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不痛快的米勒(1 / 2)
平湖镇中心的小教堂已经被推倒,教堂广场变成了一处大工地,上千名工匠顶着灼热的太阳,在工地上挥汗如雨。
兰德尔领修建大教堂,各村的村民争先恐后,抢着帮工。对于信徒而言,亲手为神圣的教堂砌一块砖都是自己的荣耀,他们不会讨要哪怕一个铜索尔的工钱。
教会修建教堂从来不为人力和工钱发愁,但建筑材料和工匠的食宿还是必须负担的。兰德尔子爵包揽了大教堂工程的建筑材料和伙食开销,仅此一项就为教会节省了20多万金索尔。
按照建筑规划,兰德尔大教堂以灰岩为基石,青砖为主材,总占地面积1.9万平方米,可供3万多人同时举行弥撒,祈祷大厅宽达41米,长102米,中间拱顶最高45米。
教堂的主体部分预计5年后完工,剩下的就是外形特征的雕琢,包括尖拱、壁柱、水晶窗和一百多个指向天空的尖塔,最高的足有97米高,仅次于126米高的银白高塔和147米高的艾尔圣辉大教堂。除此之外,大教堂内外设有上千座形态大小各异的雕像,拱顶绘上壁画。大教堂彻底竣工至少需要五十年。
兰德尔大教堂的总体建筑方案由维克多亲自设计,强调容纳各阶层的信徒共同祈祷,华丽庄严且具有热烈的世俗气氛,集传教、游玩、艺术和知识收藏、医疗救助功能于一身,暗暗迎合封田集权制的需要,为当世首创。
维克多耗费巨资,历时数十年修建兰德尔大教堂除了有自身的政治目的,同时也想长期汲取教会积累的知识。
米勒神父听了维克多的设计方案,老脸都笑成了一朵花,他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每天在工地上四处溜达。
今天,工人们却没有看到米勒神父熟悉的身影。
一辆载满军需物资的马车停在平湖镇外的道路上,马车夫茫然无措地瞅着拉拉扯扯的两位牧师老爷。几名小教堂侍在旁边偷偷发笑。
身穿四级牧师长袍的戴恩拽住米勒的胳膊,威严又不失和蔼地对车夫说道:“信徒,在前方作战的士兵需要这些物资,你赶紧上路,以免受到军团长阁下的责罚!”
想起自己迟到的后果,马车夫顿时缩了缩脖子,赶紧催动挽马,喊了一句:“两位牧师老爷,我先走了!”
“喂……别走啊,捎上我,捎上我一起……”
米勒好不容易挣开戴恩牧师的纠缠,向前追了几步,见马车越驶越快,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他只得停下脚步,转身对着戴恩牧师怒叱道:“戴恩!我才是兰德尔领的驻守神父,你是我的助手!”
戴恩一边整理皱巴巴的牧师袍,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米勒大人,你是兰德尔领的驻守神父,我是你的助理牧师。”
“那我的马车呢?”米勒指着戴恩的鼻子,大声命令道:“驻守神父要出行,你把我的马车弄过来!”
“教堂的马车坏了,正在修理。”戴恩牧师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
“好!”米勒神父气极反笑,点头说道:“马车坏了,我就自己走过去。我只要想走,没什么地方是我去不了的。”说着,他朝两名小教堂侍从招手:“来,跟我走着去河滩阵地。老师最擅长的就是用两条腿走路,你们两个小家伙也得学会,用两条腿走远路……这里面有许多讲究。”
两名教堂侍从互相望了望,小跑着追上老神父。戴恩和他的教堂侍从也跟了上来,他苦口婆心地劝道:“米勒大人,我和你都是传教牧师。战争期间,我们无权干涉战斗牧师的事务。既然战斗牧师马尔卡没有寻求我们的帮助,我们就不应该放弃传教牧师的职责。我们要是擅离职守,兰德尔领的教务就全乱套了……病患没人治疗,没人组织信徒祈祷……羔羊找不到牧者,只会以为兰德尔领发生了全面战争。不仅兰德尔领的运转会出现严重问题,民众一旦逃散,后果不堪设想!”
米勒神父步行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戴恩趁热打铁,痛心疾首地说道:“兰德尔领的民众有十万人!安抚这十万羔羊是吾主托付给兰德尔领驻守牧师的责任。难道您要抛下十万羔羊,让他们惶恐不安?让他们四散而逃,酿成无可挽回的灾难?”
米勒终于停下脚步,犹豫着说道:“不是还有你吗?”
“我怎么能和您相比……兰德尔教区是您一手创建的。教宗冕下临走前,主持了平湖镇的大礼拜,他当着上万信徒的面,亲自将权仗交到您的手上。”戴恩牧师讪笑着拍了一记马屁,又正色说道:“战争期间,驻守神父不得擅自离开教堂……这是规矩,也是传统。信徒只要在平湖镇教堂看到您,他们就知道这里还是圣光照耀之地。”
米勒皱起灰白的眉毛,喃喃说道:“怎么会这么麻烦?我以前在其他地方当神父可没这多规矩。”
主动战争和全面防御战争完全是两种性质。冈比斯王国发起的鱼人战争属于进攻性的主动战争。领主有继承人,驻守神父有副手牧师,他们完全可以在主动战争期间,离开领地或教区。
戴恩牧师故意混淆概念。米勒不了解具体的规定,却知道戴恩没有说实话。但米勒也承认戴恩的说法有些道理。米勒神父之所以停在原地,是因为他预知到维克多快到了。
戴恩还想再劝,远方却传来迅鸟嘶鸣的声音。没过多久,兰德尔子爵在几十名迅鸟骑兵的簇拥下,跑到两位神父的身边。
“戴恩阁下,我想和米勒老爷单独谈谈。”
维克多跳下迅鸟,笑容亲切地朝戴恩牧师使了个眼色。
戴恩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招呼所有的教堂侍从离开。
“警戒。”维克多一声令下,迅鸟轻骑兵纷纷散开。
维克多拉着米勒神父向路边的树林里走了几步,松开他的胳膊笑道:“戴恩在克莱门特冕下的身边当了10年的教堂侍从,又在培罗主教的手下做了整整12年的助理。他四十五岁不到就已经是四级牧师了,称得上前途一片光明。教宗的学生现在给你当助手,可见你的面子有多大。”
“教会监督神眷牧师也不是一天了。”米勒神父面无表情地问道:“神眷牧师需要监督,领主要不要监督?”
维克多思索片刻,颌首说道:“领主接受驻守神父的监督。可如果我们的观点有差异,怎么办?是不是该好好谈谈?”
“谈!”米勒神父哼了一声,找了根树桩坐下,满面怒容地问道:“就谈谈那些‘黑带子’。”
维克多淡淡地笑道:“你先说,你想怎样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米勒神父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正在学习如何做一个驻守神父,你是希望我只向戴恩学习,还是希望我也向你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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