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三更）捅破窗户纸（2 / 2）

瑶鱼沉默了，这次她没有流泪，只是悲戚地看着洞顶，像一具没了灵魂的空壳子。

蛤蟆们也停止了攻击，傻乎乎地蹲在那，眨着眼一动不动。

谢芜悠释然一笑，哪有什么真正丑陋的东西，不过是各有好恶罢了，心之所怡为美，何必分个好次？

嘭——李谨一拳将谢芜悠出神看着的蛤蟆给打爆了。

谢芜悠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随即缓缓将手指按在了自己的内关穴上。

觉得恶心并不代表它丑对吧……胃气上涌而已，哕——

“你骗我，不会的，她哪有那么好，哪有妖不自私，不会的……”瑶鱼不住念着，与其说是在说服别人，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

谢芜悠温声劝道：“将她放出来吧，她已经死了，还她个安宁。”

瑶鱼缓缓将眼神重新聚焦在谢芜悠身上，张了张嘴，又猛地咬上：

“巫族……该死！”

她突然动了动身体，用尾巴扫出一道强劲的妖力，谢芜悠不知道为何她还能有那么强劲的妖力，带着不可逃避的霸道，直直地朝她杀来。

这是一个怨力很强的杀招，因此谢芜悠的双腿像灌了铅一般，动不得半分，将她钉在原地，等着那沉重的一击。

在妖力迫近的一瞬，那巨大的威压下，周围的时间仿佛过得很慢，谢芜悠看到李谨朝她扑过来，身上咬了好几只泪兽，他的手向前伸着，嘴里叫着什么。

他会叫什么呢？他又能叫什么？连谢芜悠这个姓名，她都从未告诉过他。

想到不久之前他还说过，不会一直救她，如今倒是实现地极快。

被打到会如何，那么强的妖力，大概会死吧。

她死了，会入轮回吗？

瑶鱼说得其实不错，她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一个不完全的巫。

因此她修不出自己的巫力，只能靠着他人的信力降妖除魔。

如果再选一次，她会回澜国吗？

“芜悠。”

一个虚弱的声音在谢芜悠耳畔响起，她慌忙地看过去，却是王小兰那张惨白发青的脸。

作为厉鬼的王小兰并不像做伥鬼时那么状若生人，现在的她，青面獠牙，毫无人色，看着阴森可怖。

但此时她的笑，却很有人性。

“芜悠，妹妹，你要好好的，照顾好我的母亲，还有大家。

之前同你说的，你别在意，我是从小嫉妒你不错，你不知道，每次你走后，母亲都会对你赞不绝口，还拿我和你做比较。

但我知道，我和你比不了，也没想过同你比。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伤心，毕竟我早就死了。”

王小兰的魂影越来越淡，谢芜悠摇着头，双手聚着红光，拼尽一身巫力，想要留住她的魂魄。

王小兰看了眼家人的方向，王氏正泪眼婆娑地看着这边，身体不住地颤：

“从我怀上孩子后，母亲便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我知道，她对我失望极了。

帮我问问她，这次我做得对……”

话音未落，王小兰的影子便永远消散了，谢芜悠徒劳地想抓住身边的点点星光，却只能看她们从指缝溜走。

“姐！”谢芜悠抱着头哭叫着，痛苦地悲泣。

离别固然惆怅，但最让人无助的，是再也没有重逢的希望。

她的小兰姐，从此天上人间，再也寻不到了。

谢芜悠身上燃起雄浑的巫力，有来自村民的，也有她的自己的血脉之力。

无论瑶鱼是个什么灵兽，身上藏着什么秘密，现在都必须死！

谢芜悠双眼泛着红光，五指成爪，抓出一个深红的光球，带着仇恨与血债，朝瑶鱼走去。

不知从何处来的风吹起她的衣襟，飘扬着猎猎作响，更显肃杀。

瑶鱼躺在那，巨大的嘴似是在上勾：“杀了我，来啊。”

“翟巫女！不要，她是在诱你沾上业障。”李谨抓住她的手臂：“让我来。”

谢芜悠甩开他的手：“我不能沾业障，难道李大人便可以吗？”

李谨一噎，眼见谢芜悠又要往前走，忙复拉住她：“我可以，你知道的，我是个罪大恶极的人。”

谢芜悠没想到他会捅破撑了这么久的窗户纸，颇有些惊讶地与他僵持了片刻。

嗖——羽箭入肉的声音，两人再看瑶鱼，已然没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