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157.旅行(完)(1 / 2)
最后一支烟花燃尽,灰烬落入水中,他眸中的火光消却。
钻入鼻尖的,是夏夜湿润的海风气味。
眼神不经意间划过她的脸,她似乎失去了往常的笑脸,双目有些迷离地看着烟花燃尽。
“回去吧。”
耳边传来最上和人清浅不带感情的声音,她点点头,缓缓站起了身。
小西沙织走在前面,最上和人提着烟花的残骸与水桶,跟在身后。
她背影削瘦纤细,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错觉,令最上和人想起回忆内,曾经看过的,【自己】与她放学回家的场景。
不知为何,最上和人脑海中浮现出了一段话。
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即使最狂热最坚贞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即逝的现实,唯有孤独永恒。
原主对于小西沙织抱有的感情,究竟能否称之为爱呢,他不确定。
但至少,他没有。
……
……
一路无事的回到旅馆,看着卧室内铺好的两床被褥,小西沙织主动将自己的那床拉开距离。
她笑着说:“看来今天要委屈你和我睡一个房间了。”
最上和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钻进了被褥中,耳边是空调运作的轻微声响,以及那似有似无的海浪拍案声。
“和人,我关灯了噢。”
“嗯。”
灯光逝去的一瞬间,房间被静谧所笼罩,最上和人凝视黑暗,嗅着陌生的空气,令他回忆起自己向她提出离婚的那个夜晚。
“总感觉,有些像修学旅行呢。”
一旁,小西沙织的声音在卧室中回响。
“前夫前妻的修学旅行可真是少见。”
“噗嗤……原来和人你也会开玩笑啊。”
即便是在黑暗中,最上和人也能想象到她此刻笑起来的模样。
“呐,和人。”
“不是说要睡觉么?这不就成聊天了。”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只是睡觉前的闲聊而已。”
“嘛……”
最上和人简单回应,没有否决小西沙织,他现在不会排斥小西沙织,哪怕此时此刻,睡在同一间卧室内,他也没有任何想法。
“真是不可思议啊。”
因为看不见她的脸,才会觉得她的声音真的相当好听,如同山涧飞流而写的清泉,击打在岩石壁上,发出悦耳空灵的声响,令人感到舒适。
“指什么?”
“和前夫睡在同一个房间。”
“别忘了,只是假结婚而已。”
“说的也是,我们只是普通的青梅竹马而已。”
“知道就好。”
话是这么说,可对于最上和人来说,他们之间连青梅竹马都算不上。
最上和人想了想,道:“说起来,有件事我可能要向你道歉。”
“和人向我么?”
“嗯,那天收了你给的活动入场券,可是我没有去,白白浪费了。”
睡在一旁的小西沙织沉默了一会儿,轻笑着说:“没事啦,反正已经过去了,而且和人也有自己的事情不是么,不用放在心上。”
“嗯。”
关于举办活动的那天晚上,小西沙织是有看见他与另外一名女孩子在一起的,但是那又如何呢,事到如今说这种事,也改变不了什么。
“和人,我们的事情,你妈妈那边,需要我去当面说明么?”
“不了,由我去说吧,我和爸爸两个人,会好好和她说的。”
小西沙织已经不再适合做这种事了,最上和人决定由自己来解决。
“嗯……给你们添麻烦了。”
最上和人不再回应。
关于父母那边,因为自己的婚姻,确实给他们造成了很多的伤害,可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现在再去后悔,只会显得虚伪。
堂堂正正的去面对,才是最上和人现在应有的态度。
然后总有一天,最上和人会与谁产生新的邂逅,遇上他真正喜欢的女孩子,到时候,一定要让父母安心。
“不早了,睡吧。”
最上和人说完这句话后,默默侧身。
“嗯,晚安,和人。”
……
……
屋外,银色的月光洒落,覆盖着这座岛屿,海浪击打礁石,席卷沙滩。
不知道是因为睡不惯榻榻米,还是因为屋子里睡着另一个人,最上和人仅仅睡了一小会儿,便怎么也无法再次入眠。
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三点。
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最上和人在更衣间脱了衣服,进入屋外的露天浴池。
最上和人很喜欢一个人泡澡,刚进旅馆的时候,因为温泉内由其他人,简单地泡了下,便草草了事。
难得来到热海,不好好享受一下,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而就在他的脚刚触碰水面,浴池一隅,传来女子有些惊慌的声音。
“和人?!”
毫无疑问,是小西沙织的声音。
最上和人显然吓了一跳,没想到房间里的露天浴池内会有人。
现在可是凌晨三点,这女人怎么不好好睡觉,想到来泡澡的呢。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里面。”
“没……没事。”
“那我先出去了。”
脚趾感受到的水流温度,异常舒适,即便如此,也仍无法挽留最上和人。
小西沙织坐在露天浴池内,身上围着单薄的浴巾,默默看着月光下,最上和人的轮廓。
然而下一秒,她眼中的黑夜发生变化,月光不再明亮,水流不再流动。
周围的木制阑珊,黑峻的岩石,绿意盎然的树叶,全部被覆盖上支离破碎的奇特色彩。
本该已经完结,迎来落幕的电影,像是在播完演员表后,出现续集制作的彩蛋,令她惊愕的同时,说不出话来。
望着他被定格的身影,自那天起便困扰她至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
“等一下,和人。”
最上和人回头,依旧看不清她的表情,水声响起,隐隐只能看见她站立的轮廓,离开浴池,缓缓向他走来。
“我已经泡好了,你进去吧,我现在就回房。”
浸了水的浴巾,贴在她身上,一路向下滴着水珠,脚步声轻盈,最上和人默默后退,让开了路。
她头发盘起,露着脖颈,在经过最上和人身边时,顺着月光,眼角余光瞥见了她满目疮痍的后背。
本该是光洁无暇的背脊,在浴巾没能包裹的部分,尽是淤青与伤痕。
最上和人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当他有些不太确定的想要细看时,她早已推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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