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番外-感恩陪伴全文完(1 / 2)
云潺最后还是没吃药。
元杳寻思着,云潺毕竟是她的夫君。
一方面,是药三分毒,吃多了影响到云潺的身体,到时候有损失的,不还是她嘛?
另一方面,她觉得小叔叔说的话十分有道理……
于是,两人决定分三个月的房睡。
大婚几年后,皇后终于有喜,楚国上下朝臣欢天喜地,只差在宫中敲锣打鼓、大肆庆祝一番——
病秧子皇上他终于有后了呀!
喜讯传至四国,那一阵,各国帝后纷纷高兴得每日多吃了三碗饭……
元杳自小身体好,有了身孕,日子仍旧过得十分轻松。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怕热。
倾心殿的墙角边,日常摆了不少冰鉴,好为元杳降温消暑。
云潺又去为她搜罗了一些寒玉,摆在倾心殿的角角落落,降温的同时,又得避免寒气伤了元杳和腹中的小宝宝……
没了后顾之忧后,元杳就安心养胎了!
平日里,不仅云潺守着她,还有九千岁、影、谢宁、鹤音、汤圆、残风破月,以及隐在暗处的暗卫营的人……
每日,她只需要操心吃什么、去哪儿散心。
时不时的,还会有各种礼物收。
腹中的宝宝也特别懂事,从不折腾她,自己健康而又茁长地成长……
一来二去,就到了十一月初。
今年的楚都,寒意来得晚。
江水两岸,柳叶飘黄,迟迟未肯凋零,满树金灿灿的。
气温适宜,不冷不热。
当年亲眼见证了琉月难产,故而,元杳还未到生产的日子,九千岁就食欲大减,坐立难安。
焦虑,是会传染的。
见九千岁如此,云潺也跟着紧张不安起来。
两月前,楚国经验最丰富的产婆就被请入宫中。
身为产婆,她们不仅被谢宁逮去跟着学药理,还要被迫传授谢宁接生的学问……
七八个产婆,由一开始的叫苦不迭,到最后变得麻木。
相比紧张的众人,元杳就轻松了许多。
吃好喝好睡好、精神抖擞,每日都要由人扶着走个几千步。
十一月初三。
冬阳明媚,天暖气清。
倾心殿的凉亭里,一众人正在用早膳。
元杳喝了两碗粥,又胃口极好地吃了一些精致小菜,末了,还吃了几块苹果。
这些日子,云潺每日忙着朝中政务,九千岁练起了玉雕、木雕,谢宁则每日研究着磨他的藕粉……
楚国今年五谷丰登,连藕都长得比往年好。
见元杳放下碗筷,谢宁笑盈盈地问:“小杳儿,吃饱了么?没吃饱的话,要不要尝尝小叔叔亲手做的藕粉?”
“要!”元杳抚着高高隆起的小腹,双眼亮晶晶的。
她发现,她这两日真是太能吃啦!
好在,她无论怎么吃,都不长肉!
而且,怀孕之后,她比从前更漂亮了!
皮肤变得更白、更细腻了!
双眼犹如三月春水,又黑又亮,温柔明媚。
马上做母亲的人了,撒起娇来,却比豆蔻少女更加娇软动人。
任谁,都招架不住。
谢宁拎了衣袍,蹭蹭地跑人内殿,很快,就跟抱宝贝似的,抱着一个托盘出来。
盘子里,摆着一个个圆滚滚的青瓷、粉瓷的、白瓷的可爱罐子。
谢宁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指着罐子道:“这是原味的,这是桂花味的,这是玫瑰花味的,这是蜜桃味的……”
“小叔叔,杳儿要蜜桃味的。”元杳撒娇道。
“蜜桃味儿的好!”谢宁笑得越发灿烂。
谢宁捡起一个粉嘟嘟、圆滚滚的胖瓷罐儿,递给云潺:“拿去,给小杳儿冲一碗。
记住啊,先用少量凉水将藕粉拌均匀,再用滚烫的沸水冲泡、搅拌……”
云潺含笑道:“好。”
他接了罐子,起身问:“岳父可要来一碗?”
“不要。”九千岁拒绝得干脆。
云潺浅笑,转身要走。
突然,元杳惊呼了一声:“哎呀!”
“杳儿,怎么了?”云潺连忙转身。
元杳皱着眉,一手撑了桌沿,一手抚着腹部,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像……要生了……”
云潺呼吸都凝滞了。
“哗啦!”
瓷罐儿碎裂,藕粉撒了一地……
凉亭,彻底乱了。
倾心殿被封锁了,只留了可靠的宫人,以及在宫中住了数月的产婆。
殿内殿外,明里暗里,皆守满暗卫、杀手堂的人……
噢,不对。
杀手堂,已经易名叫云天阁了。
云天阁,取自“义薄云天”。
元杳期望他们能一如既往的正直善良、有情有义,强不犯弱、众不暴寡……
明处暗处,约有上百人围着倾心殿。
偏殿内,燃着炭火,温暖如春。
元杳穿着单衣,浑身早已被汗水打湿。
她脸色苍白,发丝贴在脸颊,脆弱又疲惫,一阵一阵地忍受着疼痛。
耳边,是产婆和宫人们交谈的声音。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陪产的阿若紧握着元杳的手:“娘娘,别急,静儿生产时,进了产房四个时辰。
您才进来半个时辰,就已经开了好几指了。
想来,小殿下很快就会出来的。”
元杳:“……”
她疼得直咬牙:“才半个时辰?”
