不让枪口继续指着自己。

但只扣腕肯定是不够的，所以高源紧接着一个推手，一个伸脚。

肖途被绊倒在地，而高源已经把枪拿到了手里。

小老弟，时代变了！

“老，老高，你不是叛徒，对吧？”肖途瘫倒在地，面前撑起身子，对着高源询问道。

其实嘛，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朗了，高源就是叛徒，就是敌人，但是呢，因为生杀大权在对方手里，所以肖途觉得先用嘴跟高源搏一搏。

“如果老高你是女的就好了，搏一搏就啵一啵。”肖途心中想到。

“哈哈哈哈！”高源发出一阵猖狂的笑容，然后面目变得严肃起来，“不好意思，我是！”

“那之前，出卖第二号行踪的。”

“出卖第二号行踪，假扮恋人和陆望舒通信的，都是我。”高源回答道。

没错，是我，是我，还是我，全都是我，我高源摊牌了，我就是内鬼，我就是叛徒，我就是汉奸，我就是果民的，你又能拿我怎样？

现在这个情况，高源也不装了，直接摊牌就好了，反正肖途这个人马上就死了，死人，可是翻不起风浪的。

“你，承认了？”肖途邪魅笑容挂在脸上。

咔嚓！

高源知道，不能再让肖途把话套下去了，说多错多，况且，轮船就要开了，自己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可是，意外出现了，当高源扣动扳机的时候，只有空响。

枪里，没子弹！

肖途缓缓站起身，捡起之前被高源丢到了一边的手枪，指向了高源。

大人，时代又变回来了。

“淦！”高源暗骂一声，“大意了！”

熟练度丢下手枪，高源举起了手，劝慰道：“肖途，别，别激动，走火就不好了。”

“我啊，逃亡的时候，就已经打光了所有的子弹。”

一想到高源拿着个没子弹的枪，然后又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肖途有些想笑。

“你故意让我抢到了你的枪？”高源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嘿嘿，只有这样，才能让你说实话啊？”肖途露出了笑容，笑得很开心。

咔嚓！

吸！

呼！

点上了一根烟，高源目眺远方，深沉道：“那你又肯不肯，和我做一个交易呢？”

“哦？”

“前线的生活我已经厌倦，做潜伏的，都没什么好下场。”高源做了这么些年卧底，也是真的累了，也知道这份工作的不好做，能从这份工作上活着退休的，也没几个。

“我，渴望回到重庆，渴望回到党国的怀抱。”高源手里夹着烟，开始游说，“以我的人脉和资源，给你在重庆安排一个油水丰厚，名头响亮的职务，绝对不成问题，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油水丰厚？名头响亮？这样的职务我在霓虹人那里已经干了六年，早就厌倦了。”肖途这么些年，该经历过的，没经历过的，那都是经历过的。

过来人肖途！

“你厌倦了，别人可没有。”高源露出了笑容。

嗡！

突然，肖途感觉一阵头昏传来，脖子处遭人重击。

后身被重击，肖途向前倒去。

而肖途眼前，是那个抽烟的高源，只是此时，他手上的烟不见了。

扣腕，掰手，夺枪，蹬腿。

肖途倒在了地上，枪也被夺走了。

时代，又他娘的变回来了。

待到肖途看清眼前状况，才知道袭击自己的人是谁。

文坛泰迪……泰斗，沈兰清，就是他拿出一根棒子，将自己打倒在地。

“长官，我来的是时候吧。”沈兰清提着一根棒子，站在高源旁边，邀功道。

“介绍一下，沈兰清先生，我的线人，他可比你聪明的多。”高源指着旁边的沈兰清，“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肖先生，不知你此时是否明白了这个道理？”

“谢谢高长官，等到了重庆以后，我还指望您多多关照呢。”

真的难以想象，曾经心高气傲的沈泰斗，会变成如今的舔狗。

但仔细想想，这个话也不对，因为从一开始沈兰清自己就没打算投入那些反动文人的怀抱之中，就是因为他名气大，不反动，所以汪伪和霓虹人才留他到今天，借着他的名气发些文章。

毕竟，这个年代，还是文人最值钱，就连那些歌女，舞女，也都渴望着嫁个有名气的文人，别的不说，衣食无忧，那就可以了。

遥想亚辉通讯社的蒋社长，嗯，我提他自然不是说他是个文人，我想说的是他的夫人，他的夫人小蝶那就是因为不甘命运，不想给霓虹人陪酒，所以嫁给了蒋旭之蒋社长。

骑驴找马，虽然这社长夫人风光无限，但实际上的空虚只有小蝶自己知道，所以为了不再空虚，她认识了沈兰清，毕竟沈兰清有钱，有名，人帅多金，如果真的可以，小蝶也是想嫁给沈兰清的。

蒋旭之是谁？我的一个开报社的社长朋友罢了。

这就是现实，很残酷。

“放心，沈先生，等到了重庆以后，我定不会亏待你。”高源随口敷衍道。

高源拿着枪，看向倒在地上的肖途，询问道：“恨我吗？想杀了我吗？虽然多年来我与你出生入死共同抗日，毕竟我有过出卖你的打算，你不必原谅我的，肖途，准备好下地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