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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匪夷所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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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罢她又对景熙道:“皇帝啊,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骠骑校尉,何必给你弟弟下如此重的惩罚?他是犯了什么滔天大错啊!不仅要杖责他,还要夺了他的权,削了他的爵位!”

只要太后说一句:“那可是你亲弟弟”,这个世界上什么争权夺势,是非对错都不重要了,血缘关系最重要。

有了这层血缘关系,景韬就是杀人放火谋权篡位景熙似乎也必须原谅他似的。

景熙沉默了。

李承平和景韬和离,这是皇帝和太后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太后对此毫无办法,只好低声问道:“将宁公主,你执意要与韬儿和离吗?”

李承平这才顺着台阶下。

“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王爷还能有从前那般份量,本公主自然也不想和他和离。”

陈明维应和道:“那公主殿下的意思是,只要能挽回此事,不削英王的爵位便不和离了?”

景熙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明君,果然是明君,此话一出,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李承平巧笑,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出人意料道:“那如果英王根本就无错呢?”

皇帝和太后皆是一愣。

李承平做起事来,一个套子里还有另一个套子,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本公主得到的消息是,城防营所查无错,此事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如果皇上能够彻查此事,还城防营应一个清白,那本公主也没有和离的理由了。”

李承平一改之前刁蛮任性的公主样,疏离的眼睛里隐约有狡黠闪过。

如果景熙不想李承平和离,那就必须让景韬是“清白”的。

“希望皇上能够重新彻查此事。”景韬说这句一点用都没有,但是李承平背后压着和南桓的外交关系。她的要求,景熙就必须考虑。

“如果将宁公主能拿出证据来,朕自然还英王一个清白。”

李承平又开始抓漏洞反击道:“皇上打趣了,本公主为何要拿出证据来?景韬究竟清白与否与我何干?只是他若清白,本公主我就可以不和离。”

换句话说,现在是你们求着我,要让景韬清清白白,而不是我想景韬清白。

皇帝这下明白了,李承平来一出闹和离,目的就是彻查此事,释放吴典君,恢复景韬的爵位。但她就能装出一副她是受害者,现在是她在宽宏大量的样子来。

在李承平和陈明维的歪理邪说下,皇帝竟然无法反驳。

皇帝原先就不占理,但他是皇帝,他想要发怒,想要做什么事情都是可以的。

谁没事找死,去跟皇帝讲道理?

还没等景熙说话,李承平祭出了她最后的法宝。

“皇上,也许淑妃娘娘根本没有死。”

太后首先发问:“你说什么?”

李承平云淡风轻道:“我有一个侍女,在后妃被围困时跑出去报信,路上遇见几个男人带着一女子趁乱逃走。”

皇帝直接定在了原地。

一日后的刑场。

吴典君的夫人也是出身将门,自从吴典君被下狱之后,她就一直在四处奔走,求上京城那些权贵老爷们替吴典君说情,可是连英王都自身难保,还有谁护得住吴典君。

囚车一路穿过半个上京城,到了东市的行刑台。

吴夫人一直跟在囚车后面,大声对周围的民众说到:“我夫君是冤枉的!”

吴典君在天牢里受了严刑拷打,囚服上面全是血。

他一直不肯说出自己为什么要瞒报黑火雷的事情,也不知道少了的多兰诺究竟去了何处。

到了刑场,吴夫人要靠近囚车,护卫的士兵竟然也没有多加阻拦。

吴夫人只能见到自己夫君的最后一面,她紧紧的抓着囚车的栏杆。

吴夫人虽然泪流满面,却依然用坚定的声音说道:“典君,不管他们怎么,说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一个恪尽职守,忠肝义胆的真男儿。不敢管多难,我都一定会把孩子好好抚养长大!他们的父亲绝对不是玩忽职守一个罪人.......”

