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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锦囊何妙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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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指,你以后要是有名了,可不能忘了我们四个无名弟兄。”弯下无名指,竹竿又笨拙地翘起中指,道,“嘿,中指,你这次要是找到了你弟弟,可一定要回来啊。”

匪风:“我当然要回来,我所有的积蓄都在老郎那呢。”

狼跋、书生、竹竿:“……”竖起中指,横眉以对。

“咳——”

就在这四人日常斗嘴之时,身后已站着一人,见他们哓哓不休,便清咳了一声。四人循声回望,乃见其人,立时噤口卷舌、整衣敛容,恭恭敬敬地行礼道:“玉蕊姑姑!”

对这蒙冲五虎,玉蕊一直都有所保留,盖因他们都是被其他鸿渐堂弃置的人,他们的履历或多或少都有些许瑕疵。

竹山彘竹竿,贪吃不懂节制而导致身形走样,最后因其四肢粗笨行动迟钝而不得已退出鸿渐堂;

白额虎白华,性格偏执,早年打造暗器时双目为强光灼伤却依旧坚持,最后导致失明,故自请离开了鸿渐堂;

铁弹子狼跋,话多嘴碎!公输拙恼其百舌之声吵扰不绝,便将他请出了鸿渐堂;

五云书生无衣,太爱干净!公输拙赠了他四个字“洁身自好”,又给他安排了一份美差——给泥菩萨洗身,然后无衣便自动消失了。

海东青匪风,旷工旷课。每年年后他都会去天山一带寻找自己失散多年的胞弟,一去就是数月,短则三月,长则半年,期间还音讯全无。任情恣性,全无纪律可言,还每次说走就走,连招呼都不打。公输拙自认无力拘管,便在一次匪风出门时送了他一句话“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不过,他没想到,这只神鹰又像候鸟一样在半年后又突然飞了回来。

虽说这些瑕疵并非什么大的缺点,但在精益求精的鸿渐堂,在眼睛不容沙子的公输拙眼里:小隙沉舟,不可不戒。也因是如此,他和鸿渐堂都不可能容下这五个人。

玉蕊入门后一直随着老郎在鸿渐堂学习。在鸿渐堂,老郎教了她八个字——“慎始敬终,终以不困”,十多年来,玉蕊一直谨遵师训,以“慎”自律,以“慎”自省,一以贯之,孜孜不怠,最终也因为这份持之以恒的“慎”而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可与尊重。

所以,对这五个人,一向克己慎行的她或多或少存有一些成见,但相比公输拙,她更多了几分宽容,毕竟在她看来这五个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再者,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也要比对公输拙客气许多,人前人后一句“姑姑”总是毕恭毕敬,决不会像对公输拙那样当面“公输堂主”,背后“公输老拙”。

刻下,玉蕊贸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颇有些不好意思,见他们一齐转身过来行礼,愈觉过意不去,颔首示意他们免礼之后,嘱咐道:“那黄头郎不见了,你们多留点心。”

四人面面相觑,似有疑惑,因为不久前,玉蕊才命人通知过他们黄头郎失踪的消息,这才过去没多久,玉蕊又亲自过来通知,这实在有些反常,但目下,四人也顾不得细想,“是!”齐声作诺,衔命而去。

铁弹子狼跋走得急,一颗铁弹子从手心滑溜出来,他俯身相拾,直起身来时,恰遇见侯度形色匆匆地从三楼拐弯出来,正欲往二楼下去,他忙叫了一声:“侯堂主。”

侯度闻声止步,微微一怔,似乎是没有意料到有人竟会在那样隐蔽的角落里躲藏着。

由于转角处光线不明,狼跋未能看清楚侯度的表情,只是依稀感觉到侯度迟疑了一下,在那个转角处凝停了两秒,才缓缓转头望向他所在的位置。

侯度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半明半昧的脸上隐约露出一丝友好的微笑,狼跋短暂地错愕了一会,似乎是没有意料到一向不苟言笑的侯堂主竟会向展露笑颜。

幽暗的灯光下,狼跋仿佛看见了一双警惕而又惊恐的眼睛,于遥远的深渊底部投射过来两道冰冷的幽光,他心头猛地一凛,后背瞬间冷汗涔涔。

怔忡了片刻,狼跋咧嘴一笑,局促而僵硬的嘴角难掩尴尬,正踌躇间,侯度已转身向他走来,而他竟忘了上前相迎。

摇曳的灯火在侯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他一步一步地向狼跋靠近,沉稳而隐秘的脚步犹似怀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心思。离狼跋大概还有三步远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周围,但脚步未停,似有什么私话要对狼跋说,而就在他再往前一步时,他觑见了玉蕊的身影,立时警觉地住了口。

而在这时,玉蕊也发现了他。

“咦?——侯堂主。”

侯度佯作直到此刻才看到对方,遥遥打了个招呼,然后和狼跋交换了个眼色,两人就各自走开了。侯度向着玉蕊走去,狼跋则向着相反的方向退了开去,转角处,他回头望了两人一眼,目光中流露出某种留恋之情,但脚下没有停留。

“侯堂主,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异常?”

“哦,没有,没有,一切都和计划的一样,没有什么异常。”

“哦,那你这时候过来?”

“哦,这——”侯度的神色有几分拘谨,吞吞吐吐的似有难言之隐。支吾了半晌,他才从袖间掏摸出一个锦囊递与玉蕊,道:“这是五爷要我交给你的。”

玉蕊接过锦囊,一脸狐疑地瞥了侯度一眼,准备当着侯度的面打开锦囊,因为她感觉到侯度的目光一直盯着锦囊,似乎对锦囊之中的东西充满好奇。不过,在玉蕊解开锦囊束口的时候,他阻止了她:

“五爷说了,不到紧要关头不要打开。”

“紧要关头?什么是紧要关头?”听侯度这般说,玉蕊将刚刚伸进锦囊中的手伸了出来,并将锦囊重新收束了起来。

“五爷说,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说着,侯度悄悄地将视线转向了黑漆漆的船舱之外,黑色的眸子里不见一丝光彩。

“好吧。”玉蕊微一苦笑,低低地叹了口气,见侯度目视舱外面色凝重,似是有话要讲,所以她没有即时离去,微微走近他身边,以一种既生疏又熟络的口吻开口道:“这样的小事,您找个人来给我便是,又何必劳您亲自走一趟。”

“五爷所托,还是我亲自跑一趟比较稳妥。”

“侯爷就是这样小心。不过侯爷这趟过来,应该不只是来送锦囊这么简单吧?”

踌躇良久,侯度依旧没有回头,仿佛他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脸上,所以他不敢回头,生怕那灼热的目光会融化了自己内心某样东西。

“有件事,本来五爷要等明天再告诉你的,不过我觉得我还是今天告诉你吧。”

“什么事?”

“司马丹没事。司马宅的重建文书已经发给玉英,到时还是由你任总监司。”

“……”

玉蕊默然了片晌,答道:“知道了。”

那双平静似水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她早已收到了这项任命,并早已接受了这项任命。

转头望向湖面,湖上沉沉浮浮的火光就像吹落在梦里的星光一样忽明忽暗,凝眸许久,玉蕊迷离的眼眸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融化了,缓缓地流进她原本温暖的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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