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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悲的是布落染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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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门,云见离深吸一口气,想到自己进府以后便未踏出大门半步,原以为会由明岚接出去,却不想竟以此等荒谬的方式走出去,不觉唏嘘。

打开门,钟鼓之声轰隆入耳入眼是连片喜庆的红色,连老翁的手杖上都系着红绳,云见离见过他,东宫宛宛这山神妃位就是拜他所赐,云见离垂着眸,倒不是怕被人认出,而是不愿意去看这些为一己之私枉顾他人性命的刽子手。

老翁身后依旧跟着排成两列的十位弟子,为首的左边一个肆无忌惮的贪婪的扫视云见离,两手空空,右边一个目不斜视的低着头,规规矩矩的捧着一个牌位,云见离瞥了一眼,见牌位正中从上到下共写着“清泉巳辰山之神”七大金字,他身后有名弟子恭恭敬敬的端着个托盘,上托一浮雕古怪图腾浮的漆木盒子,其他的则空着手,垂头看地。

东宫懿行上前,对老翁微一颔首算打过招呼。做为清泉镇受民众尊崇的长老,他还是头一回和东宫懿行打交道,开始还以为能让老夫人忌惮三分的人物得是多么的雄姿英发,结果只是个文文弱弱书生,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想来所谓的“忌惮”之辞是老夫人心善,特地给他留了几分薄面、铺了几尺台阶,免得旁人因其上门女婿的身份看他不起。

但碍着老夫人的身份地位,他不得不以礼相待,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东宫懿行缄口不言,让人琢磨不透,他优雅的抬了抬下巴让拓拔珠儿把云见离交出去。

云见离也没等拓拔珠儿领会东宫懿行的意思,径自向前走去,可不出两步就被人用力往回拽,云见离回首一看,却是拓拔珠儿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手不放,她的神色变幻无常,一会儿舒展,一会儿纠结,似在舍与不舍之间进行艰难的抉择,犹豫时,上齿不自觉的咬住了嘴唇,咬出了血仍不自知。

这是在闹哪出?刚才不还一副巴不得三步并作两步的把她扔出去的架势吗?怎么这会儿子又开始舍不得了。

云见离暗中用劲,试图挣脱她的手,试了几次,也只是把拓跋珠儿往前拽了几步,云见离弄不明白她在唱哪出,无奈之下对东宫懿行使了个眼色,管管尊夫人行不行!

东宫懿行大概也不清楚拓拔珠儿此举何意,犹豫片刻,轻轻拍了拍拓拔珠儿的肩。

一被东宫懿行触碰到,拓拔珠儿就跟中了定身咒似的一动不动了,云见离趁机抽回手,把满是红痕的手藏入袖中,顺势对二人拜了拜。

这一幕在外人眼里只觉分离在即的一家三口父义、母慈、子孝,行为甚是感人,见长老左首弟子要上前去抢夺新娘竟忍不住出声喝止。

听旁人提醒,云见离才注意到身后站了个人,正是那个一直用贪婪的眼光从头到脚的打量她的那个弟子。见他伸手来抓自己,忙侧身往反方向退了一步避开他。

“我自己会走,不劳费心。”云见离哼道。

那弟子一抓不成,还遭云见离当众嫌弃,直怒不可遏,不过当着众人不便发怒,只得强行压着一阵邪火,改抓为请,不怀好意的斜睨着云见离。

云见离只当他是个透明物件,目不斜视的从他面前走过,围观群众自觉让出一条窄路,生怕惹她不悦。

这女娃子生的不错,就是脾气太硬,与往年那些哭哭啼啼软软弱弱寻死觅活的不同,她目光坚定,神色淡然,像个慷慨赴义的女英雄。相较之下,不由自惭形秽。

何止普通民众,就连一向铁石心肠的长老也为之动容,不过难能生出的一点儿怜悯之心一闪即过,立刻就板起脸,拄着拐颤颤巍巍的走向云见离。

云见离沿着村民主动让开的路一直走到铜炉方才停下,因为前面没路了。

长老拄着拐,随后即到。他没管云见离,只招来弟子,捧着牌位的弟子走到铜炉前与云见离相对而立,端着托盘的弟子恭敬的奉上托盘,刚才那个要抓住云见离的弟子打开托盘上的漆木盒,长老亲自上前取香。

这回离得近,云见离看得清楚,那通体如寒冰般泛蓝光的香柱顶端并不是通透的,而是裹了一珠淡黄色的粉末,从盒中取出后,那粉末在空中停留片刻就窜出一小簇火苗,点燃了香柱,香烟袅袅,散出一阵甜腻腻的花香味儿。

不明就里的民众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都道是山神亲临,于是纷纷下拜,口中默念恭迎山神大人圣驾,求山神大人保佑粮食多产之类的祈福辞。

九炷香上完,长胡子老者声情并茂的念了一大段祭词,香还未燃尽,云见离按老者的唱词和抱着山神牌位的弟子拜了三拜,分别是天、地、诸神,然后被指进一顶八抬轿子,那弟子把牌位交给云见离,让她抱稳。

十个弟子中有八个负责抬轿,两个在前面引路。长老没来,轿子每行一段,广场上的民众便齐声唱道:送神妃娘娘……

可惜人太多,最后没看一眼阿尘和院里的人。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

云见离把沉甸甸的山神牌位横放在腿上,她不信神,所以无所谓敬不敬,反正隔着轿帘外面的人看不见。

摊开手,手心里躺着一个青布做的抽绳小包,这是拓拔珠儿最后抓住她那一下悄悄塞到她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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