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雷雨(2 / 2)
“好的!好的!这件事情...便交给我吧!只要能给少爷一条生路,老婆子便没有辜负夫人这些年对我的照顾。”
...
外面忽然炸开轰隆隆一声惊雷,紧接着大雨倾盆,水点像是抢着似的往地上跑。
没头没脑的,仿佛天上的神仙在过泼水节。
傅徵二人想要现在再回去清溪院,走山路怕是危险。
陈婆子顾虑到天边久久不散的乌云,简单地收拾好了一间屋子给两人。
“这屋子虽然破旧,但幸好有两张床...你们瞧着...怕是还没定下来,还是先分床睡吧。小姑娘若是怕打雷也不打紧,这床离得近,你们两个也好说说话,解解闷...”陈婆子很热心的将傅徵二人领进屋内。
傅徵:“陈婆婆,我们两个...不是你想的那样。裴慎他...只是我的朋友。”
为什么总有人喜欢拉郎配?
自己和裴慎之间的关系就这般引人误会吗?
陈婆子闻言只是笑笑。“小阿徴不用解释,婆婆明白。”
她很有脸色地在离开后将两人背后的门给关上了。
“这次...你怎么不解释了?”傅徵跟着少年进了屋内。
迎面是一排类似于炕的直木板,上面搁着两个枕头和两床被絮。
这就是...就是老人口中靠的近的床?这明明是连在一起的!
“一面之缘的人,没什么好解释的。”裴慎似乎真的不再在意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看着面前被陈婆子收拾好给两人睡觉的地方,眼眸深处闪过一道深沉的波光。
傅徵率先坐到床边。
“你说那个暗中转移一部分粮草的人,就是楚禾写信的那个人,他到底是谁?”虽然裴慎推测信纸的纸张可能是出自太原王氏,但这并不能证明王氏便直接和这件事情扯上关联。
傅徵不相信望族在其中可以摘的干干净净,可是仅凭猜测是得不出结果的。
他们需要的是…证据。
裴慎将房屋四面八方,角角落落里都检查了一遍,随后将被絮铺开。
“溪纸确实在大雍间的书信纸张中是靠前的一个选择,也是大部分人都会做的选择。不过…”
“不过什么?”
裴慎长腿一伸,靠在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的墙壁上。“不过我要睡觉了…晚安。”
他将被子盖子自己的腿上。“你负责熄灯。”
“???裴慎?”傅徴叫起来。
少女瞧着床上规划出的一条界限分明的线,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划的…
右边是他的,左边则是留给自己的。虽然左边它地方大,可是左边靠窗户啊!傅徴瞥见窗户上映射出的闪电紫光,小身板一抖。
“你怎么现在就睡了?”她的问题还没问完呢!
再说…时间也没有很晚吧。
裴慎打了个哈欠。“我不现在睡?难道还要选个黄道吉日睡?”
傅徵被少年堵的说不出话来,只好也爬上床,将自己裹进被子里。
“蜡烛,还没熄。”一旁传来少年毫无困意,正儿八经的声音。
“别关,打雷,我有点怕。”傅徵弱弱地说。
这雷声委实大的吓人,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是哪路神仙在山头渡劫。
傅徵缩在自己的被子里,仍然感受不到安全感。她觉得,整个屋子都在随着雷声的爆裂震颤。
“我这不是在你边上吗?”少年无奈叹气。
桌子上的烛火虽然算不上明亮,但其火焰跳动的光芒在黑夜里确实容易让人睡不着。
傅徵考虑到自己真正的‘舍友’。“那…那好吧。”
少女正准备起身去将那烛火熄灭,结果从隔壁少年的被窝里忽然射出一枚银币。
准确无误地将那蜡烛的火苗打灭。
傅徴:我这是坐着呢还是躺下呢…
她怎么就给忘记了!
裴慎这不是有功夫在身上吗?那里还需要她爬起来熄个蜡烛。
坚决不承认自己迷糊的傅徵相信,这不过是自己想起身活动一下而已。
活动活动筋骨,有利于更好的晚间睡眠。
…
“裴慎?”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响起少女小声的试探。
傅徵发现,这雷声不过打了一会,竟然很快的就消停了。
雨声渐渐变小,有月亮自乌云中挣脱出来。借着外面的微光,少女只能看见不远处的少年侧着身子背对着自己。
也不知道他睡着没。
少女不信邪地继续叫了一声。
她潜意识里觉得裴慎不像是个这么快会入睡的人。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和自己讨论机关盒子里的信件而已,可她偏就要知道。
不知道,怎么完成系统布置的任务?
如果这次再没有回应,她就不再打扰少年了。
傅徴这次运气不错,裴慎回答她了。可怜的少年不知道,一旦自己这一次闭嘴,他就可以得到永恒的宁静。
可是…他开口了。
“你这是醒了?雷声停了你醒了?”听出少年话中的不可置信,傅徴掩饰地笑道:“我纯粹睡不着…睡不着。”
裴慎其实也没怎么睡着。
他很小的时候便被扔进军营里训练。他做不到在这种场合下心安理得,毫无防备之心的入眠。
裴慎:“好了,我允许你提三个问题,问完立马睡觉。”
不出一天,最多两天,隋城便会出兵。他可不想看见少女无精打采的迎接接下来的一场‘硬仗’。
“给楚禾写信的人?”傅徴一瞬间来了精神,她将脸面向少年的方位问道。
裴慎仰着身子,双手交叉放在头下方。“望族的人,总归不是太原王氏的人。”
“你觉得是谁?”
“我猜是清河崔氏或者陇西李氏。”听到清河崔氏这四个字,傅徴心中一跳。她希望…不要是崔望的本族。
裴慎偏头提醒忽然沉默的少女。“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想清楚了再问。”
“其实…清风寨的大当家楚裘恨错了人?张桐并不是他最直接的仇人?”傅徴忽然想到何平野。
他的妹妹星垂…就是在逃亡的时候不幸去世的吧。
“不一定。张桐在当时确实可能会生出其他的心思,但我认为,他不会做的这么狠。如果要狠,为何不斩草除根呢?”
“好了,你再这样想下去,明天枕头上,肯定一堆头发。”少年清越的声音混杂着他沉闷的笑意在夜色中朗朗动听。
“哼!”傅徴没好气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少年。
裴慎就这样望着天花板,伴着少女逐渐平稳的呼吸声阖上了眼。
“小阿徴…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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