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鸿门宴?(1 / 2)
“三十四万两了?看来这两家还有余钱,估摸着也就是五十万左右。”陆昺摸了摸下巴,就算张家再财大气粗,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想来也会空虚的很。
当真是极好啊!
“陆县丞今日不在吗?”甄辂看着陆昺。
“叔父出去访友了,说是要商量个主意出来。”陆昺轻蹙着眉,回着甄辂。
甄辂走近陆昺,看了眼陆昺,“你这是自己与自己较劲呢?”甄辂说着在陆昺对面坐了下来,“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思考一下如何逮到白莲教徒,这样也能问个清楚,做事情千万不要墨守成规,换个思路想想,此次流民危机,也是能够彻查杨氏和张氏两大士绅家族背后到底有什么靠山的机会,就看你敢不敢去得罪人了。”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陆昺看了眼甄辂,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我觉得你可以从这个人身上开始下手。”甄辂递给他一张画像,旋即往椅子上一靠,以贾英九的侦查能力,他对自己很有信心,很快就发现了张氏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有个族弟就很不乐意张龙兴当家,因为张龙兴是庶长子,他是嫡次子,按宗族规矩来看,怎么也轮不到张龙兴这个庶长子来当家主。
所以,他决定把这个信息告诉给陆谌这些人,借他们的手来清洗一下那些躲在暗处埋伏着自己的老鼠们。
甄辂让人倒了茶水过来,轻抿了一口,
“如果你是张龙兴,作为一个庶长子夺得家主之位,身后却有一个嫡亲弟弟在虎视眈眈,这个嫡亲弟弟甚至暗中搜集这个庶出哥哥的一切资料,其中有件事,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
“甄御史但讲无妨,这里可没有外人。”陆昺点了点头。
“张龙兴,曾经多次以张氏名义,向浑天教输送粮食,兵器,甚至良家女子……这其中有什么腌臜勾当,想必不用我提醒陆兄了。”
“好胆!他莫非是把通州府当成自家后院了不成?”陆昺一听脸色一时间变得铁青,虽然他也是读圣贤书出来的,但是他跟陆谌这个叔父一样,不是读死书的书呆子,相反,这叔侄俩做事时有一点甄辂特别欣赏,就是小事拿腔拿调,大事灵活多变,从不觉得处事手段灵活是什么读书人的忌讳。
“我这里还有一份他们负责每月交易的人员名单,至于来源,陆兄就别多问了,你我都有各自的渠道方便自己办事,不是吗?”甄辂笑了笑。
“兹事体大,甄御史此举实属正常,陆某明白。”一听甄辂把话说明白了,陆昺索性也不装了,直接把名单揣进怀里,事实上,陆谌之所以不在,也是因为他去联络自己熟知的“地下情报站”了,那些人,只要给足了钱,什么罪名都能挖出来,到时候收拾张氏和杨氏也能有无数的“正当理由”。
……
此时,东正街,凤仙楼中。
“父亲,此次募银总共是七十二万八千两,扣掉兄弟们的辛苦费,差不多也有六十八万两左右。”
陆尧把写完人名的册子,所捐银两汇总后,对陆谌说道。
陆谌点了点头,有了这么一大笔银两,通州府附近因为饥荒汇聚而来的无数流民,总算是可以有一顿饱饭了。
“此次捐银最多者还是张家?”陆谌摸了摸胡须,看向陆新阳。
陆尧点头,“张家此次捐了三十四万两,杨家是三十万两。这两家之前较着劲,但到底是张家财力更雄厚一些。”
“明晚就在凤仙楼摆宴,你去让人通知一下他们。”