吴典君紧握着吴夫人的手道:“莹莹,你还年轻,是我连累了你。”

李承平掀开轿子的帘布,看着吴典君和他夫人生离死别。

阿莱在一旁说道:“这夫妻和夫妻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说完还朝李承平挤眉弄眼。

阿莱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平公子能在最后幡然醒悟,为时不晚。”

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想清楚,到底应不应该帮景韬。

阿莱给她打气:“为了能和景韬和离,你已经很拼了。”

总觉得阿莱在讽刺自己。

一路上边竟有不少百姓为吴典君喊冤。

吴典君城防营上任以来,打土匪除恶霸,也算给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其中还有一些受到了婉兮和一众说书先生的鼓动,也跟着来了。

他们跟着吴典军的囚车一路走,一路喊:“吴校尉是冤枉的,望皇上开恩!”

“请饶吴校尉为性命!”

主监斩官看见群情激愤的百姓,心想是不是应该向皇帝禀告,暂缓处决,免得激起民愤。

他下意识看了景韬一眼,景韬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坐在监斩台上。

他坐的笔直,依然带着他的皇室风范,旁人根本看不出来他两日前背上一片血肉模糊,两天以来高烧不退。

这种情况下,还一定要景韬来监斩,景熙就是想直接让景韬病死算了。

随着处决的时辰越来越近,景韬的手心已经全部都是汗。

吴典君遥遥看向景韬。

景韬刚刚参军的时候,吴典君还是他的上司,除了倪延昭之外,吴典君是他在军队里面最信任的战友。从北到南大大少少数次作战,他们经历了同样的荣光和血礼。

如今,一个赤诚的将领就要死在死刑台上。

吴典君将送行酒一饮而尽,举着空杯对景韬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景韬表面上不发一言,却紧紧的握着拳头,指甲都已经嵌入肉里。

男子不能在外人面前表露出太多的感情,却不代表他们内心的感情就比哭天抢地的女子少分毫。

景韬之前去处理两湖地区的暴乱,抓到了在后面搅弄事情的裴广轩的心腹,也和吴典君在同一天处斩。

和吴典君这么温柔的告别不同,裴广轩的心腹朝监斩台大喊:

“景韬,你这个窝囊废,先帝怎么会把三十万大军交到你手里!你被那个狐狸精蒙蔽,先是把老裴踩下去,现在又要让吴校尉替你背黑锅,兄弟们的前途都毁在了你手上。孬种!你的血性都喂狗了!”

李承平心里默默的想,景韬为了军政的平衡忍辱负重,竟然还要被人骂孬种。

她皱紧了眉头,恨不得赏他两个耳刮子。

他们要的踩着人骨得来的前途,他们要的政治权利,为什么一定通过内乱带来的战争上,又凭什么把他们的野心强加在景韬身上?

行刑的大汉直接一大棍子把那人打在地上,磕的他满脸是血。

等那人抬起全是血的脸,用他磕破了牙,满嘴是血的嘴巴说道:“景韬,你的一生都逃不开杀戮,你要保护的人最终将为因你而死,你痛恨的人必将把你踩进深渊。你不得好死!”

李承平看景韬毫无反应,似乎这些诋毁和诅咒他已经习以为常。

景韬到手上无疑是沾满鲜血的,这其中有敌人的,也有朋友的。

“承您吉言。本王等着那一日。”

好在时辰已到,主监斩官扔下了斩首令。

行刑台上洒满血的天空,与战场上是如此相似。

只是这里并非并非战场,杀人也无形之中。

轮到吴典君了。

刑场竟然来了那么多百姓,如果他贸然动手,很有可能会伤及无辜的性命。

景韬仍然在犹豫,是眼睁睁的看着吴典军死在处刑台上。还是真的为了此事与景熙撕破脸皮。

可是他背后不仅有一个吴校尉,还有三十万西路军的弟兄。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应该做一个闲散王爷,老老实实的隐藏好自己的光芒。

景韬埋伏在四周的人还在等待让刀出鞘的指令。

直到监斩官将斩立决的令牌扔到地上时,景韬决定了。

他今天就是和景熙撕破脸皮,也要把吴典君救下来。

军人都是死里逃生的人,哪来这么多纠结。

人总是厌恶危险,害怕就此输掉一切。可景韬一直就敢义无反顾地坠落,哪怕最后只剩两手空空。

他将沉渊放在了案桌上,作为行动讯号。

一人无声地穿过人群,向承平所在的轿子拱手道:“大人,英王殿下动手了。”

李承平对轿子里的太监说道:“方公公,看来我与皇上打的赌,是我赢了。”

就算搬出淑妃,昨日皇上依然不松口,他心里真正的疙瘩还是景韬有反叛之心。

太后离开之后,李承平和皇帝打赌:“英王明日一定会劫法场。皇上逼他落一个抗旨叛乱的罪名,北列就再也容不下一位三王爷了。到时候,就算是皇上和太后有心护他,怕也为时已晚。”

而皇帝认为一个小小的下属还不至于让景韬再次公然挑战他,景韬但凡有点城府都该忍住。

“城府?”

