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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真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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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般浓重,在那夜幕中轻挂着一轮皎洁圆月,月色默默地倾洒下来,绘出斑斑月影,朦胧隐约。

在屋顶上,一袭靛蓝色锦衣的身影静静坐着,正仰着头看着那圆月。在那银色的明亮清辉下,这深沉的颜色也被照的很亮,如玉般的侧脸更加精致。放眼望去,那神秘寂静的森林也比不上这优雅的身影吸引人的目光。

祁泽看着空中的圆月,眼眸是如往常的平静。

方家的事情也算是过去了,但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为什么会去管方家的事?是因为郑慎的交代,还是因为苏菀青,那个可悲一生的女子?

就像孟言锡问的那样,她不知道她究竟在执着些什么,或许是因为苏菀青有着与她一样的命运,让她感同身受。

让她明白苏菀青内心中那不被人理解的苦,所以起了恻隐之心吧。只是她做的这一切也没有救回她,该走的终究还是走了。

“韶仪。”

就在祁泽思虑时,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传来。

许思衡在屋檐下长身玉立,笑着抬头看向祁泽。

“容与。”祁泽有些呆愣地看着许思衡,不由出声念道。

许思衡笑着提起手中的几个小酒坛,“要喝酒吗?”

祁泽盯着那几个小酒坛,半晌后点了点头。

许思衡从旁边支起的木梯子爬到屋顶,坐在了祁泽身旁,把其中一个酒坛递给祁泽。

“给,我知道韶仪不善饮酒。所以我拿来的只是普通的米酒,酒劲并不大。”

祁泽闻言就打开了小酒坛,从里面传出了一丝醇厚米香,味道清淡,确实是酒劲并不大的米酒。

想到反正心情也不是很好,祁泽索性就举起酒坛灌了几口酒,之后就放下酒坛用手背擦了擦嘴角。

原本是略显粗狂的动作,被祁泽做出来竟衬得格外优雅随性,引人注目,不带一丝粗俗之感。

许思衡看着祁泽直接灌酒的样子,就笑着说道:“看来韶仪心情不好呢?”

祁泽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许思衡,她心情不好表现得很明显吗?许思衡怎么看出来的?

看到祁泽一直盯着他看,许思衡就温和一笑,说道:“我听说了方家的事,知道韶仪对方夫人格外照顾。方夫人是一个好女子,就这样香消玉殒着实可惜了。”

“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忙户部的事,没有帮到韶仪还真是抱歉。”许思衡说完就打开酒坛仰头喝了一口。

祁泽摇了摇头,户部的事务原本就相对繁多。许思衡作为下一任户部尚书的候选人,事情肯定会更多。而且方家的事情本就与许思衡无关,把许思衡牵扯进来相反会更麻烦。

“下次韶仪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对我说的,我会过来陪着韶仪的。”许思衡笑着,顺势把酒坛又一次举起,把酒喝下肚。

祁泽听后不由心中思虑,她怎么觉得许思衡说的这番话有些奇怪呢。不过想到许思衡的性格本就温柔体贴,心中也没太在意,便随意地点了点头。

看到祁泽点头,许思衡眼中笑意加深,喝下一口酒后,开口道:“韶仪心情不好是因为没有保护好方夫人,最后让方夫人一个人孤独死去而自责吗?”

“是,方夫人蕙质兰心,柳絮才高,她本应该好好活着,不应该背负着骂名,在众人的指责下死去。如果我能提前一步预知到曹家的举动,她就不用出来顶罪被众人谩骂了。”

祁泽说完后喝下一口酒,觉得这酒入口有些辛辣苦涩,就皱了皱眉把酒放到一旁。

“虽然方夫人去世了,但方家不是在韶仪的保护下还好好的吗?”许思衡扭过头看着祁泽,“这朝政之事变化无常,谁也不能预知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没想到曹家会到方家趁火打劫。韶仪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最后人还是死了,就仿佛是宿命一般,谁也无力阻拦。”祁泽低下头喃喃自语道。

无论是不是慕容晟在背后怂恿曹家,苏菀青身患重病也是活不长的,最终也是会在后院里死去。但如果不是慕容晟让王家插手此事,苏菀青也不用入牢,最后身败名裂地死去。

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方家的事,也忽略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此事虽说是祁琛在背后搞的鬼,但王家在翰林院占有一席之地,在众多世家大族中地位突出,为什么会愿意听祁琛的话。

她可不会认为王家空有虚名,外强中干。既然能在翰林院混出一番名堂,王家怎可小觑?之所以会听祁琛的话去出这个头,十有八九是因为姜家。

姜汶算是苏菀青的恩师,两人的感情自然非同一般。方家有难,按照姜汶的品性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方家本就欠曹家一条命,根本不占理。如果姜汶公开偏袒方家,肯定会让人抓住把柄。姜汶是姜家的嫡长子,姜汶出事,那姜家自然大伤元气。王家与姜家向来水火不容,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祁琛最善利用人心,也是知道王家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所以就让王家提点曹家。他自己隐藏起来,让别人来做这个出头鸟,即使失败了也不会查到他身上。

这个计划本来没什么问题,姜家也在劫难逃。只是没想到祁泽会来插手,还拿出了大理寺的令牌,把昭正帝搬了出来。有昭正帝在旁边镇场子,慕容晟也不敢有什么太大举动。

此事也算是失败了,估计祁琛现在正气得不行。能气一气祁琛,也不算毫无收获。

“韶仪,如果有一件事你明明知道不能去做,甚至不敢去想,但你还是忍不住去想。明明知道这件事不会有结果,但你还是忍不住去关心,唯恐再也见不到。如果真的有这件事,韶仪会怎么做?”

许思衡似乎喝了不少酒,面色酡红,眼神有些迷离,正愣愣地看着前方。

不等祁泽回答,许思衡就接着自言自语道:“我就有这么一件事,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人,原本以为这只是平常的见面,我们会像普通朋友那样相处。但不知何时这个人就进到了我的心里,他的一举一动都仿佛在牵动我的心神,让我不由得去关注。”

“他就像那月亮一样,明明就在那里,仿佛触手可及。但当你真的去伸手碰触时,才发现他是那么地遥远,高高地挂在空中,让你可望而不可即。”

“明明知道这个月亮不属于你,但你还是忍不住望去,看着那月光洒在大地上,同时也洒在你的心里。而这时你会发现你很开心,即使知道你们不可能,但心里还是不受控制地想念他。”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慢慢地我心里明白了。”许思衡扭过头看着祁泽,“韶仪,我是喜欢上他了,心里控制不住地喜欢。”接着眼神更加迷离,言语也有些含糊不清,“而这个人就是你。”

“容与,你刚刚说什么?”祁泽扭过头看着醉酒的许思衡疑惑问道。

刚刚她在思考王家的事情,就没有仔细听许思衡的话。刚刚许思衡是不是说了什么话?

“我说我喜……”许思衡眼神混乱,看着祁泽想要重复刚才的话,但还没说完就脑袋昏沉,醉倒在祁泽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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