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殷蝉(1 / 2)
刚经过客院,便见贺元阑抱臂挡在路前,又瞧他身后没人,冷声问道:“莺娘呢?”
贺元栩扫他一眼,摊手道:“不知,本王这才刚回来……你一直在府上,她去哪儿你不该比我更清楚?”说完勾唇一笑,便侧身继续往前。
贺元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声道:“你同莺娘之间的事早已是过去,她也将你忘了,你休要再打她的主意!”
贺元栩淡淡看他一眼,手执折扇,轻轻一转,便见他的手腕给轻松拨开,冷笑道:“怎么?你自己将她拒之门外,还不准旁人接近她?”他冷哂一声凑近道,“你这小叔子当得,未免也霸道些。”
贺元栩专往他逆鳞上猜,便是要激怒他,让他认清现实,他同瑛娘在一起,自是没有可能的。
贺元阑深吸口气竭力压制着情绪瞪着他:“那也是你的皇嫂!”
“是又如何?”贺元栩挑了挑眉,“你同先太子是亲弟兄,本王又不是!我不在乎。”
“——你!”贺元阑气得又想上前去扯他的衣领,贺元栩旋身两步利落让开,明暗交迭之间只见他得意一笑,同寻常地温润模样,判若两人。
贺元栩压低声音道:“劝你认清自己的身份,瑛娘是你的亲皇嫂,你们之间再无可能,”他顿了顿又凑近道,“本王也不怕告诉你,除了这些,瑛娘还是你的仇人,”他眨了眨眼,“她同你,有杀兄之仇。”
贺元阑闻言瞳孔骤缩,盯着他那副笑里藏刀地模样,牙关紧咬。
“你说什么?”
贺元栩自是不介意再说一遍的,再一百遍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爱听。
便见他一字一句地清晰又道:“本王说,瑛娘,是当年谋害你皇兄的凶手……你难道从没想到,为何你皇兄死了,她还活着?当年那场火灾,其实就是她放的。”
后面的话,贺元阑便再听不清楚了。
只见他怒急攻心,嗓子里涌出一股腥甜,贺元阑闻言当场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贺元栩旋身一闪,血渍一滴都未沾上他的衣衫。
瞧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贺元栩站在一旁冷冷看着,直到他再撑不住摇摇欲坠要倒在地上,贺元栩方才大发慈悲地朝那客院里唤道:“来人啊,禛王晕倒了。”
便见很快跑出来一个容貌清秀的小太监,急得冲他又是作揖又是比划,艰难地托着他家王爷往院子里跑,贺元栩冷眼看着,折扇一摇,走得特别潇洒。
之后的事,与他又有何干呢?
还是去找她的瑛娘,最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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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当初我才十五岁的时候,就将你给捡着了?”萧瑾瑶瞧着眼前这个容貌如玉的小公子全然无法同那破庙里的小乞丐联想在一处,这么好看一娃娃,谁家竟会舍得扔呀?
看出她眼底疑惑,殷蝉怀念似的冲她甜甜一笑又道:“您是不知道,当年我还才六岁,便得了天花,满身满脸长的都是疹子,家里穷,看不起病,便将我给扔到那破庙里去了,美其名曰让菩萨保佑我渡过这个坎,实则便是将我弃了,由着我自生自灭了,若不是遇着您二位,我怕是早就成了山中的孤魂野鬼了……”
萧瑾瑶看他这满眼星星的小模样,尴尬一笑,心下还怪不好意思的。
嗐,一点印象都没有,倒是给全忘干净了。
说话间,那小厮拎着食盒回来,殷蝉忙亲自给她布菜盛汤,萧瑾瑶自己吃饭习惯了,不爱劳烦旁人伺候,便摆了摆手道:“没事儿,你继续讲你的就好。”
殷蝉看她这副大咧咧地模样,没忍住笑着便又开了口。
“当初你们捡到我时,其实我意识一直都是清楚的,那时我一睁眼,便见到您这位貌似天仙的神仙姐姐,当时我就在想,菩萨终于显灵了,神仙要来救我了……后面王爷将我抱起来,发现我身上的疹子,下意识就想将我扔回去,
“我吓得忙抓住您的衣袖,想求您别放弃我,谁知您却又一把将我夺了回来,一意坚持称您从前也得过天花,不怕。王爷这便就信了,你俩将我抱了回去,全程我都不敢松开手,生怕再被你们丢掉,后来我便睡着了,再醒时便就到了一间甜甜的屋子,空气都是糖糕的味道,后来才知道那是王爷的铺子,为你专门开的铺子……”
这事萧瑾瑶自是知道的,约莫就是在兰陵的时候,前些天舒大哥也提过,便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殷蝉得了授意便又开口道:“后来就是你俩请了大夫来照顾我,结果我才刚好,你俩便又中招了……”
“哈?”萧瑾瑶饭粒子都险些喷出来,“还有这事?”