阿若点点头。
元杳闭上眼睛,放弃挣扎。
生个孩子,怎么这么难呀?
她真的好疼!!!
产婆不停地鼓励她:“娘娘,用力啊!”
用力……
元杳迷迷糊糊地想,她连喝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突然,眼前一道虚影晃过。
产婆吓了一大跳:“皇上!”
云潺本就白的肤色,此时因着急和慌乱而失去血色,近乎透明,漂亮的眉眼,染上焦急和心疼之色。
他大步走至床榻边,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心疼得在滴血:“杳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元杳睁眼,虚弱一笑:“云……云潺……”
“吧嗒!”
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她眼睫上。
元杳眨了眨眼。
一瞬间,她都忘了疼。
神识,一下子就清明了许多。
在她眼前的那张脸,细长眉、瑞凤眼,鼻梁高挺,薄唇苍白如纸,眸光好似璀璨星河,熠熠生辉。
忽然,又一滴晶莹透彻、璀璨生辉的泪滴滑落下来,顺着脸颊、下颌线滑落,滴在元杳脸颊上。
这是十几年来,元杳第二次见云潺落泪。
第一次,是为了哄她心疼。
这一次,却是心疼她。
元杳努力挤出一抹笑:“云潺……你哭什么呀?我这不……好好的吗?我又没怪你……”
云潺坐在床沿,握住她手,颤抖的声音,带着一丝嘶哑,问:“你会回去么?”
元杳一愣。
回去?
她恍然间记起,几年前,她半真半假地同云潺开过一个玩笑。
她说,她是几千年之后来的。
后来,云潺总瞒着她看各种话本。
想来,他是话本看多了?
而且,看的,大概还是虐恋话本?
不然,也问不出这种问题。
元杳虽然又痛又累,却还是故意逗他道:“云潺……你把我给问住了……”
瞬间,云潺的眼眶红得像是染了血。
他紧握着元杳的手:“我不许你走!”
说完,手上青筋鼓起,手指关节也因紧绷而变得苍白。
元杳想笑,却发现没有力气。
她抬头望着帐顶,声音又软又虚弱:“云潺,以后……少看话本,多看我,好不好?
我哪里都不会去……这里,才是我的家……
这里有我爱的爹爹,有你,还有我们的宝宝,我的亲人和朋友们……”
云潺闻言,紧紧握着她的手。
元杳冲他虚弱一笑:“云潺,你出去吧……去外面等我……
爹爹他现在一定也很着急,你……安慰安慰他……”
说完,她又是一阵阵痛。
云潺却摇头:“我哪里都不去,我要留在这里陪着你。”
元杳张了张嘴:“可……”
一旁,产婆眼观鼻鼻观心,开口劝道:“皇上,产房太过血腥,不吉利,您还是去外面等吧,以免沾染了污秽之气。”
不吉利?
污秽?
云潺抬眸看向那产婆,冷淡道:“皇后是朕的发妻,她怀有身孕时的辛苦,朕不能承担,生产时的痛苦,朕不能替代。
她拿命来为朕生孩子,朕却要嫌她的生产之地不吉利、晦气?
在你们心里,把朕当什么人了?”
产婆们嗫喏着不敢吱声。
云潺冷冷道:“不必管朕,只当朕是空气便好,你们继续忙你们的。
皇后若是生出一丝危险,朕要你们的命!”
产婆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方才还在训斥人的云潺,低头看向元杳,又红了眼。
他把手腕塞进元杳口中:“你若疼,就咬我……”
殿外。
茶桌软椅,烧得正旺的暖炉,一应俱全地摆放在偏殿外的屋檐下。
九千岁如坐针毡。
一样焦灼的,还有谢宁。
兄弟俩的视线,始终在紧闭的殿门上游离。
听着殿内传来的元杳的声音,九千岁几乎捏碎手中的茶杯。
谢宁挽了袖子,急得站起身:“要不,我进去看看吧?”
“阿宁,坐好。”鹤音轻斥了他一声。
天底下,哪有侄女生产,小叔叔进去帮忙的?
谢宁急得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灌了一杯凉透的茶水。
鹤音稳住谢宁,看向眉头紧锁、额头渗汗的九千岁:“早膳前,我亲手给杳儿把了脉。
她身体康健,体力也好,不需多担心。”
九千岁闻言,冷冷道:“她已经进去半个多时辰了。”
从小到大,他的小杳儿哪里受过这种罪?
都怪那糟心的云潺!
真是太糟心了!
“咔!”
一声脆响后,九千岁手中的茶杯被捏成了碎片。
叹气声,自身旁响起。
影低沉着声音:“你手流血了,若叫杳儿看见,回头该自责了。”
九千岁抬手。
果然,好几根手指都被碎瓷片划破了。
他浑然不在意,计算着时间:“小杳儿多受罪一个时辰,我就把云潺倒挂在倾心殿十个时辰。
小杳儿这辈子唯一吃的苦,都应在他身上了。
等他出来,我要他好看!”
影:“……”
谢宁也在一旁拱火:“往他身上撒痒痒粉,再把他绑了倒挂起来才好呢!”
话音落下,九千岁转过头,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正焦急着呢,嘈杂的产房内,突然静了。
紧接着,一道响亮的啼哭声,自产房里响起——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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