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死一线（2 / 2）

对此城府较深的雷洛尚能压下疑惑，但西格德却是再难抑制心头的怒火。

几次浪头过后他已是面色苍白，嘴唇发青，浑身既寒冷又无力，手掌更是被麻绳勒出了一道道醒目的血痕。

当他看到马尔德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举动后，立时是气急败坏地冲着对方吼道：“看在圣灵的份上，让我瞧瞧你能做些什么吧，你这个该死的瘸子难道就会使唤人吗！”

游走在生死线上的经历让马尔德的心砰砰直跳，他迫切地想要发泄被压在喉头的急躁与畏惧，于是他再顾不上其他什么，开始冲着波洛斯宣泄不满。

奇怪的是听到他的谩骂马尔德只是抬起头咧嘴一笑，随即就又仔细绑起了布条。一副根本没把西格德的话放在心上，外物也丝毫无法干扰到自己的样子。

来不及再说更多又是一道巨浪拍来，雷洛在提醒西格德小心的同时索性将两腿岔开，做出了一个类似扎马步的动作，只求能够将重心尽量压低保持平衡。

西格德则是一条腿死死抵住甲板的一端凸起，同时整个身体半蹲，使尽全身力气拽住绳索，只是与雷洛不同的是他那像是恨不得要杀人的目光一直牢牢锁定在马尔德的身上。

雷洛不用想也知道，此时的西格德恐怕已经打定了和马尔德同归于尽的主意。

没办法，像西格德这样从农场乡村走出来的青年尽管热血勇敢，但骨子里依然有着不为人知的自卑，面对绝境时总想着和人以命换命就是最好的佐证。

“死瘸子！该死的老狗！你还没准备好吗！桨手们快要撑不住了！”

仿佛是马尔德的举动引起了众怒，浪花过后格拉纳的身影再度出现，他气喘吁吁地冲着马尔德大吼大叫起来。

随着浪头褪去稍稍松了口气的雷洛闻言微愣，他立刻随着格拉纳手指的方向斜眼朝着船下撇去，等他看清了海面上漂浮着众多船桨碎片后心里登时咯噔一声。

比起身在甲板上的他们，船下的桨手们所承受的压力显然更大。

滔天巨浪直接是将桨手们手中的木浆拍碎，船只的动力再次骤跌，这也意味着船只脱离风暴的希望更为渺茫起来！

“嘿嘿……”

马尔德嘶哑的笑声将雷洛的思绪再度拉回到甲板上，侧目看去这位老水手终于是绑好了布条，此时他手腕与脚腕处的衣袖裤脚已经被完全扎好，风一吹过微微鼓起，看起着实有些滑稽。

听着格拉纳的咆哮，他不缓不急地将手掌在衣服上擦了擦，又吐出一口痰后再次咯咯一笑，下巴斜斜一点，看样子是在示意格拉纳给自己让路。

他的举动多多少少有些粗鲁但格拉纳却是不恼反倒快速侧身闪到一边，接着在雷洛和西格德不解的目光中，马尔德快步朝着两人走来。

他的脚步愈发急促，速度也越来越快，到了最后几乎已是和小跑无异。

雷洛见状不明所以，但下一刻他便睁大了眼睛。

当马尔德跑到两人跟前时没有丝毫停留，而是直接越过两人朝着中央的船桅冲去，只见他在到达船桅的下一秒便纵身一跃，整个人瞬间就弹了起来攀附在桅杆之上！

随即他手脚并用，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向上快速攀爬！

“这…这……好厉害……！！！”

惊讶间雷洛听到了西格德结结巴巴的惊呼声，而他自己也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这可不是在平地上而是在一艘摇晃的，随时都有可能沉没的桨帆船上！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以这种速度向上攀爬，就算是身强力壮的正常人也很难做到吧！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瘸子！

这一刻雷洛已是心中了然，难怪马尔德先前可以老神在在的慢慢绑衣角，原来是别人有牛气的资本！

再度看去转眼间马尔德已经攀到了桅杆顶部，他熟练的从怀中掏出匕首，顶着头顶不断掠过的闪电，开始割裂松解搅在一起的船帆。

这期间他耐心绑好的裤腿和衣角在杜绝雨水漏入的同时完美的为其行动提供了极大便利！

终于，随着又一记浪花拍过硕大厚重的船帆再度落下，顷刻间就被巨风鼓起，船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行进起来！

与此同时水手们发自内心的欢呼从船只的各个角落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