殷蝉想起也觉得好笑:“是呀……后来我才知道您是为了救我,故意这样说的,我这才好,王爷便就又染上天花,姐姐您从前是……”公主俩字还未开口,便见萧瑾瑶眨了眨眼,殷蝉很乖觉得便将话咽了回去,改口道,“反正王爷就是染了病害怕您知道,生怕您再什么时候过来也给染上,那段时间是天天担心您会过来,嘱咐我在铺子里盯着,只要一来就将您劝走,幸好您也没来……”
萧瑾瑶猜中了结尾口中含糊着补充道:“是因为我也染上是不?”
殷蝉笑着点头,萧瑾瑶扯了扯嘴角,将口中的饭全数咽下,便又好奇道:“那你们后来是怎么知道的?总不是我嚷嚷的吧?”
殷蝉莞尔一笑告了声罪便拉开她的袖子想找那痘疤,结果翻来覆去也没看着那影儿,纳闷道:“诶,怎么没了?”
“什么没了?”
殷蝉指了指她腕骨上一寸左右的那个位置上道:“这一片应当是有两个痘疤的呀……”
萧瑾瑶满不在意地将烛火拉近,给他指了指那处的疤痕,淡笑道:“许是被这刀疤给盖住了。”
殷蝉这才看清那原本藕节似的小臂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三道浅色地刀疤,虽是上了祛疤药,可还是留下了明显地伤痕,殷蝉又是惋惜又是担忧道:“您何时受了这么多伤?难道……”是王爷做的?
萧瑾瑶一看他那副要哭的表情,忙将衣袖拉下,大咧咧摆手道:“没什么,你继续说你的。”
“那好吧……”他叹了口气,“后面咱仨病好,我便就在王爷的铺子里住下了,王爷教我做糕饼点心蜜饯,专挑您爱吃的教,后来我出师了,你俩出去玩,就把我一个人丢在铺子里看家……我不乐意非要跟着,王爷就骂我,哪有爹娘出去幽会,还要带上傻小子的……”
说着便露出那副哀怨地表情,直接将萧瑾瑶给逗乐了,接话道:“怨不得你方才那样说。”倒的确像是一家三口了……一想到他俩不过十五个的年纪,就捡回个六岁的娃娃,成日在铺子里扮家家酒,倒也是够可乐的。
这事萧瑾瑶还当真干得出来,想当年还是她扮夫君,岚岫当她媳妇儿,小芙儿当女儿,玩儿得也是不亦乐乎,只可惜每扮一回,岚岫就要给换回来,她当夫君,自己当媳妇儿,小芙儿便一直傻了吧唧地被她们投喂各种果果,后来把她给喂出个食物中毒,皇后恨得撵着她们打。
一想到这儿,萧瑾瑶没忍住噗嗤一乐,小芙儿能全须全尾地长大,那才真是要去感谢菩萨。
她笑得出神,全然没注意到面前又坐下个人来,殷蝉扯了扯她的衣袖,萧瑾瑶这才回神,一扫见对面不知何时蹦出来的贺元栩,吓一激灵,碗都险些掉在地上。
贺元栩眼疾手快地接过,柔声道:“紧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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