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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硬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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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卯时,冬日始升。

一道黑影掠过长巷,翻进南业坊坊墙,快如闪电地钻进使馆三楼回廊。

守在外面的幻翎看到那人从回廊拐角处走来,抬步迎上去,“怎的现在才回来?”

潜入使馆楼的正是昨晚彻夜未归的百木,他神色匆匆地往前走,喘着气回应,“情况有些复杂,不宜与你细说,先去见殿下。”

幻翎的神情也紧张起来,快步跟着百木去找殷婳。

雪下了一晚上,清晨方停,熹微的阳光拨开云层普照大地,挂满冰晶的霜树折射出斑斓的光晕,晶莹璀璨。

殷婳正襟危坐在书案后,双手执着一张薄如蝉翼的信纸,上面都是力透纸背的潦草行书,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写信人陈年堆砌的怨气。

她耐着性子逐字逐行看完,视线最终定格在末尾的署名上。

北晋工部员外郎,陈匕石。

陈匕石是地地道道的南疆人,三十五岁被选进崇安司当差,次年升为崇安司暗桩组织的首领,同年带领暗桩组织奔赴北晋衡都作情报探子,每隔半月都要为南疆朝廷传递消息,至今已有四年。

然而就在半年前,陈匕石突然毫无征兆地切断了与南疆朝廷的联系,殷婳抵达衡都就派百木暗中打探他的消息,今早才得到陈匕石的回信。

看到名字前缀,殷婳不由得挑起眉梢,指尖夹着信纸,抬起头来看向百木,“陈匕石出了什么岔子?”

百木捡起衣摆跪地,叉手作揖,“回殿下,陈匕石疑有反骨,言辞多有对南疆朝廷的怨诅。属下苦心相劝,他都不肯将九龙渠名册和机关造图交予属下,其不仅毫无悔过之心,还变本加厉辱骂陛下,说...说...”

殷婳问,“说什么?”

百木沉吟片刻才开口,“陈匕石说陛下拿他们暗桩组织当犬狗使唤,不闻不问不管其生死,与其继续为昏君卖命,还不如为北晋圣人效命。”

幻翎薄怒道,“岂有此理,他们都是南疆人,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殷婳举手示意幻翎安静,“卧薪尝胆四年,背井离乡思亲无期,也是难为他们了,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百木,会见暗桩组织的事就交予你去办。”

百木皱眉,“殿下,陈匕石已然叛国,您去见他们,岂不是自投狼穴?”

殷婳不以为然,伸手探向笔架挑了一根狼毫,蘸蘸墨水,在空白信纸上运笔,边写边说,“陈匕石要是叛了国,我们刚进入北晋国界就会被顺昭皇帝抓起来,他故意切断半年的联系,不过是想借此引起朝廷的注意,顺便发泄这四年来积压的怨气罢了。”

百木还是有所疑虑,“万一他只是配合顺昭帝引我们入局怎么办?”

殷婳反问,“若他只想引蛇入瓮,何必等我们到衡都才发难?又何必当着你的面怒骂南疆朝廷,还专门写一封信让你带回来给我?”

百木被殷婳问得哑口无言,惭愧地埋首于胸。

旁边的幻翎用手肘子捅了一下他,压低声音调侃,“看来你的脑子还得吃六个核桃才能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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