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你还不如你大哥(1 / 2)
夜里,是一场小雪。
清早时,天气有些寒冷,张延龄带着金琦等锦衣卫侍卫,抵达京师城南南苑的狩猎场,这里也是历经数朝的皇家狩猎场。
负责安保的京营部分人马,提前一天就已到南苑驻扎,张鹤龄昨夜便带着五军营右军所部人马抵达南苑,当张延龄抵达后,需要打听好一阵,才在一个不起眼的帐篷,找到了哈欠连连衣衫不整的张鹤龄。
“二弟?”
张鹤龄对于自己被弟弟找到,还有几分惊愕。
似乎觉得自己藏得挺严实,应该不那么容易被人找到。
张延龄往帐篷内瞥一眼,冷声道:“你这是干嘛?”
张鹤龄一脸春意盎然的样子,笑道:“还能干嘛?这天寒地冻的,还要夜宿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当然是要找几个婆姨给暖暖被窝了,说得好像你自己是个圣人一样。”
帐篷内果然是张鹤龄的“婆姨”,也正是张延龄之前在自家见到的那两个。
这两个女人一看就有几分姿色,最近很受宠,张鹤龄走到哪都不忘带着。
张延龄心里不由打怵,这货似乎忘了自己是出来干什么的。
正说话之间,南来色鬼头鬼脑从营地的另一边钻出来,跑到张延龄面前行礼:“小的给爷请安。”
南来色昨夜也被张鹤龄带着出来一起整顿兵马,此时的南来色看上去精神头要好很多,身边有两个百户,看起来是专门负责执行军法的,气势也很足。
“二弟,外面太冷了,要不咱进来坐坐?”张鹤龄打了个哆嗦,拉着弟弟的袖子就要进帐篷。
张鹤龄一看帐篷里面的两个女人只是裹着被子,别说是衣衫不整,怕是还没呢,就这么进去……这个兄长看起来还真是“大方”。
张延龄冷声道:“朝议之后,陛下将会出城,营地你都驻扎好了?各处的防卫你都督察过了?还有迎接的仪仗你都安排好了?出了事,你想好如何应对了?”
面对弟弟的质问,张鹤龄嘴巴张大,不解道:“这些……都是我的事?”
旁边的金琦凑过来,一脸恭维的笑容道:“侯爷,虽说这些不全是您一个人的事,但若是您负责的区域出了问题,这责任恐怕不是罚奉或是戍军可以解决的……”
“用你来说?多嘴!”张鹤龄毫不客气,当头便骂,“一天天吃饱了撑的,真不知你们是怎么干活的……拿老子的大氅来。”
嘴上不服,但还是要整理衣服去巡查军营。
就在此时,一个小脑袋从张延龄身后探出来,一脸嬉笑道:“大舅又在骂人呢?好大的火气,这里面有什么?”
正是朱厚照。
张鹤龄本来还没当怎么回事,见到朱厚照,他身体不由一哆嗦,赶紧把帐篷帘给拉上,先不说别的,要是让大外甥过早接触女人的话……怕是连姐姐都不会放过自己。
但又一想:“老二他都敢带大外甥去教坊司,我不过是在营地里安置了两个女人,谁怕谁?”
“太子,你为何在此?”张鹤龄板起脸道。
朱厚照整个身子从张延龄身后出来,一脸孤傲之色道:“孤想去哪就去哪,用你管?”
张鹤龄只好用冷目打量着张延龄。
张延龄道:“陛下准允太子出宫,也准允太子参加此番的狩猎,你有问题吗?”
本来张鹤龄还以为,能抓着张延龄“诱骗”太子出宫这件事,保持面子上的威风,谁知张延龄一席话就让自己无地自容。
“孤进去看看……”朱厚照就是个捣乱的货色。
刚才帐篷里的情况没看清楚,他岂会善罢甘休?当然是要进去……一探究竟。
张鹤龄用身体将帐篷的帘子给挡住,陪笑道:“别介,太子都来了,要不咱去别的地方转转?听说这周围的野兔和野鹿比较多,对了……听说还有老虎狮子这些呢。”
朱厚照撇撇嘴道:“切,孤才不信呢,父皇和孤,还有很多文武大臣会来,围场能养狮子老虎这些猛兽?出了事谁担待?”
“那可不一定。”
张鹤龄居然煞有介事在那抖机灵,“这里温驯的动物多是被养的,别的地方的狮子老虎什么的,知道这边有食物,还不往这边钻?”
“这可是京师……”朱厚照正要跟张鹤龄争论,突然皱眉道,“大舅,你要带孤去见老虎狮子,意图令孤遭遇不测,你作何居心?”
张鹤龄:“……”
张延龄没好气道:“太阳都起来了,还不赶紧干活?太子……你若是不想今天就被送回皇宫,最好什么都听我的,否则……”
朱厚照刚才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闻言一脸恭谨道:“二舅说得是,孤听你的便是,咱接下来去哪?”
为了能留在围场参加狩猎,也为了能在围场过夜,朱厚照已经忘记什么叫原则。
……
……
日上三竿。
皇帝还没来。
营地内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随后有一些武勋,在英国公张懋的带领下抵达围场,他们并不是与皇帝同行。
而与张懋走在一起的,是一个三十多岁年近四十的汉子,身着一身甲胄,却并不能看出是何等爵位。
“哈,正说他呢,这不就在这……”
张懋从马上下来,朝张家兄弟这边迎过来,却忽略了张鹤龄,直接走到张延龄面前。
那汉子赶紧过来给张延龄行礼:“卑职朱辅,见过建昌伯……寿宁侯。”
朱辅,字廷瓒,是已故成国公朱仪之子。
朱辅的曾祖朱能,是靖难名臣,封成国公;朱辅的祖父朱勇,土木堡之变殉难的武勋;父亲朱仪于土木堡之变后袭爵,官至太子太傅、南京守备,弘治九年三月刚刚过世。
大明朝的武勋,多被安置在边疆和内陆重要城池作为地方守备统帅,这次朱辅到京师来,一来是为了袭爵,历史上他正是在弘治九年十二月正是袭成国公爵位。
他此行的第二个目的,自然是继承父亲的职位,想回南京继续当守备,这相当于南直隶的最高军事长官。
对张延龄这样当朝炙手可热的人物显得很敬重,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张鹤龄一听对方在行礼时,把自己排在弟弟之后,便心有不满,冷声道:“你哪位啊?”
张懋苦笑道:“鹤龄啊,这是成国公的嫡子,此行京师是为袭爵的。”
“成国公?”张鹤龄一看就是平时不喜欢搞人际关系的,在京跟他有利益纠葛的勋贵,他或许听说过。
但像成国公这样久镇南京的地方勋贵,就算他以前听过,一时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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