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三娘带人去了梨花巷,推开门,暴虐气息摧毁院内一切,暗红血迹沁湿地板,老徐死不瞑目双眼直勾勾瞪着她,他张开口中缺了什么,三娘转到另一边,看清,集满血液的口腔唯独少了舌头。
是让他死也说不了话吗?
整个房间已经无法确定是否有其他人过来,除了身着花鸟服老徐,郭家兄弟不知所踪。
“谁?”下手抓来逃跑的小孩,是人类。而且应该是穷苦人家早早出来跑腿的,身着补丁却比同龄孩子对人更恭敬。
三娘认不全这类孩子,平日跑腿要么找郭老二,要么让打杂的跑一趟。
小孩从怀里掏出香囊:“你是香铺的鹿掌柜?”
三娘有些奇怪,摸了摸腰上别的水烟袋问:“谁让你来的。”
这问题破了规矩,他答了便不能再做跑腿的,所以小孩口风紧,摇了摇头:“不知道,那人只说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事成之后去石桥第三柳树下拿钱。”
三娘接过香囊,这配料是她亲自调试,只做过一份。
下手见三娘没再多问便放了小孩。小孩边跑边回头,待见不到人影后,三娘低声道:“找个跟着。”
忘忧日夜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皇帝召她进宫赏画。也不知是她错觉还是……自温泉池事后,皇帝对她疏远冷淡了。
今日,如梦中一般……
“公主?”小桃见忘忧蹙眉似不舒服。
忘忧想了想,拿起发饰盒中玉簪,白玉雕成花冠:“把这个也插上。”
就当试一次,仅一次……
她还没想玩,镜中多了个人影正是玉贵妃,她扶了忘忧头上那只白玉簪,轻笑:“真好看。”
女鬼身上阴气顿时激起忘忧一身鸡皮疙瘩,她还是不习惯身边多个东西,哪怕发簪是她从墓中找到的。
“你在担心什么?”玉贵妃用指尖绕着她的发问。说实在的她还看不上这张脸呢。
“你真能帮我?”忘忧趁侍女不在低声问。
玉贵妃慵懒如猫瞟了她一眼:“当然。”
宫中软轿已在外候着,忘忧确定无误起身,轿中玉贵妃歪在榻上等她。
“你能进宫?”忘忧还是怀疑。
“为什么不能?”玉贵妃冷笑道,当初也许不行,可是现下有国无神使,那她还怕什么?再被钉进棺中?那只能等下一个于昱了。
皇帝请宴连范正明也接到了邀请,悦儿为他束发,范正明捏着一半玉佩不知想着什么。
悦儿多看了眼几眼玉佩,就听范正明问:“可有消息?”
“还差一刻。”悦儿答。
越是入深秋,红岩越是不好走。
两旁连绵不断的群山,草木枯黄,连日皆是静默肃杀的雨,黑色孤零零留在山上,就连常随兵的将士也有些胆怯。
这里曾是两国交战的主战场,他们脚下黑土掩盖的是无数将士首领的尸骸,据说这里整整五十年不生草木。
再往前得渡河,黑云压的很低恨不得扣在众人头上,兵将沉默着跟随,漆黑的脸庞和铠甲如同山上直愣愣的树干。
将军下令整顿休息,明日渡河,他拍了侦察兵前去查看船只或敌情。他们押送的是今年下半年的军饷。在朝堂被推开推去终于拨了下来,这次他无论如何也许再出任何差错!
侦察兵刚去不久,便有人看见:“将军,有敌情!”
敌袭的号角响起,众人拿起手上武器排列成对。将军趴在草地上眯眼,天色太暗,他看不清前方有多少敌人。
“做好准备!”将军相信他的直觉。
随着双方越来越接近,将军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面前出现的正是当初死在这里各国将士。
已经淘汰掉的青铜铠甲,染血的盾矛,和白惨惨的骷髅。
当年据说也是有一群押送军饷的部队,大雨时遇上阴兵被吸干血肉,难道他们也要……
“是真的!”不知是谁大叫一声,顿时整个部队人心惶惶。
“安静!”将军喝道。
长期服从命令的习惯让他们就算再害怕也没想过逃跑,众人看着那群骷髅走进。
雨越下越大,将军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不知何时起了雾,这雾像是从两旁山上蔓延而至,阴兵踏着雾气一身金戈杀气扑面而来。
“杀!”将军一声令下,领着众人冲进阴兵,马的嘶鸣和利器相击的响声全都混进雨里,将军瞳孔闪过一道黑影,下一刻被人狠狠扔出撞在地上,呕出一口黑血,雨顺着打湿了他的发模糊他的视线。
这时山林窜出一只黑猫,轻巧地跳到将军不远出的岩石上,黑色眸子冷冷看着他,一声凄厉嘶哑的叫喊打破战事,将军慌张想起身,他颤抖的支起身子,与众将士化为一滩白骨。
在另一版本中,有人说是黑猫吸走了将士的灵魂吃掉了血肉……
地上青石散发的凉意冻僵了秦方贴地上的半张脸,他被阵阵鸟鸣吵醒,梦里哭喊的绝望的气息终于放过他,他爬起来一身白色长衫干干净净,他抬头,有些诧异自己怎么会睡在地上。
推开门,收起桌上杏花雨图,一幅画……他的手指抚上红印章落款哪里什么名字也没有。
秦方脑子突然闪过什么,他想细查却什么也没有。就这样游魂似的来到城隍庙,他左边摊位似换了人,那人剑眉星目,像个武功之人。他只多看了眼,就被那人捕捉到。
那人微笑冲他点点头,秦方收回放空的心思推开那副画,直愣愣瞪他,他有一刻竟觉得陌生,他摊开双手,没有握笔磨出的笔茧,指尖整齐保养的如女子一般。
“你是姑娘吧。”他身旁突然有人道,秦方回头,正是他之前的书生。
“锦卢。”书生冲他敬了个四不像的礼。
秦方越来他越觉得别扭,只冲他点头不多言语。
蓝白手掬球如约而至,秦方没有起身,眼睁睁看着侍女不悦地冲他皱眉道:“你为何不帮我们送回?!”
莞莞缓步立在他摊前,像是在观赏他的字画。
“我为何要帮你送回!”曾经也同样骄纵不可一世的秦方怎么会任人欺负。
莞莞抬眸多看了他一眼,另一边怕莞莞打破计划的锦卢连忙道:“仅仅举手之劳,秦兄何必生气呢。”
秦方看了他,冷哼一声:“又与你有干了?”
这句直接堵了锦卢一个哑口无言,莞莞轻笑出声,被封印部分记忆后居然这么好玩。
莞莞仔细看他,他神色少了成年后的痛苦和绝望,眼底纯真恨不得写在脸上。他看人的眼神像冬日小暖炉,让人忍不住想破坏点。
不光莞莞一人磨牙有这种想法,旁边锦卢差点熬不住体内妖物暴虐欲,血液还未冲上大脑便收到莞莞的无情冷眼的警告。
锦卢暗唾弃女人变脸速度,画卷规则他也必须遵守。
莞莞翻了翻画,像是不太满意:“你这儿只有这些?”
秦方一怔:“不知姑娘要哪种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