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再遇伪军,再逃(2 / 2)
“可我听奶奶说,是在竹林做事伤的脚。”
“累积起来的吧。现在是真的废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轻描淡写的。
那一晚上,我都没有离开这房间,一整晚都在听爷爷讲故事,当他讲累的时候,他端起铁杯,那铁杯原本光洁的白色表面早已斑驳,颜色或深或浅,显现着岁月的痕迹,无情的岁月可以让杯子锈蚀老化,但岁月锈蚀不了杯子的灵魂。
我看着他抿着水,丝毫没有离开的想法,我像门外的那颗枣树一样守着他。
那时候找工作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最为艰难的是有些招工的不提供吃住。我没钱,没落脚之处,无奈之下,我便沿路乞讨,别人看着我一瘸一拐的样子,慈悲心下也会给我几个硬币,但离解决温饱还差十万八千里。
大街上大多乞丐都低着头,靠墙坐着,看不出任何表情。或是在沉思,在回忆,亦或在后悔,一切都令人费解,只能看见他们身前用来乞讨的破旧不堪而又古老怪异的黑色帽子。他们的衣服似乎一辈子都没有换过,原本洁白的上衣现在已成黑色的,短小得衣不蔽体,像几条破烂的布条拼成的。而我也一样,目光怕碰上人,怕遇见那鄙夷的眼神,也把眼泪藏着在了目光下。
乞讨的日子,每日都只能低着头走路,常常遇见穿着得体的人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表情,就算遇到同行也躲不过:“要饭滚远点!这是我的地盘!”一股恶臭的话,随之而来的是一位看似年过古稀的老人,他漆黑“发亮”的脸被乱发遮着,身上的破布袋很沉,压得背都驼了。他来回的巡视着路面,寻找可用的东西。走到邮局前,他不再低头寻找,而是打开了手中那破烂不堪的袋子,用那布满了像河沟一样皱纹的黑手在里面翻找着,从里面翻出一个透明袋,然后,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伸进袋里,我看见那袋里是一个个吸过的烟头,短的有一到两厘米,长的也不过是五六厘米。他挑了一根短的出来,点燃并吸了起来。可能是站累了,他蹲了下来,可一只手却还紧紧地抓住身边的破布袋,怕它不翼而飞。他望着穿梭在自己面前的行人与车辆,眼里满是孤独与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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