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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自己都保不住自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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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歪头,鼻尖擦过鼻尖,他上身在绳索的束缚下,只稍稍靠近了些许,呼吸间的气息便尽数落入了他耳孔:“若将军消受的起的话……”

庞客归偏痞气的俊脸明显僵了一僵。

他指的侍寝,自然是像最卑微最下贱的仆从那般,给他准备木桶,伺候着搓澡,倒茶,跪在寝房外头听候差遣。

可这湿湿润润的一声‘消受’,便平白为这夜色染了几许隐晦不明的颜色。

心思不定间,又听他低低柔柔的笑:“令妹跳楼身亡,拾遗也深感遗憾,但说来算去,也是长公主强逼她嫁过去的,将军不愿同自己的亲生母亲撕破脸皮,便拿拾遗出气,可真是将军风范呐,叫人佩服……”

呼之欲出的嘲讽。

他都沦落至这般田地了,居然还敢不知死活的讽刺他。

庞客归危险眯眸,稍稍后退了一步,盯着他因两天两夜未曾合眼而微微泛红的眼尾,冷笑一声:“不愧是传说中的拾遗公子!怎么?当真以为你那摄政王妃的姐姐无所不能?她如今怕是只顾着同摄政王纠缠不清了,哪里还会记得丢了你这么个半路捡回来的弟弟。”

“姐姐记不记得无所谓,只要将军记得拾遗,便好。”

“……”

庞客归右手虎口掐上他细嫩的脖颈,一点点的用力:“有点能耐啊,当初便是用这副勾魂模样纠缠夏儿的么?”

脆弱的喉骨被压迫收紧,骨骼似乎都在隐隐发出即将错位的尖叫。

拾遗本没什么血色的俊脸因缺氧而短暂的泛红,看着他的眼眸却明显蓄了几许讥讽的笑意。

下一瞬,一条软韧的长鞭撕裂夜色,蛇一般缠上了掐在他脖颈上的那只大手。

庞客归整个身子都被拉的向后退了几步,很快又站稳,一抬头,雪绡冷白的一抹便略过眼前,轻轻柔柔的落在了拾遗身前。

“韶合寺姜绾绾,见过北翟大将军。”她温温和和的欠身,若不论先前那一软鞭用的力道,这过分周到的礼数怕是要让人以为她是来做客的了。

南冥皇朝这些年发生的事,庞客归多多少少也是了解了些。

倒是头一次这般近距离的见到他这传闻中极为貌美的小舅母。

他低头瞧了眼手腕被软鞭勒出的几道红痕,低笑:“倒是比本将军以为的要聪明许多,但你单枪匹马闯入我将军府,未免是太小瞧我庞客归了。”

“不小瞧。”

姜绾绾柔柔道:“谁不知北翟的大将军才貌双全、战功卓绝,将军府的护卫个个骁勇善战,彪悍过人,绾绾倒也不想只身前来,奈何唯一的弟弟误闯此处,绾绾总要将他带回家的。”

她用了‘误闯’二字。

明知道拾遗是被劫来的,也看到了拾遗身上的两把飞刀,可人家妹妹一事,的确是拾遗理亏,她一条命都没了,他受两刀也是应该的。

“好啊——”

庞客归抬手,身后的侍卫立刻将一把通体碧蓝的佩剑双手递了上去。

健身出鞘,锋利的剑刃于月光下泛出肃冷的杀意。

“本将军听闻摄政王妃当初于万礼宫力战七舅舅,不如今日也让本将军领教一下王妃出神入化的剑术?”

打?

她没同庞客归动过手,自然不知谁更厉害些,但她人如今在将军府,在北翟地界,想要带一个满身伤痕的弟弟离开,靠动手怕是在异想天开。

“庞夏的事,拾遗的确占了很大一部分的错。”

她坦然将手中软鞭丢下:“但当时我也在,我既没有及时阻止他们来往,便是我这做姐姐的错了,将军痛失爱妹,心中有恨是应当的,这份罪,便由绾绾来赎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要先将拾遗送回去,怀星自小由他养大,自是不能突然没了这小舅舅。”

拾遗歪了歪脑袋,调侃她:“怎么?怕打不过他么?”

“你闭嘴。”

“怕什么?大不了我们姐弟一起死在这里好了,同他打呀,我看好你。”

姜绾绾似是颇为无奈,转身深深看了他一眼:“拾遗,你在任何事上都可吊儿郎当,唯独此事不可。商氏欠你,长公主欠你,但庞夏一颗心掏给了你,命给了你,你不能亵渎她。”

庞客归握着剑的手指一点点收紧:“如今夏儿已死,你们姐弟又假惺惺在此做什么戏!你要替他给夏儿偿命是不是?那本将军便成全了你!”

“是她要死要活缠着我的。”

拾遗忽然道:“我自是也应允了娶她,后来是素染突然横生事端,冤枉我去她闺房,惹长公主震怒,这才让这桩婚事草草作罢,大将军是不敢惹自己的母亲,还是不敢动你三舅舅的妾室,却专门来挑我这软柿子捏?”

“拾遗!”姜绾绾拧眉呵斥。

哪怕他说的是真的,也不该将自己干干净净的摘出这件事。

若不是当初他有意无意的撩拨,庞夏不会陷那么深,自然也不会有后来的婚姻不幸,孕中跳楼。

“我说的不对么?”

拾遗笑着,被飞刀硬生生钉入转盘的手动了动,指尖轻轻叩动:“我是撩拨了,我也是真心实意要同她成亲了,我哪里错了?便是因为我曾想利用同她的婚姻对付长公主么?那又如何?我这一生蹉跎皆因长公主而起,利用一下她的女儿又如何?”

他真的是……

字字带刀,句句是刺,恨不得越刺激庞客归越好,似乎一点都不怕这大将军一怒之下会直接将他们姐弟宰了。

“死、不、悔、改!!”

庞客归阴森森的咬出四个字,先前笔直对准姜绾绾心口的剑尖,倏然一转直接对着他刺了过去。

半路被一只葱白玉手生生握住剑身。

她没用内力,只凭本能握着,甚至没有思考一下若他此刻横向一挥,便能轻而易举的斩断她四根手指。

殷红的血顺着手心一滴滴溅落,姜绾绾连连深吸气:“他知道错了,你信我,只是他早已习惯了这样说话,庞夏嫁人时,他一定曾去过,只是那时我尚在昏迷,容卿薄尚未醒来,他哪怕去一次皇朝都要冒着被公主府或商氏发现,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去的,大将军希望那时他做什么呢?抢婚么?还是带庞夏私奔?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自己都保不住自己。”

庞客归呼吸又重又急,恨意横生的目光略过她剜在拾遗脸上。

拾遗却永远都是一副‘道歉我不会,有能耐你杀了我’的无所谓的样子。

姜绾绾便在这对峙中忍气吞声:“大将军希望我们如何赔罪?将军想要命,绾绾这条命不值钱,赔给将军,想要其他的,绾绾也定竭尽所能为将军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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