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平衡(1 / 2)
李挚与方端战了个平手,两人在一次全力出击之后又各自弹开,暂停略作休整。
李挚立于船弦之上,扫了眼下方已经被勾驻塞守军收拢的战场,神色晦暗。
他作势收了剑,高声朝方端道:“国难当前,我们不如先解决北兴人和北兴走狗,再算我们的账,如何?”
方端虽恨北兴人,但此时却是油盐不进,他看也不看别处,只杀气腾腾盯着李挚:“你先受死!”
话落,已经重整旗鼓再次杀了过来。
李挚面上闪过恼怒,他打了个唿哨,马上从河滩战场上冒死冲过来三个杀手将方端给缠住了。
李挚迅速从战局中退了出来,临走盯着方端似要记住他的长相。
方端虽在激战之中,却也分心留意着他的动向,边打边喝道:“李挚,有种你别逃,你我单打独斗决一死战,我不像你鬼鬼祟祟,就让你做个明白鬼,不用你打听,听好了,爷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方端是也!”
李挚微微挑眉,旋即不屑道:“原来是你,如今竟又混进了勾驻塞军中,难怪不被提拔还只是个大头兵,看你对北兴人无动于衷的样子,叛徒也是能家传的?”
方端闻言大受刺激,竟不要命地朝李挚飞扑过去,缠着他的两个杀手他根本不顾,被对方找到了漏子,齐齐举刀朝他后背劈下。
沈崖香刚给姜略包好伤口,抬头见到的就是这一幕,一时心急如焚,可她只从身上摸出来一只匕首,又隔着一段距离,可以说毫无用处,也再没有其他可用之物了,她急得声音都喊破了:“躲啊,快躲开,方端!大黄!你个蠢货!”
方端双目猩红,无动于衷,不躲不闪直击李挚,俨然是被刺激得入障,什么也听不清了。
李挚摸到了他的脾性,亦看清楚了局势,故意站在那里不动,诱他。
刀锋一闪,却并未落下,方端背后的两个杀手,其中一人被姜略拿了沈崖香的匕首过去击中倒地。
另一人被一名身披盔甲的中年男子拿着大刀直接枭首了,看这男子的装扮应该是个长官,出手利落,一击毙命,带着久经沙场特有的铁血之势。
沈崖香长松了一口气,低声骂道:“莽莽撞撞,迟早蠢死他!”
姜略道:“他在军中学会克制,你别太担心。”
“但愿吧,如果不涉及他爹可能还会克制。”沈崖香虽没有听见方端与李挚的对话,只看他的表现也能猜出一二,“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并不报太大希望。
姜略伸手揽着她往外退了退:“刀剑无眼。”
“你不拦李挚吗?”沈崖香问,“放他走就是放虎归山。”
“现在战场交给该负责的人。”姜略不打算再插手了。
沈崖香便不再多问了,他自有他的道理。
这次她从头看到尾,第一次见到他的处事手段,常在夹缝里生存,他擅长平衡之道,让人骄傲又心酸。
两人站在人群外注视着战场上的动向。
此时李挚已经在准备撤退了。
方端那边又奔过去几个杀手,将他与那长官缠住,长官在打斗的间隙猛地一脚踹在方端的大腿上,他一个趔趄单腿跪倒在地。
那长官以刀帮他挡了一击,边打边骂骂咧咧:“老子管你什么家传,就是皇子王孙入了老子的营就归老子管,老子教你这样打仗?顾头不顾腚的东西!早想削你了,让你跑了吗你就给我跑!”
方端虽还满面不甘,但也忍了,他绷着脸站起来继续打,时不时看向李挚的方向,又被那长官踹了一脚:“不要狗命了,专心点!少他娘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方端恼怒中一戟斩杀了一名杀手,长官夸了他一句:“好小子!”
他面无表情,鼻腔一哼。
被这一耽误,李挚已经脱离了他的视线,为了掩护他撤走,又过来几名杀手为他断后。
方端虽气恼,可也无法立马追上去,只能将一腔怒火发泄在杀手身上。
那厢李挚都准备走了,却不知何故突然停下来,他以剑遥指姜略,高声叱问:“姜希夷,你也是汉人,为何要助纣为虐?莫非跪久了就忘了怎么站?”
姜略还真回应他了,道:“我是为了天下太平。”他语气极淡,听起来像是随口敷衍之词。
李挚越发愤怒:“好一个为了天下太平!伐周是为了天下太平?虽为和谈却实则割我祖地,鱼肉我大周百姓,索要岁贡三十万两白银,丝绢数万匹,这种种就是你所谓的太平?!简直可笑之极!
你的太平就是建立在兴人强盛,欺压汉人的前提下!如今在北兴,汉人被列为第四等,低贱犹如牲畜,他日若是由这些北兴蛮子问鼎中原,我等又该如何自处?就是你姜希夷,在北兴权贵面前又有什么地位可言!”
他特意瞥了眼在人群中的北兴权贵世里合剌,本想伺机杀他,发现他位于勾驻塞的守军之中,已停了打斗,倒是有恃无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