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懿城(1 / 2)
“我是御布官大人的朋友,我要见他。”
“大人的好友?”
那侍从见她如此笃定,身上也干净,便半信半疑去通报,不一会儿就出来赶她走,“去去去,我们大人并无好友在长安。”
夏若水不信,要硬闯,便见船舱内出来一身宽体胖的男人,上下扫视她,“找本官何事?”
夏若水怔住,“你是御布官大人?”
“不错,这位是懿城来的刘大人。”
懿城来的御布官…刘大人?
她退开两步,仍是不信,“御布官大人不是凌祀云吗?”
“什么凌祀云,姑娘,若你再阻拦办案,莫怪我等不客气。”
此时周白远远见侍从要对她动手,当即便飞一般来挡在她身前,“做什么?”
“原来是千秋山小少爷。”那刘大人见他来,言语客气了许多,叫侍从退开,看着她说,“这位姑娘要硬闯官船,我也是奉旨做事,不好马虎,也请姑娘莫为难我等。”
周白问她是不是非要上官船,她只一言不发离开,有些失落。若凌祀云有意避开她,她也不能自找没趣,只是他为何忽而消失了?总得有个缘由。
夏若水揣着怀疑,瞥了眼周白,“你们昨儿怎么与凌祀云交易的?”
“昨儿都是单夭进去讲的价,我光顾着吃冰糕了…”
“然后呢?”
周白耸耸肩,又郁闷道,“没了啊。单夭进去不久就出来了,不过那小子似乎在里头骂人,要不是单夭拦着,我非进去抽他!”
凌祀云脾性虽比当年大些,可也绝不会毫无缘由耍性子骂人,定是单夭做了什么,令他不快了。于是她问,“单夭呢?”
“走散了啊,你没见昨夜那雨吗?唰唰唰打身上,那街上的人又唰唰唰跑起来,我们三两下就被挤散了。”
“所以?一晚都没找回来?”
“对。”
周白理所当然地让她头疼,扶了扶额角,余光又见单澜急匆匆奔来,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果真他开口就险些让她晕过去,“林瑄死了!”
夏若水踉跄着脚步,不敢置信,“怎么回事?”
“我跟着师兄去见林瑄,她竟是个哑巴,问了半天也搞不明白她想说什么,忽而有个侍从送吃的来,她才吃一口就倒地不起。”单澜似还未缓过神,“难道…难道师弟…”
林瑄是齐圆儿的筹码,还未磨墨,怎会宰驴?莫非他找到胡九章了?
不可能。
正怀疑着想往回走,便见齐圆儿面色铁青地走来,“表妹,好,好得很!”
话罢,他便头也未回离开,人堆涌过,姚佳呆滞地望着他们,“林瑶的母亲…”
接二连三的事实在让她头疼,懒得再理姚佳,只让单澜应付她。
齐圆儿方才是怎么回事?该气恼的是她吧?林瑄死了,于谁都没有好处,何况十有八九出自他的手笔。
莫非他是想让林瑄死了,胡九章万念俱灰,将秘密带入坟中?他不怕胡九章被逼急了吗?
回千秋山后,弟子们说齐圆儿下山时,将包袱都收拾好了,估摸不会回来了,连山下的侍从都撤走了,听闻要启程回懿城了。
这一走,本该让她松口气,这心却提着放不下。究竟是哪出了问题?
周白支开所有弟子,带她入了佛莲居禁地。那掌教冷冷瞥她一眼,见是周白领头,便并无多言,还自发关上了佛莲居大门。
暗室开合,莲池之下霍然出现几个人影。暗室中央有一玉榻,躺着昏睡不醒的年长女子,但周白仍向她行了礼。
胡九章就倚在边上,也没想跑的意思,只是瞥她一眼,便知她没办成事。他嗤笑着,一言不发。
左右榻上那长者昏睡着,周白也并无与她解释的模样,她便不欲深究,只撇过脸与胡九章交谈,“对不住,我没能救出夫人,只是没想到齐圆儿竟下手杀了她。”
他沉默片刻,“你说的是那哑巴?”
“难道不是?”
“知道吗?那女人原不是哑巴。”他嗤笑一声,声色愈发冷戾,“可她不知死活,假扮林瑄,还是烈性子,宁死不屈,拒不招供,而后,就成了哑巴。”
夏若水眉梢一跳,错愕道,“你是说,林瑄被掉包了,死的那哑女人不是她?”
没想到其中有这层,再回想林瑄假死那日,胡九章古怪神情也有了缘由。原来假死那日就被掉了包!
夏若水震惊之余,吸了口长气儿才缓过来,“那真正的林瑄上哪去了?”
胡九章戏谑道,“这就要靠夏姑娘了,若你想让我自己找也成。”
“…”
估摸齐圆儿也不知这桩事,毕竟那女人是哑巴,想说也说不出。
“林瑶一直在打听你们的下落。”顿了顿,夏若水无奈道,“左右她是赖上我了,若我不说,她可能会跟我跟到懿城去。我身边有多凶险,想必你也知道几分的,若三不五时跳出一个暗峰人,我可保不住她。”
原以为胡九章会苦恼,怎料他只笑笑,“她年纪不小了,历练历练也是该的,就全倚仗夏姑娘照顾了。”
真放任林瑶赖上她了?
夏若水半信半疑,却只道,“令夫人的下落我会打听的,胡大夫就别挂心了,好好在千秋山修身养性吧。”
对胡九章这种杀手动刑逼问毫无意义,惟有找到林瑄,他才能说实话。不然又能如何?他又不怕死。
她也该动身往懿城了,本想牵上旺财就走,可马厩空荡荡。她忘了,旺财已回到属于他的家。那待她挑匹马再走吧。
夏若水上街,正赶上齐圆儿出城,侍从们浩浩荡荡过街,他在队伍最后,视线定在她身上,欲言又止地摇摇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就这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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