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一生习武所谓何来（2 / 2）

武修文辞别了小龙女，回到客房当中，第二日清晨见到杨过面带疲倦，想来昨日又是犹豫的要不要杀郭靖，这样如此反复两个月，也当真难为他了。郭靖倒是气色很好，果然心怀坦荡的人无论胜败只要尽力去做就好了。

这日蒙古人并无攻打上门，想来是要重新修整部队，而后再次攻打。

郭靖对武修文、杨过道：“文儿、过儿蒙古兵虽然未来攻打，你二人也随我巡查一下防务。”

郭靖等三人纵马出了城西，一面走郭靖对武修文、杨过二人道：“你二人武功都有独到之处，本来不必我教授什么了，但蒙古攻城日紧，我不愿意九阴真经和武穆遗书失传。文儿你这次借助了蒙古内部的斗争抓住机会，一举协助孟珙大帅收复河南行省，在孟大帅给吕文德大人的心中说你一人斩杀数十位蒙古高官，当真是立下大功，我当真为你高兴。过儿这次协助我守城屡次击退强敌，伯伯也为你高兴。”

武修文问道：“师父自小在蒙古中长大，如今和蒙古人战斗心中可曾犹豫过。”

郭靖道：“不曾犹豫，成吉思汗、拖雷安达都对我很好，平心而论成吉思汗、拖雷、包括忽必烈的才智都胜过我大宋皇帝，蒙古兵将也强于我大宋兵将。但蒙古人要奴隶我千千万万大宋百姓，把良田变成牧马之地，那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杨过也见过蒙古人残杀异族的惨状，也不禁点点头。

郭靖道：“我辈练武功，入江湖终究是为了什么？行侠仗义，扶危济困固然是武者本分，但只是侠之小者，为国为民四字才是侠之大者。”

杨过既觉得有些道理，但心中总觉得郭靖是害死自己爹的凶手。

武修文明白这些泛泛之谈未必能打动杨过，“师父您最初练武的原因难道是为了行侠仗义吗？”

郭靖摇摇头露出憨厚的笑容，仿佛又回到那个少年时代经常被师父骂傻小子，想起自己跟着六位师父扎马步，挽剑花开始。“我习武不是为了保家卫国，是为了报父仇，为了师父与邱道长赌约。”

杨过心思一动，原来郭伯伯也是有杀父仇人的，这下杨过有了兴趣。道：“郭伯伯，你的杀父仇人是谁。”

郭靖道：“表面上是段天德，实际上说起来罪魁祸首就是大金国王爷完颜洪烈。那年完颜洪烈被邱处机打伤，被你祖母救治。谁知完颜洪烈却贪图你祖母容貌，勾结宋朝官府灭了我郭杨两家，我啸天公当时就死了，而你祖父杨铁心侥幸逃脱，而后认了孤苦伶仃你娘穆师妹为义女，二人一路为了寻我母子下落打着比武招亲的旗号来到燕京，这时你父亲杨康已经成了金国小王爷完颜康。”

武修文点点头，这就对了，这样就能一点点把真相引出来。

郭靖摇摇头道：“本来应该说我习武的事情，把事情扯到哪里去了。当我来到中原才知道江湖之广大，五绝功夫之精妙。当我来到桃花岛练了九阴真经才真正得到武学之精要，后来我报了父仇，杀了完颜洪烈和段天德。当我举手就能杀死一条人命的时候，我迷惑了，我习武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谁？”

武修文道：“师父为何如此说呢？”

郭靖道：“我曾经有好多身份，我甚至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我。我是母亲的好儿子，生长在蒙古的汉人；我是师父的好徒弟，蓉儿的靖哥哥，拖雷的安达、成吉思汗的金刀驸马。这许许多多的身份，甚至有些身份是相互冲突的。直到那一日成吉思汗让我攻宋，让我用同胞的鲜血换取功名富贵，我拒绝了。母亲惨死，自己孤身一人逃出蒙古，我觉得自己就像飘荡在世间游魂并无一个能让我寄存身份。我感觉自己一无所有，就剩下这一身的武功，但那时又厌倦了打人杀人。我曾问自己一生苦练武功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