募得这么多银子,理应庆贺一下,也表示对他们慷慨解囊的肯定。
“父亲,咱们这凤仙楼……那么多人,府里好像拿不出那个银子啊。”陆尧咳了一声,有些尴尬的说道。
陆谌面上有些挂不住了,恼怒道:“去找你那好弟弟拿罢,他不是跟湖广商贾们合伙经商,还亲自下场代言桂花蜜酒去了,手头上应该有银子,不过还是老规矩,别听他哭穷,只管找他要,他要敢不给,老子回去就抽他十鞭子。”陆谌难得爆了一回粗口,提起自己那不爱仕途专爱经商的次子,心里总是不舒服的,一甩衣袖就走了。
陆尧眸子呆呆的眨了两眨,稀奇了,居然让他这个大哥找二弟那货拿银子出来请客,这真不像父亲能干出来的事。
难不成是这次募银太成功,把父亲给乐傻了?陆尧暗暗嘀咕。
摇了摇头,陆尧拿着名册出了去,还有一堆事要办呢。
“没想到,通州府居然凭借一府之力,募得了七十二万八千两银子,倒是让人吃了一惊。”
宅院偏厅里,通州府最强商贾当家人(仅次于张氏的商贾家族,属于被张氏压制着的万年老二)路仁沂正吃着酒,略带感叹的说道。
“怎么说,通州府也是川东最大的府县,路老哥你们这些富商要是都愿意解囊,募得这个数并不奇怪。”甄辂朝对方举杯,先饮为敬。
“甄大人果真智计精妙,迫使他们不捐都不行。”路仁沂赞赏的看着甄辂。
从陆谌那里知道背后出谋划策的人是甄辂,路仁沂是既惊讶也不惊讶,这个青年,总有种不似一般青年才俊的老谋深算。
“路老哥过奖了,不过只是一些小门小道。”甄辂轻笑,并没有丝毫得意之色。
“甄大人倒是谦逊的很。”路仁沂经商多年,眼光还是有些毒辣的,浅饮了一口酒,望着甄辂,点了点头,在这些事情中功劳巨大却不居功自傲,这份心性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其实,私底下有一事,我一直不明,今日正好碰上路老哥,打算请教一二。”甄辂放下酒杯,神情陡然严肃起来。
路仁沂见了不禁有些好奇,他看向甄辂,“甄大人且说说是何事。”
“按常理,通州府受灾严重,作为川东最大的府县,朝廷拨付了六十万两赈灾银,账面上却只拿到两万两的赈灾银,这明显不合常理,为何朝廷却至今都无人发声,视而不睹。”
听甄辂问起这个,路仁沂手上的酒杯也放了下去,轻轻一叹道:
“甄大人你有所不知啊,通州府一共有一州三府十六县,朝廷总共拨了六十万两灾银,按理通州府绝不止只分得两万两,但这是四川总督的意思。”
“这是为何?通州府是川东最大的府县,周边十六县的流民势必还会继续向此地汇聚,不多给,反而还如此苛刻,这四川总督究竟是什么个想法。”
甄辂挑眉,着实有些弄不懂这总督的脑回路。
“正是因为是川东最大的府县,总督觉得通州府完全有那个能力自个赈济灾民,完全不需要浪费赈灾银,应该给更需要的小县城。”
“譬如?”
“譬如川东的万县(万州府治下首府县城),他领取的赈灾银是通州府的五倍,足足十万两,用以应对它旗下十个县城的灾民。”路仁沂说着,眼里露出一丝嗤笑。
甄辂眉心皱起,“这明显是不合理的分配,其中要说没有猫腻,只怕没人会信。”
“不说别的,单说咱县令和县丞大人给上面上了几道折子了,至今未有消息,甄大人觉得会是什么原因?”路仁沂看向甄辂,想知道甄辂对于事情的敏锐度。
甄辂凝眉想了想,面色沉凝,“京中有人压了下来,两位县官的折子可能根本就没有呈到皇上面前,不然,皇上即便龙体抱恙也不会不管不问,通州府要是乱了,整个川渝地界都会被波及到的。
那时,一旦有人聚集流民行谋逆之事,江山动荡,这绝不会是皇上想要看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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