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问一句为什么（2 / 2）

如今他亦如砧板上鱼肉，再生气又有何用？

“让孙先生来见我。”

祥子应了声是，就要出门。邬戬眨眼间就变了主意。

“算了。还是不见了。疫情兹事体大，当慎重。”邬戬喃喃自语，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在向祥子解释。

孙先生是陈皇后近臣，是孙詹事的胞弟，事已至此，再与他说什么，又有什么用？

况且，当初江南之事，他已然是诸多隐瞒。邬戬近乎无奈地又叹了口气。

……

照顾采薇每日里饮食起居的依旧是公皙晓鸥。

哪怕是一句接着一句的敷衍，采薇也不放弃一句接着一句的试探。

于是，采薇白日里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

屋子里的香薰也越来越浓。

直到颗粒状小疮包自脖子处蔓延延伸到嘴角，终于再不能为冬衣所遮掩。

直到，裴世隽再一次到来。

……

自从来到南城，采薇第一次见到了百里奇。依旧是山上时常穿的那身长袍，内敛却很精神。

药叟手中依旧捧着药杵，眼中却淡漠再不似往昔。

旁边裴世隽一句一句好像说了些什么，又更像什么也不曾说。

青藤砂，是连药叟也不会解的。

采薇有些吃不准他们要做的事，却见他们短暂的交流后，公皙晓鸥拿了汇元丹来。

依旧是那只葫芦状陶罐，周身锃亮如镜。

采薇有心想探一探虚实。公皙晓鸥却好像看透般当着她的面将陶罐倾倒，孤零零滚出一颗药丸。

这罐中只余这最后一颗了。却不知是他们只有这一颗，还是他们想叫她知道，只剩这最后一颗。

“我记得南城太守顾力民是梁安前三年进士。算起来与孙詹事是同年。”

采薇并没有将最后的这一颗汇元丹放在心上，只是望着公皙晓鸥不动声色的面部表情略有些失望。

“要不是那场祸事，他应该就是你舅舅的门生。”

提到公皙正德，公皙晓鸥依旧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采薇屏住的呼吸慢慢吐了出来。

“能问一句为什么吗？”采薇又追问。

公皙晓鸥依旧没应。

或许是因为采薇实在体虚再不宜熏香，又或许是因为汇元丹真的只剩下最后一颗。

再后来采薇再没能从晨起睡到黄昏。甚至于有时候采薇从夜梦中醒来，很难再睡着。只好睁大了眼睛，数着滴漏慢慢熬到天明。

公皙晓鸥也慢慢和采薇保持了不远不近的距离。

采薇在屋里，她在屋外头，再不复从前：事必躬亲。

……

院中新植了一株冬青树，在正是冬青花开败的时候。淡紫色，红色的小花一片片凋落。

好像在刻意去营造一种萧瑟的氛围，让采薇感觉到格外地违和。

所以，当皇太子打发了人来问她要不要出去逛逛的时候，采薇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