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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收苹果特产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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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发打党家娃娃的这件事在整个队里,甚至是整个镇上,都传开了,从没有人在明面上,或者有王德发在的地方上讨论过这件事,奇怪的是,谁都在私底下都给自己家的娃安顿着不要和王贵生耍。

如果说坐牢的事情在时间的推进中,慢慢的在大家的心里逐渐褪去的话,这次王德发在处理两个孩子因为玩耍的问题而产生的矛盾的时候,确实是方法欠妥。别的不说,就说传到王德发耳朵里一些流言蜚语吧,有“别和劳改犯家的娃娃耍,跟上学坏了”、“别跟个傻子耍”、“再去王家门口就把你腿打折”等等。

王德发是个明白人,这些话是啥意思他也清楚的很,他觉得自己在队里、镇上,被慢慢地的隔离了,所有人似乎都在疏远他。

整个镇子上、各个队里,民风淳朴,掰着手指头数,都数不出来几个盗墓、坐牢的人,王德发就是其中一个,他可能觉得时间一长大家会忘了这件事,可从这次打了党家的孩子以后,除了因为不占理被大家背地里戳脊梁骨骂,更重要的是,他造的所有的孽,都悉数被大家又扒开了。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收苹果。地里的活基本上忙完了,王德发每天带着自己的女人,到处收苹果。

苹果今年的产量,比去年的多,这往后,新栽的树逐渐挂果之后,量肯定会越来越多的。可王德发的问题就是,队里人的苹果,没几个人愿意卖给他,这让他很无奈,同样的价格,大家宁可卖给他小叔。

在队里收苹果,有一个好处就是能省点路途费,王德发就把这价格,稍微抬的比他小叔王有财的价格高了点,这样,他勉强还收了点苹果进库。

生意不好做,人做不好,生意就更难做了。王德发总是觉得队里的人都是在刻意地针对他,他从来不想自己有没有问题。

今年新修的果窖,少说也有十几个,谁给的价高,大家就卖给谁,这事情对种苹果的人家来说,是件好事,对做生意的来说,只能把自己的利润空间挤压再挤压。

趁着其他的果窖还在满川收苹果的时候,王德发叫上李启阳开着三轮车已经周边的山上收苹果去了。

“王老板,今年咋来的这么晚啊,还以为你今年不收了呢。”

这话是王德发在山上收苹果听到最多的话,王德发也借着大家都有这个疑问的机会,每到一个村里就说今年的苹果量比去年多,所以价格比去年跌了点,他就把在川里被挤压的价格,转嫁到了山上的果农身上,硬生生把川里八毛的价格,在山上给压到了七毛钱。

王德发口才好着呢,每去一家,就会先做一番演讲,整体的思路就是摆事实,今年的苹果多、不好卖;然后压低价,给果农营造一种今年的苹果,要是再不卖,后面的价格就更低了;最后,几乎所有的果农在思考之后,把苹果就交给了王德发,一年的辛苦,就换来王德发的一张欠条。

茶语饭后,卖了苹果的人,总是喜欢讨论谁家的苹果是什么价给卖了的。这话,讨论的多了,就飞的也远了,周边山上的果农得知王德发把自己的苹果价压低了一毛,个个气的吹胡子瞪眼,无奈白纸黑字已经签了合同,只能认栽。

第一波,收的是颜色鲜艳、个头够大的特级果子,这些果子是可以挣大钱的。做生意就得顾全大局,好苹果卖好价钱,中不溜的苹果也得多少收点。

王德发盘算了下自己的库里,至少还能再存个两吨多的果子。川里的苹果已经差不多被收没了,要收还是得去山上看看第一波之后,有没有稍微次点的好苹果。

生意人嘛,谁都不愿意落在别人后面。第二波上山收苹果,很多人都不愿意把苹果卖给王德发,要不就是已经卖了,要不就是把价格抬高,王德发想收也收不了。

这世上哪有什么事情是容易做的啊,没有。做生意跟做人一个样子,王德发在生意场上的各种操作,可能日后会让吃不了兜着走的,而他自己却全然无知。

有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会计老二在队里的大喇叭上喊着:“各位社员们,吃完饭,两点半在大队集合,每家至少来一个人呢,学习文件!”老二重复了三遍,最后补充了一句:“没听到的,街坊邻居们走的时候互相喘个气,这个文件对每家每户都很重要。”

“又开滴撒会嘛!”王德发吃着自己的饭,嘴里骂骂咧咧的。

“老婆子,你去,两点你去开,全队各家各户都要去人,我不想去。”

“开会你比我强,我去开会有什么用,根本么作用,还是你去吧,人多咋咧,事情做了,就不怕别人说,况且该解决的问题都解决了,你去就是。我不去。”

“烂泥扶不上墙,行吧,我去就我去。”

王德发这近几年时间,是努力着把日子过在队里人前头,这日子过前头了,人却在队里就像是个独苗一样,无依无靠,谁都不怎么和他打交道。已经是这个结果了,还有啥没脸见人的呢。

老二要开的这个会,是接到上级文件之后,和陈队长学习、研究、商量之后才决定今天跟大家通个气的。

文件是从县上传下来的,到底是县上的意思还是省上或者是国家的意思,凭着这份文件,现在还判断不出来,主要针对的就是全县在掀起一股种苹果热潮之后,县上把苹果要当作重点上税的,要对各家种的苹果按亩收特产税。

文件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发下来了,当时老二问陈队长要不要给大家开个会,陈队长没同意,说等大家基本把苹果卖的差不多了,再公布学习这个文件。

而这一拖,就拖到现在了,陈队长觉得现在是个时机公布这个特产税的时候了,才吩咐老二组织开这个会。

吃完饭,陆陆续续的有社员们来大队了,苹果关系要紧的、说话投缘的,都扎堆站在一起,每次开会就跟聚会的一样,大家嘘寒问暖,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大队队部一下子就跟个菜市场一样。

“来,老李,给你一把今年我种的葵花,中午刚才锅里炒熟的。”

“来来来,兄弟,抽根烟!”

“最近好着呢吧?”

“好久不见了。”

瞧瞧,开会的现场,这不是聚会这是个啥,嗑瓜子的、吸烟的、谝传的、吹牛的等等,要啥有啥。也有女人来参加的,聚在一起,纳鞋底的、捻麻叶的、绣鞋垫的等等。

对大家来说,来和熟悉的人聊天,比开会本身重要的多。

大队的院子里,放着两张桌子,队长和老二在前面做着准备,等着还没有来的人。

喇叭里放着秦腔,就好像时刻提醒着还没有来的人,秦腔不是白听的,赶紧来大队开会。

“老二,准备开始,差不多了。”陈队长给老二说。

“哦,行,那我就开始了。”

老二把高音喇叭里的秦腔关了,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了。

“各位社员,今天把大家召集到大队,就一件事,我们一起学习一个文件,学习完以后,就要严格执行,这个文件目前在全县已经掀起了一股学习和落实的热潮。希望咱们队呢,也要紧跟文件要求,要个落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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