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2 / 2)
“我早就给你们解释过了,”医生提醒他俩,
“我说过你们俩居住在一个女人的身躯之中,你们得正视这个事实。”
“那么你为什么要我们变成男人呢?以后要做的事可多啦,你不嫌烦呀?”
迈克在同医生为难。医生答道:
“我没有把锡德和你变成男人,你们俩本来就不是男孩,现在也不是男人。”
她又平静地加了一句:“你们到现在仍没有。”
“胡说,”迈克生气地回嘴,“当面胡说。长在谁身上,谁就瞧得见。我心灵的眼睛就看得见我是男人。”
他同医生对瞧着,又加了一句:
“我不会成为一个女人的一部分的。锡德也下会。”
“锡德在哪儿?”医生支吾道。
“就在这儿”锡德出声答应。“我跟迈克一起来的。
他代表我们两人说话。现在我们的爸爸已经死了。我们是家中的男人。女里女气的大夫不许挡道。”
“锡德,”医生问他,
“我做了什么事使你这样对我讲话?我本来以为我们是朋友哩。”
“那你就该讲讲交情,够个朋友,”迈克说,“给我们自由,让我们自在做人。”
“我要做的正是这个,”医生辩白道。
“你别用双关语来糊弄我们,”锡德说,
“把我们同那一伙女人整合,那不是自由,那是束缚。”
“我做她们的人质已经做够啦,”迈克悲哀地说,
“我们获得自由的时候即将到了。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我们不会变成一个女人的一部分。我们要成为拥有自己权利的男人。”
“你们是什么,就是什么,”医生说。
“那就让我告诉你一些事吧,”迈克说。
“你想让阿莉尔靠自己的力量进入世界。你一直鼓励她梦想自己成为一个独立的、自食其力的女人,并为自己谋一个职位。也许做一个教员吧。但教育界的大权掌握在男人手里。而且锡德和我不会象过去那样帮她忙了。我们不再为她做这个东西做那个东西,不会在她屋子里再扮演菲克西特先生的角色了。就拿梦想当大夫这件事来说吧,她没有这种本事。学自然科学那么多年,到头来一事无成,医学院校对女生是严格挑选的,不会轻易地挑上她的。这仍是男人的世界,女人还没有什么真正的机会。大夫,你该清醒清醒啦,该看一看阿莉尔·多塞特的实情啦。她是一个女人,而女人是不能轰动全世界的。”
于是他们大摇大摆地走出诊所。
在门口那里,迈克还发出最后通碟:
“让我们自由,女大夫。世界不属于你,属于我们!”
迈克和锡德在造反,玛丽还在圆顶建筑里打转转,一切都乱了章法。
威尔伯医生不得不再次振作精神,并保持自己在前八年中所固有的坚韧和耐心。
第二天早晨,来的病人是阿莉尔。
但维基、佩吉和鲁西给她以力量。
正如心理分析之初,阿莉尔又谈起了音乐,但方式不同。
“我小时候弹过钢琴,后来就没有弹了。
我全都丢了。一坐上琴凳,我就发傻,”阿莉尔苦笑地说。
“你将在钢琴上奏出美妙的音乐,”威尔伯医生的声调就象威洛·科纳斯老药铺的泰勒医生讲起小提琴时一样。
“你怎能这样说呢?”阿莉尔迷惑不解。
“你也许会十分惊奇吧,”医生说,
“你的一个化身确实弹得十分美妙。等到你同她合二为一时,她会把弹琴的本领归还给你,就象佩吉把动怒的能力归还给你一样。”
“是哪一个?”
“瓦妮莎,”医生答道,
“我要跟她谈一谈,劝她靠拢一些。她离你还相当远。可是,阿莉尔,当你们十五个人变成一个人时,她就好办了。”
医生又想起玛丽、迈克和锡德,希望自己不要过分乐观。
3月,迈克和锡德仍在倔强地反对整合,而玛丽却从圆顶建筑里走了出来。
在心理分析时间内,玛丽声明:
。。
这就是她祖母的哲学。玛丽在心理分析初期也这样确切地阐明过。
但使她受骗以后,她祖母和这个便模糊不清了。
马西娅和玛丽共有的问题解决以后,阿莉尔的身体好了起来,打算找一个专职。
这将是她来到纽约以来的第一个专职工作。
维基告诉威尔伯医生:
“瓦妮莎觉得我们在重新进入社会时没有合适的衣服穿。”
威尔伯医生便拉着阿莉尔去逛商店,给她买了好几件新的套服。
阿莉尔足有十年没有教书了,重新去教书有一定的困难。
但因受到新衣装的鼓舞,加上佩吉交还给她的自信,阿莉尔出入于纽约许多建筑的门厅,去找各种各样的职业介绍所。
8月8日早晨4:45,阿莉尔睡醒了,发现自己具有十分明确的“佩吉感情”。
她闭目养神,看看自己能不能发现佩吉想要什么。
一群扬着绿帆的紫色小船来到阿莉尔心灵的视野之内。
阿莉尔在克林格教授的班上曾画过一张灰绿色的油画,但从来不曾重视紫色和绿色的结合。
佩吉说:“你瞧,船上还有三面橙红色小旗哩。”
阿莉尔起床了。时间是早晨五点,去寻找职业还为时过早。
她决定给佩吉纸和笔来画那群紫绿色小船,还挂着橙红色小旗。
真是可怕的混合物,阿莉尔想道,但为什么不让佩吉高兴一番呢?
到六点钟,佩吉所画好的小船已扬帆远航。佩吉想把这幅画题为《橙红的小旗》,阿莉尔却觉得以《船航》为好。
最后,阿莉尔对佩吉让了步。
这天上午,阿莉尔去找职业介绍所时感到心境宁静、精力充沛。
她把这种快乐心情归功于自己让佩吉挥笔作画。
这天上午,阿莉尔被录用为纽约饭店接待员。
她在那里工作了一个星期,拉蒙·阿利格便邀她赴约会。她答应了。
他是纽约市特邀会计师,不久就要回他老家南美。
他们首次约会后第二天,威尔伯医生便去苏黎世参加一个医学会议,并在海外度假。
阿莉尔送医生到机场,并谈起拉蒙。
“我喜欢他,”她毫不窘迫地直率相告,这是医生过去在她谈及任何男人时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他邀我今晚再次赴约会。”
“他追得够紧的,”医生微笑道。
“追得紧?这类用词我全忘了。我很久很久没有约会了。”
威尔伯医生乘坐的飞机升入空中。
阿莉尔一直望着,望到什么都看不见以后,便在凉爽的地方找到一排长凳。
阿莉尔坐下来浏览这里的景色,感到心情平静,而且不因医生远去而觉得孤独。
想到拉蒙时,也很自在。这就是所谓欣快感么?
直到此刻,她的词汇中才有了这个词。
阿莉尔回到公寓。在那天晚上,在拉蒙还没有来电话以前,阿莉尔仍然觉得好象医生与她同在。威尔伯医生多次讲过:
这是应有的感觉,但这种感觉以前未曾有过。这次,阿莉尔亲身体验到了。
她很高兴能对医生谈到拉蒙。她感到自己同医生一起外出游览是一种十分重要的甚至是十分关键性的治疗。
现在则是拉蒙代替了医生。她心境仍然平静地想到了他,一个她没有拒之门外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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