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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1章 胎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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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的境遇各不相同,当覃鑫、李明、林可染、李骏等人正在这个关键时刻满世界飞来飞去累的要死的时候,杨大官人却一副“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的架势。

………………

“门前大桥下,游来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听着自家男人一脸认真地抱着本《儿歌大全》在那鬼哭狼嚎,小丫头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最终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已经明显凸起肚子,不动声色地往外挪了挪,一副生怕肚子里的宝宝学坏了的模样。

嗯……

怀孕至今已经有三个多月了,眼见着自己肚子里的宝宝马上就要学会踢腿了,在医生的建议下,胎教的问题也已经被提上了日程。

众所周知,天下的父母……不对,是天下的母亲就没有不盼着自己的孩子成龙成凤的,因此小丫头对此格外重视,还特意缠着在自己心目中那個几乎无所不能的男人来完成这个神圣而伟大的事业。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么一个开局——直到这一刻她才想了起来,自家男人除了包括厨艺在内的一众生活自理能力差的一塌糊涂之外,唱起歌来也是五音不全的。

“赶鸭老爷爷,胡子白花花~唱呀唱着家乡戏,还会说笑话……”

“啪~!”

“在那鬼嚎什么!臭小子,吓到了老娘的孙子,老娘跟你拼命!”正当杨铸一脸陶醉地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时,已经成功办理内退,跑过来照顾自家儿媳妇的杨妈一个巴掌甩到了他脑袋上。

所谓一物克一物,别看杨大官人在江湖上有着诺大的名号,人人退避三舍,但在威风凌凌的母上大人面前,他屁都不是一个,该打就打,该骂就骂——而且随着对自家儿子真实情况有了更真实的了解,杨妈被惊吓之后似乎很有些恼羞成怒,下起手来更狠了。

“什么叫鬼嚎,有那么难听么?还有……打这么重,老妈你这算不算是有了孙子就不要儿子了?”龇牙咧嘴地捂了捂自己的脑袋,杨铸看着满脸杀气的母上大人,嘴里委屈地嘟囔了一下,最终只能沮丧地把手里的儿歌大全丢在一旁,转而抄起另一本数来。

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在一旁捂嘴偷笑的小丫头一眼,杨铸咳了咳,把脑袋靠近了她的肚子:“《曲礼》有云,凡为人子之礼:冬温而夏清,昏定而晨省,在丑夷不争!”

“臭小子,听好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凡是作子女的,都应做到冬天让父母过得温暖,夏天让父母过得凉爽,晚上替他们铺床安枕,早晨向他们问候请安。与平辈相处,不可发生争执,懂了没有!”

“夫为人子者,三赐不及车马。故州闾乡党称其孝也,兄弟亲戚称其慈也,僚友称其弟也,执友称其仁也,交游称其信也。见父之执,不谓之进不敢进,不谓之退不敢退,不问不敢对。此孝子之行也!”

“为人子者,居不主奥,坐不中席,行不中道,立不中门。食飨不为概,祭祀不为尸。听于无声,视于无形。不登高,不临深。不茍訾,不茍笑!”

“臭小子,听好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作儿子的,出行之前一定要当面禀告父母,回到家里也要这样。出游必须有一定的去处。学习一定要有备忘的记事簿。平常讲话不可在自称中带有【老】字。对于年长自己一倍的人,应当待之如父;对于年长十岁的人,应当待之如兄;对于年长五岁的人,虽可以并肩而行,但仍须略微退后。平辈五人同居一处,应让年长者另坐一席,听懂了没有!?”

看到杨铸很有些撒气似地一脸凶恶地对着自己肚子里的宝宝讲《礼记》,小丫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哪有当爹的一上来就教这些枯燥的玩意?谁家的宝宝这会就能听得懂这些啊!”

杨铸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对着小丫头的肚子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也是,这玩意的确有些死板枯燥了……为父教你一点稍微有趣点的东西。”

说完,把手里的《礼记》一扔,连书本也不找,自顾自地摇头晃脑起来:“昔日误饮中山之酒,一醉千日,今之昏昏逐逐,观世人无一日不醉焉?”

“趋名者醉于朝;”

“趋利者醉于野;”

“豪者醉于声色车马。”

“安得一服清凉散,人人解醒?”

………………

等万清漪下班回到家里时,便看到了这么一副画面。

自家的青措妹妹正一脸了生无可恋的表情,强自撑着下巴,专心地与周公做着殊死搏斗。

而自家男人却正在眉飞色舞地对着小丫头的肚子大声朗诵着:

“无事便思有闲杂念头否?”

“有事便思有粗浮意气否?”

“得意便思有骄矜辞色否?”

“失意便思有怨望情怀否?”

“时时检点得到,从多入少,从有入无,才是学问的真消息!”

万清漪:……

作为传统文化爱好者兼杨铸的女人,她当然知道这是与《菜根谭》、《围炉夜话》并称谓明朝三大小品的《小窗幽记》中的“集醒篇”中的一段——事实上,随着这两年华夏传统文化在部分群体中的回暖,这种阅读理解门槛并不高的通俗读本很有些受欢迎,齐鲁的中学生群体中几乎每五人就有一本。

她一直想不明白,自家男人放着那么多的经典古籍不看,却为毛独独喜欢这种“诸求克己”的小品文?

要是外人知道这个混球最喜欢的书籍竟然是《小窗幽记》,估计会有无数人惊掉下巴吧?——毕竟这货麾下的所有产业,在商圈里向来以进攻性闻名。

已经进入了状态的杨铸显然没有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而是继续摇头晃脑地进行胎教:“童子智少,愈少愈完;成人智多,愈多愈散……”

看见自家男人这幅很有些魔怔的状态,万清漪彻底无语:“喂喂喂,杨铸,这是胎教诶!哪有胎教给孩子讲这些的的?”

杨铸被打断后倒也没有什么不快,摸了摸小丫头的肚子,发现里面的小家伙似乎真的没什么明确反应后,陷入了沉思:“的确,看来这臭小子对这些东西也没啥兴趣,要不……给他讲一段《素书》?”

话还没说完,他自己就先否定掉了:“不行,《素书》里面的内容太过人情世故,会把小家伙教坏了……再说了,我杨某人的孩子,学那玩意干嘛?”

“嗯……你觉得给小家伙讲《资治通鉴》怎么样?那玩意绝对的好东西,老夫一定会把一个个故事拆解的有趣而深刻的!”

“只不过,《资治通鉴》里面的故事全部写满了权谋与心计,小家伙这么早就接触那些玩意……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万清漪一头黑线:“大哥,你是不是对胎教有什么误解?”

说完,蹬蹬瞪地上楼,然后从乐器间取了那把曾经在小丫头婚礼上用过的古琴下来,一边调弦,一边鄙夷道:“小家伙现在别说识字了,就连话都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你给他讲那些东西有什么用?书上说了,后期的胎教或许可以读读诗,唱唱歌,在六个月以前嘛……听听纯音乐就好了!”

在这方面是个白痴的杨铸一脸不服:“我杨某人的儿子怎么可能跟一般人一样,小家伙必然是听得懂的!”

万清漪和小丫头齐齐翻了个白眼,对于自家男人的毫无自知之明彻底无语。

眼见着这货急了,大声争辩起来,一直在厨房里忙着煲汤的杨妈走出来,又恶狠狠地削了自家儿子脑袋一下,客厅里这才算是清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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