李承平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帝。

“皇上可知什么样的人能做战神吗?”

皇帝不语。

李承平自顾自说道:“有信念的人。”

皇帝动摇了,道:“何出此言?与你赌他劫法场有何关系?”

“他没有弯弯曲曲的心思去算计别人,他只知道抱着自己的信念冲锋陷阵。如今,追查真相,不使吴典君含冤而死就是他的信念。一把没有信念的刀,是会断的,他要撑住心里的一口气,就一定会不顾一切救吴典君。”

李承平顿了顿,打张感情牌道:“皇上是他的兄长,再明白不过了,只是常常会忘记。”

皇帝陷入了回忆中。

在每场细雨都暗藏杀机的上京城里,世家的孩子都是带着九曲心肠出生。

而景韬就像痴傻一般,总是被人暗中算计,气急了就发脾气和人打一架,而且打过就忘,特别不爱记仇。景熙怎么教他都教不会,还得暗暗的帮他报复回去。

李承平微笑道:“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古人诚不欺我。”

皇帝的神色终于松弛下来,道:“好,赌注?”

承平道:“如果我赢了,您答应彻查此事,暂且饶过吴典君性命,恢复英王爵位,解除禁足。本公主永不提与景韬和离一事,只要活着一天,必保两国盟约稳固。”

确实是不错的赌注。

皇帝又道:“如果你输了呢?”

输了,那可就铁了心得和离。

如果景韬是在心里默默记仇的人,等景韬恢复了元气,她还不得是死无葬身之地!

承平避而不答,笑道:“皇上不应该先想想,怎么阻止他做傻事吗?”

这位方公公微笑向她示意,接着走下轿子,扯着嗓子喊道:

“圣旨到!”

就在流光要带人冲出来的时候,宣旨的太监到了。

流光连忙停下,差点被后面的人一脚踩趴下。

“........重新彻查檀山行宫遇袭一事。城防营骠骑校尉吴典君暂时收押天牢,钦此!”

行刑场上顿时人声鼎沸,包括吴典君在内,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这是什么反转!

“皇上圣明!”

“吾皇万岁!”

百姓们欢呼大喊。

在嘈杂的人群里,景韬都呆住了,皇帝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主监斩官接了旨,将吴典君押回天牢。

直到吴夫人过来给他下跪磕头,景韬还是恍恍惚惚的。

吴夫人跪道:“多谢王爷,您予我夫君的救命之恩,妾身来世必结草衔环以报!”

景韬忙请她起身道:“夫人这是哪里话,吴校尉本就受我牵连。您的大礼本王实不敢受,必定是有其他人在后面帮了吴都尉。”

“不是王爷?”吴夫人疑惑道。

连皇上的亲弟弟都没辙,会是谁呢?

直到闹哄哄的人群都散去,景韬回到英王府,吩咐流光道:“去打听打听是谁替吴典君求了情,本王重重有赏。”

第一百三十章亦正亦邪

景韬脸上难得有了轻松喜悦的神情。

流光领了命令,立刻出去了。

景韬发着烧带着外伤,这两日为了营救吴典君日夜操劳,如今事情终于有了转机,倒床便睡去了。

等他睡了一个时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差不多是中午。

景韬感觉自己趴在床上,有一个人在给他上药。

手指沾着冰凉的药膏,仔细地在他背上的伤口抹匀。

“流光,你怎么就回了?”

景韬转过头去,看见的居然是——李承平。

景韬在惊讶之余的第一反应是把被子拉过来,遮住自己裸着的上半身。

李承平沾着药膏的手还悬在空中,好笑的看他:“怎么,我还不能看你了?”

景韬沉着脸道:“你怎么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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