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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胡沙(三十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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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凌一咧嘴,道:“我想着,若是没有,这会你快马加鞭去找个人干也还来的及。”

逸白彻底放了心,嘴上却是抱屈道:“姑娘这话可是抬举了,真要没有,您这会过来,八匹马也来不及了,这若是要事,以后还请姑娘多体谅些。”

薛凌转身往外,边走边道:“走了走了,有就行,沈家的事,我来办,你且等着就好。”

人已然到了门口,最后一句话才传过来,仍是说与李敬思的那句“至多三日”。逸白站在原地,一时有些晃神,迟迟没动。

沈家的事,并不太好办,看薛凌样子,似乎已然十拿九稳,他想了好一会仍没想出个法子来,前日关于李敬思那头带回的消息,属实并无把握啊。

另来,不管如何成,到了免不得沈家要添几条人命,以逸白对薛凌的看法,她素来只喜欢收尾,不喜欢亲自干脏活儿,今日瞧那神色,竟有些跃跃欲试。

莫不然,真是当年沈元州将她得罪狠了,还是事关西北?

金光斜描,他自抬脚要走,“噔噔”几步,不下反上,踏到金銮殿前。李敬思是来的晚了些,饶是一路快马,奈何门出的就晚。郭池回来的晚,他也不敢早出门去。

殿里该站的人基本已经站着了,往来都只见李敬思恭敬非常,今儿竟来迟了不说,踏门时还在整衣襟。

众人面面汇目,却也未有出言者。先帝掌中明珠都成了人家床头内妇,还能说点啥呢。当今皇帝未有置喙,焉有臣子嚼舌的道理。何况现如今江山飘摇,社稷不稳,谁还有功夫去管个傻子的名节道德事。

公主疯了,就是疯了。疯了,有疯了的好,疯子百无禁忌,神佛尚且拘不着,几句孔孟算得什么东西,无非心里添点膈应罢了。

要早知有今日疯魔,当初倒不如一水儿淹死了妥当。偏祸害长命,倒要几个文官咬着牙认承:永乐公主失了智,又在黄贼一案受惊,怪不得她。

怪不得她,难道还怪得李敬思了?人当初是受皇帝所托,照顾幼妹,京中兵权,也是天子亲赐的啊。

既谁也怪不得,昨日一场闹纷纷后,事便这么了了。既已经了了,今日李敬思来得晚些,也无旁事,多不过暗地里龌龊点想,怕是前夜抱了软玉温香,昨夜没抱着,睡不习惯了,到底永乐公主人傻了,却是千娇百媚一张脸,好看的紧。

唯沈元汌眉头蹙的更深了些,先看李敬思脸上暗淡疲惫,显是昨夜没睡好,怕不然正是因为来沈家传话的事。

再看旁人脸上讳莫如深者有,心知肚明者有,嗤夷鄙薄者有,分明人人都还惦记永乐公主那档子事,只是不敢宣之于口罢了。

然既已堵住了悠悠众口,皇帝何必在散朝后召李敬思去书房呆了大半日?他来上朝时问过同僚,昨儿李敬思确是午后才离宫,当时户部的杜大人在外候见,眼瞧着的。

上头太监喊天子驾到,沈元汌跟随群臣躬身,嘴里“万岁”没喊出声,倒是头磕的甚响,前头跪着的听得一惊,暗想这沈元汌脑袋昏了没在脖子上挂住还是怎地?他木木然,还在想,话里不对....

究竟是哪句话不对,才能让李敬思深夜往沈府传信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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