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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变故(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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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立地起身,持剑往贺元阑面门扫去,他的目的很简单,取了禛王的狗头,回去向端王殿下复命。

说是迟那时快,贺元阑只觉面前一阵剑风扫过,而他却不避不躲。

既是要死,不若死得干脆些,待下去了阴曹地府,他再好好跟拾砚莺娘还有大哥赔罪!

只见他认命地阖上双眼,陈伯见状连忙捂住小虎的脑袋,目露惊慌地看着眼前的局面,心跳都慢了半拍。

却见九霄杀气十足地仗剑而来,信心满满。却突然,身侧一阵劲风袭来,还未看清来人,便只觉颈间一热,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甚至都忘了捂住自己的脖颈。

这……这怎么可能!这女人不是已经死了么?!

萧瑾瑶看着他满脸诧异和惊慌的表情,总算体会到方才他们的快意何来。

足尖踏上窗沿,借力一冲,手中银刀自上而下,只听得一声刺耳牙酸声响彻院内,堂堂九霄统领的脑袋便被萧瑾瑶一刀削了下来给当成球踢。

那一脚用劲之大,直往庭院他人飞去,空中血花都快成一线,待几息后落地时,那颗首领的头颅便已将别人的脑袋砸开了花。

统领一死,在场人全无了主心骨,一行人刚准备作鸟兽散,便见那个连阎王爷都不收的恶鬼婆娘踏血而来比之恶鬼更甚!

只见她拖着银刀缓步上前,刀刃在地面发出刺耳响声,众人定定看着面前。

来人一身素裙早已被鲜血覆盖,胸口插着一把长剑,殷红的裙摆还在滴滴渗血,不知流的是她自己的还是被杀的统领的。

只见她满面凶光一步步朝自己走来,那可怖模样,倒像是死不瞑目来找他们索命的。

当即便有人再忍受不住跪倒在地不住求饶道:“姑奶奶饶命,杀你的是统领,与我无关!您有冤申冤有仇报仇可别找错对象呀!”

萧瑾瑶冷冷望他一眼,指了指自己左腹那道剑伤,厉声道:“这可是你砍的。”

说完一刀报了仇。

又指了指自己左臂另一条剑印:“这个是你刺的。”

说完又是一刀结了冤。

最后冷笑着望向在场唯一一个杀手活口,那人早已吓得抖若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喃喃道:“姑娘我武艺不精,方才可未曾伤到您分毫,您大人有大量,求您放了我!”

萧瑾瑶好笑着望他一眼,帮他回忆了一番开口道:“可你方才冷眼旁观了我的死刑,笑得那么开怀,我与你一无仇二无怨,你若当真善良,当时即便没有作为也该偏过头去,可你没有。你像是看戏一般亲眼目睹着一切,见死不救还踩上一脚,袖手旁观与歹徒何异!”

说着声音一扬,右手一抬怒吼道:“滚下去陪你的难兄难弟们吧!”

而后只听一声闷响,最后一个人的头颅也重重落地。

萧瑾瑶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手中银刀已然再握不住,她费力地以刀尖抵地支撑着自己,看向那匆匆自屋内赶出来的众人,轻松一笑。

“死后把我埋在似锦坡,我爱看那里的铃兰……”

说完似是竭力一般重重往后倒去,却又感觉一双不算有力的双手托住了自己。

萧瑾瑶眨巴了下眼睛,望着来人,轻声道:“我保护了你,如今是时候该还我人情了……陈伯和小虎我便托付给你,劳你护好他们……”

还未说完便觉一两滴湿热的泪珠落在自己脸上,萧瑾瑶抬眼望去,见他竟又哭了。

都不知道这是他在她面前掉的第几场金豆子了,痛到极致了也哭,高兴至极了也哭,如今见她死了竟又哭上了,果真晦气。

萧瑾瑶嫌弃地用尽最后力气给他翻了白眼道:“行了,交代你的事给老娘定要做到!否则……老.子化为恶鬼也要过来跟你拼命!说完了,累了,我要睡觉了,再见!”

说完刻意偏头,不敢再看那另外两个已经开始哭天抢地的一老一小。

萧瑾瑶闭上了沉重的眼皮,身边人哭得再大声也再吵不醒她了。

小虎险些哭到断气,方才亲眼见到萧瑾瑶身中那么多剑伤,鲜血如注般渗落在地,莺娘姐姐素来喜欢小题大做,被树枝扎了一下都要嚎上小半天,如今被剑划了那么多道也没见她叫上一句,她得有多疼呀!

他一直趴在窗口,眼睁睁看着她断气,直到方才临死前,都还能看到她在朝自己摆手让他不要看快回去。

小虎抹了把眼泪,方才他以为莺娘姐姐死了,在屋子里哭得快昏过去,结果一抬眼便见莺娘姐姐竟又活过来了,还替他们将坏人都给打死了!

小崽子高兴到不行,正想上前去抱抱姐姐呢,结果她人又没了!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偏头看向一旁的爷爷,似是抓着了救命稻草一般,摇晃着他的胳膊哽咽道:“爷爷快救救莺娘姐姐呀!”

陈伯叹了口气,抚上了她的脉搏,早已静谧无声,如古井一般没有任何动静了。

他难过地偏头看了一眼,嗓音嘶哑地开口道:“莺娘她……怕是回天乏术了。”

贺元阑紧搂着萧瑾瑶的尸体一直不肯松手,感受到她的皮肤一寸寸变冷,那张绝世容颜也慢慢失去生机,他不敢相信地攥紧她的手臂,想让她再起来打自己几拳骂自己两句,只要她能醒过来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都行。

他盯着那双紧闭的桃花眼,心中不断祈求着她能再动上一动,视线凝视在她脸上,只能看到她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到透明的脸颊,额前因打斗沁出的薄汗沾了几缕青丝,唇角还有几滴逐渐干涸地血渍,贺元阑盯着眼前人良久,心下各种情绪纷纷涌来,似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贺元阑终于忍受不住地哀嚎出声。

“——莺娘!”

那声音似是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孤狼,失去了最后一位伴侣,徒留他在这世上苟活着,声音中满是哀悸与绝望。那孤狼却仍不敢相信地扒拉着同伴的爪子,祈求着上苍能将他的同伴还回来,无论要他付出任何代价他都愿意。

可惜天不怜他。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人,双手用力地将她揽入怀里,一时间陈伯与小虎都看出些端倪,可此时此刻倒也无暇去追究了。

眼看着一个倒了,另一个也状似癫狂,陈伯才刚想开口去劝,却见贺元阑似是疯魔了一般突然睁眼开口抓着他忙道:“陈伯您再好好瞧瞧,她这身子定有不同寻常之处,方才那几人也是亲手查看过她已经断气了,可她不还是醒了过来,我想起曾看过的杂书中有过记载什么龟息之法,能让人暂时掩去生机状若已死,或许莺娘有修习过!您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先将她救了再说。”

陈伯闻言只静默了一瞬,便立刻点头道:“好,快将她抱回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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