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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一章 死与复仇(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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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的先意大光明王配上印度的佛再加上天宫的炼丹老祖,聚在一起,似乎并不会打架。

念了好一段求个心安的咒语,英国人的铅弹果然没有击中他,因为在营垒中的英军并没有多少。

清晨海边潮湿的空气,使得燧石的打火率明显下降。少量还在营垒中驻守的英军士兵,开始还击。

这几天做戏全面进攻的炮击, 已经基本摧毁了英军地峡方向部署的大炮,英军这边本来也是一场向死而生的反击,并没有在营垒内预留多少人手。

只是他们完全没料到,大顺这边从一开始就在做一个防守反击的局,一步步把英军引诱到这一步。

参谋部不确定英军一定会上当,但参谋部一定会针对各种情况准备不同的预案,这正是大顺军改之后的一个特色。

虽然看起来, 总参谋部伴随着这一轮扩张的结束,很可能要变成养老院, 皇帝为了重新平衡可能会选择让兵政府和参谋系打擂台,但至少现在还不是。

赵立生此时参与发动的反击,就是参谋部的预案之一。

即在海岸方向,集中兵力,突破英军的营垒。阻断地峡,待包围歼灭出击的英军后,配合浮动炮台,攻取英军的海岸炮垒。

这也算是这个时代的标准登陆战术:避开炮台,陆战队绕后攻炮台,昂贵的海军当啦啦队。

哪怕历史上第一次鸦片战争,也得靠陆战队来解决炮台,而不可能选择陆海对射。

只不过,鉴于海湾方向的法军陆战队, 也至少到九点钟才能发动进攻, 大顺这边也不急于立刻攻占海岸炮台。

而是选择隔断地峡。

按照后世的战争理解, 现在正朝地峡方向前进的工兵, 类似于伞兵、或者大迂回轻步兵。要靠自己的双腿机动,切断地峡, 截断出击的英军和营地的联系。

只不过是缩小在了狭窄的地峡战场,但大致的思路是相承的。

列阵的工兵保持着阵型,在靠近到大约五十步的时候,前排的连队便发动了冲锋。

军官在前面带头,赵立生也吆喝着跟着连队的人靠近了营垒前的壕沟,却没有跳进壕沟里,而是选择在壕沟前停下。

或者朝着营垒中的英军射击,或者开始投掷手雷。战术操典就是这样规定的,在营垒攻防战中,除非直接攀爬攻击,否则不要进入壕沟,而是选在在壕沟前进行射击或者投弹。

略有些酒意和麻醉的赵立生非常熟练地从腰间取下了手雷,拧开后盖,用皮子弹囊擦燃后,朝着英军的营垒扔了过去。

密集的枪声和手雷的爆炸声,瞬间压制了营垒内的英军。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响起的瞬间,跟在他们后面的呈纵队的连便迅速发动了冲击, 越过壕沟,攀爬上并不高的营垒, 将里面的英军扎死。或者将被手雷炸伤的英军,从营垒拖拽到壕沟里扔下去。

在这些工兵看来,这几乎算不上一场正式的战斗。

他们并没有继续朝着海岸边的炮台进攻,而是按照军官的命令,继续沿着地峡一线的英军营垒,一个个地拔除英军的炮垒。

在有了落脚的地方后,后续的进攻就容易多了。

借着英军营垒和胸墙的掩护,显然英军对于野战营垒防御的理解,还处在一线平铺的水准。

地峡方向一些略高一些的炮垒,工兵们也没有选择强攻,而是沿着掩护的胸墙接近。

一些背着黄麻口袋的士兵,将身上背着的麻袋展开,背着铁锹的工兵则快速地挖掘泥土,往麻袋里装。

连队的军官大声呼喊着,下达着命令。

赵立生所在的连队要攻击的,是地峡英军营垒中比较高的一处。

经过这些天的炮击,厚土堆积的营垒只是有些松散和毁坏,并未完全倒塌。上面的大炮被摧毁了,但是上面还有一队英军。

连队寻找的掩护隐蔽的壕沟折线,距离英军的土垒大约九十多步,处在火枪的范围之内。

“你们几个,往前顶,怎么挖坑,知道吧?挖横坑,不要挖纵坑……”

连队长官点了赵立生等人的名字,给他们分配了任务。

赵立生和身边的伙伴答应着,扛起来装满土的麻袋,在对面火枪装填的空隙,向前奔跑了大约三四十步的距离。

在面对土垒的方向,麻袋迅速被堆积成简易的胸墙,挡住了对面射来的铅弹。

按照沃邦的战术,这东西最好是用柳条筐。但正所谓,因地制宜,大顺在南洋这边找柳条筐可不少找,但是黄麻编织的麻袋可是常见物件。

靠着这些麻袋搭建的简易胸墙的阻挡,赵立生猫着腰,从背后解下来自己的铁锹,朝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开始疯狂地挖掘脚底下的泥土。

挖出来一个可以容身的坑后,他从坑里跳上来,将铁锹交给了二狗。

互相接力,很快,一条简单的、面对英军土垒近乎平行的容身的短壕就挖了出来。

旁边的另一队人,也用类似的办法挖掘。

虽然这些士兵并不懂几何学,但是在锡兰整日训练挖坑,已经完全不需要尺子,只是靠眼睛和手感,就能打出来一条完美的、既可以确保不会被炮弹穿糖葫芦、又可以猫腰躲避营垒火枪的折线壕。

后面的麻袋不断被送过来装土,垫高了折线壕前的胸墙。

跟在他们后面的虎蹲炮的炮组,在胸墙的后面,将轻便的四十多斤的曲射炮安装好。

这个距离对营垒上的英军而言,相当的尴尬。

他们也不是没有手雷,但除非是拥有神力,否则这个时代的手雷,是扔不了这么远的。

这也是欧洲此时开始尝试复兴胡斯手炮模样的碗口枪;而大顺则走“皮炮”、“虎蹲炮”复兴路子的缘故。

都是为了延长“掷弹兵的手臂”。

昂贵的黄铜铸造的曲射炮架好之后,将点燃的手雷塞进去,靠着黑火药的爆燃,把点燃的手雷抛出去。

铅弹噗噗地打在麻袋上,但根本无法穿透。

而拽着尾巴的抛射出去的手雷,则越过了胸墙和营垒,落在了英国守军的身边。

几声炸响,黑烟四起。

赵立生又听着军官的命令,趁着烟尘飞溅,迅速冲到了土垒的下面。

掩护他的伙伴朝着上面投掷了手雷,而他则拿出当初在锡兰宝石矿里练就的本事,飞速地在土垒的下面挖出来了一个窟窿。

后面的爆破工兵,拿着一个枕头大小的炸药包,塞在了窟窿里。

点燃之后,这群人飞也似的向后狂奔,跑到了麻袋的后面,半蹲着长大了嘴巴、捂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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