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梦中话（2 / 2）

女子，闺房，很容易就能想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之类的词句。她也是，父母管教，被迫无书不知，被迫知书达礼，被迫女红刺绣。不能离开闺房，没有半点自由。

一天，其父问丽娘的丫鬟春香，小姐在闺房里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春香答曰，绣棉，其父又问，绣的什么棉。春香答曰，睡眠。其父怒，与丽娘之母，谈论。白昼睡眠，要是嫁作他人妇，会让人说是我们没有教好她。于是，要请教书先生来，本来是女教书，不过，来的是五旬老先生，男子。

尤其是偏儒学的。格外固执。

丽娘白昼欲睡，为了什么，也是为了梦啊。

那日，春香提议去后花园，丽娘说也不怕父亲知晓，春香说老爷早就下乡多日了。丽娘，其外在没说什么，只是让春香把去后花园的路打扫出来，她也想去看看。不过可悲之事，她整日待在闺房中竟不知自家有后花园。只是叹那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丽娘兴叹，那关了的雎鸠还有想飞出去的冲动，所以说我还不如那只鸟。困于闺房，春香也是好意，提出趁父亲不在出去走走。过几日去了，可，却……

花园里早已春色满园，花朵争盛开放好不热闹。闺房中没有春天，踏出闺房才知春天已经来到。丽娘兴叹，踏出房门，才知春色如许。错过了几年的春色，错过了几年的花开。丽娘不免会感伤。感伤至此，竟然引柳郎入梦。柳郎梦美人，原是丽娘感伤，那美人是丽娘罢。

游园感伤回闺房，在房中只觉无事可做，倦意来袭，白日瞌眠。

梦到一公子，缠绵话语后，被公子抱于牡丹亭，一番云雨。公子留诗：近者分明似俨然，远观自在若飞仙。他年得傍蟾宫客，不在梅边在柳边。丽娘好生埋怨，为何来得如此晚。那云雨是花仙子见丽娘游春感伤，怜香惜玉，赐她一番云雨。却没想到让她思念成疾，缠绵病榻。

那教书老先生问春香：小姐这是怎么了。春香说，游了花园，感伤至此。老先生怒：你这贱婢，怎可逗引小姐游园，若是生了事端，你怎能担得起。春香忙说，自己知错。老先生又说，老爷不在，让夫人知道了，看不打断你的腿。春香忙忙道歉意。

丽娘为思情日渐消瘦，春香也不敢再提去后花园的事情。怕加重她的病情。

本是花容月貌的年纪，不料被思念磨得憔悴不堪，只剩皮包骨尚有一丝风韵在。

丽娘照镜，也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消瘦的不成样子，憔悴已经快要把美貌给吃干抹净了。不行，我要把自己的容貌画下来，起码自己是美貌的，不对，自己本来就是貌美的。要是不留下春容图，世人怎知西蜀丽娘之美貌。春容，丽娘一笔一划的画着自己的面容……

然后，把梦中那首诗题在上面。就是近者分明似俨然，远观自在若飞仙。他年得傍蟾宫客，不在梅边在柳边这首。然后，裱起来放入紫檀匣子里，好好保存。她似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留春容图的意思也是显而易见。

丽娘与柳郎。

生命换思终成疾，

重生为谁棺中香。

梦里彼此各留话，

不说相思往齐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