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又见慧儿(1 / 2)
案房。
侍从将胡氏兄弟的案次册取来,谢守忠对照后,面色骤沉。
“胡氏兄弟是双生子,面貌生的一样,而属下无意发现,胡九章一年前曾与三里亭有过房契争议,欠了不少债,还闹到了长安官府。”
“将主案册找来,这个线索很重要,去禀报爷。”
“是。”
出了这样的事,谢守忠也担忧自己的安危,派了人驻守门外与床侧,才安心躺下。
‘哗啦啦’
一阵窸窣声响起,让谢守忠与侍从骤变警惕,四下扫视。
“邢司大人!”
榻底霍然探出一个小脑袋,让二人倏地松口气。
邢司一面正色,“胡闹,她怎又进了三里亭?”
“应当是先前偷溜进来的,属下这就将她抱出去。”
夏若水抱住床角,
“淼淼想爹爹了,淼淼害怕,叔叔能给淼淼讲故事吗?”
谢守忠有三两个女儿,也是疼孩子的,见夏若水这可怜样,忍不住崩了脸色。
“讲完就走?”
“好!”
讲着讲着,夏若水又说,“邢司叔叔,能跟淼淼玩游戏吗?”
“不是讲完就走吗?”
“玩完就走!”
看天色不算晚,谢守忠又耐下性子,“怎么玩?”
“我们躲在床榻下,谁都不许出声,谁先出声就输了!”
“躲床底?为何不能站着玩?”
夏若水苦苦哀求许久,谢守忠才不情不愿钻进床榻底下,“你与我幺女一样顽皮...”
“嘘,不许说话!”
见夏若水一本正经,谢守忠只好闭嘴,慢慢数着时辰。
数着数着,手边忽而触到一片水泽,湿湿的、热热的。
“你尿裤子?!”
不待夏若水解释,谢守忠便钻出榻底,脸色正难看,却见地上躺着一具尸首,正是方才的侍从。
秧考当即派人查看房梁,“是同样的暗器,只是这回绑的有些低,且并无上回精确。”
究竟是何贼人,竟胆大包天敢对邢司行刺?
谢守忠怒了,命人将夏若水抱走,当即搜查嫌疑最高的胡九章。
然,寻至住所,胡九章正坐榻上,
“邢司大人,您这是?”
屋内不算宽敞,一眼望尽。
谢守忠扫视两圈,“胡九章,近日三里亭出了贼人,你可有见过可疑之人?”
“没有。”
不对,应当还有哪里疏漏了。应该还有同谋。
胡九章嫌疑未脱,正要押入三里亭,由司北漓亲审。
见到她,胡九章朝侍卫低声说着什么,又指了指夏若水。
侍卫犹疑片刻,点头。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夏若水慢慢转身,“叔叔好。”
胡九章缓慢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认定一般询问,“是你做的?”
“是,又不是。我只不过是将你布的暗器,挪到了邢司大人房中。”
“...”
“明着说要同我交易,实则连着几日在我房中布暗器,胡叔叔装得累不累呀?”
胡九章沉吟片刻,深看了夏若水一眼,“你怎么看出的?”
“还记得昨夜那枚飞刃吗?”
“这种飞刃的寻常握法就像执棋,一立,飞刃两侧便会立即留印。而昨夜那枚飞刃上,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的印子。”
从来没有第二个人,她房中的暗器皆由胡九章一手布置。而那日死的巡卫身上的飞刃,与胡九章所持飞刃印子一模一样。
胡九章若有所思,又沉眸看她,“你破坏了我们的交易,知道你会面临什么吗?”
“你口口声声说要与我交易,又连着几日在我房中布暗器,我倒想问问,你是何居心?”
夏若水微微一笑,“虽不知你大费周折分饰二人究竟想做什么...但就像你不能容我一样,我也不能容你。”
任何于她有威胁的人,都不得不戒备,或者——灭口。
说这番话时,夏若水平静而从容自如,仿若眼前不是那惹人疼的小娃娃。
胡九章骤笑,
“我原已不想杀你,可你非要如此——”
二人相谈平和的模样,让不远处的守卫放松警惕,也让胡九章得了手。
“啊!”
众侍卫朝发声处眺去,只见胡九章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粉末,朝夏若水脸上招呼,纷纷大惊。
没想到胡九章会动手,夏若水猝手不及,毫无防备地眼前一黑。
遭了,看不见了。
利器擦过的尖锐声近在耳畔,许是胡九章正取出凶器,要置她于死地。
“你若及时收手,许还能活命!”
“啧,我要你死!”
手起刀落,毫无留情,似已有赴死之意,且始终在用短刃,而非前几回凶案所使的暗器,手法截然不同。
就像另外一个人。
许是夏若水的行径激怒了胡九章,他握刃直来,迅猛如风,毫无收手的意思。
夏若水也不再试图与胡九章交谈,拼命往后退,往后爬,躲避追击。
不知眼前是何情景,她边哭边喊。
不断的后退,让胡九章寻不见一击毙命的点,骤扎穿了她的掌心,又拔出来,动作迅速。
夏若水掌心剧痛,顾不得呼喊,赶忙爬起来往反方向跑。
是哪,是哪。
胡九章身手敏捷,将方才那沾血的匕首挥出——
“哐啷”
随后,周围静了片刻。
身侧一片喧杂吵闹声,夏若水听见沉稳的脚步声越发近,伸手将她一捞揽入怀。
夏若水毫不犹豫朝那人肩颈处啃去,狠狠一下,满口的血腥味。
“别怕。”
声线冷淡如常,许是不常哄人,有些别扭。但仅两个字,让夏若水骤松了口。
下一瞬,她呜呜呜地哭,“大哥哥,我好害怕...”
“住嘴。”
于是,她又住了嘴。
据几日以来于司北漓脾性的了解,她深知自己再哭,或许会被扔下去。
而且这是司北漓头一回哄她,也是头一回同她说话。
司北漓抱着她微移脚步,只听侍卫禀报,“爷,他没气了,似乎服毒自尽了。”
“胡氏妻女到了。”
审了几句,林瑄便瑟瑟发抖,抱着孩子就哭,“官爷,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手无缚鸡之力的林瑄与孩子,往日也本分,的确没多大嫌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