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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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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当苏北我一下给这么多狼人一样的人群挟裹围困时,苏北我深刻意识到事情绝非网红那么简单了——苏北我即将成为所谓的名符其实的公众人物——苏北我联想到因拍一部烂剧就大火的花瓶明星们——苏北我认为那是因为它们皮囊生的好——苏北我奇臭(丑)无比就红了,却也令人莫解。

苏北我几十年如一日不被人们关注,众叛亲离,被人遗忘,岂料便在这么个不经意的一瞬间给人们重新关注,一时之间,苏北我还不敢相信——苏北我断难接受。苏北我尚未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以迎接如此突如其来的至高无上的众星捧月之荣光。苏北我猛然需要冷静冷静,苏北我何德何能......

如此这般,及至苏北我木然地挤出人群,来至铁皮屋,双手颤抖着打开门锁;苏北我猛然感觉耳朵出现了鲜见的失聪,宛若耳门旁的枪响后暂短的静寂,继而鸣哨不止;苏北我急速入内蹲坐在床板上,此时依然有三两个‘追求者’追跟进来,其余人等则稀奇古怪地围在屋门口,围得水泄不通——苏北我唯觉自己有进无出;大家斜着拔高长长的鸭脖子,大家齐刷刷地瞅着苏北我——像瞅怪物一样的看;大家的眼睛在眼眶里不停地滴溜溜打着转。大家因何不进门拜坐,苏北我认为全在于铁皮屋内有着不可逾矩的奇臭怪味所致;相反,进门拜坐的人则已经超然味外、无拘小节。

正在苏北我坐卧难安之时,一位自称自己是青蚨的中年妇女柔声柔气地说,“大哥,你比不紧张,不必......”

苏北我听到‘不必’二字后,紧张抽搐等症状瞬间稍事缓解。苏北我微微抬起脑袋,苏北我从脸上强挤出几丝笑意。自称为青蚨的妇女身上擦了雪花膏一样的擦脸油,香气堪比四仙女身上所喷的香水味,苏北我闻到后心情也稍事缓和;苏北我转而瞧了青蚨一眼,青蚨人长得富丽堂皇,眉毛细弯细弯的,就像是假的一样;青蚨脸上大有可能擦多了雪花膏,以至于整张脸就像粉白的舀面勺子一样,以至于就像是戴了一张人造面具一般;苏北我断不敢瞧一眼门口的大家,苏北我勇气不佳。

青蚨向苏北我表现的平易近人时说,“大哥,大哥,你不必......大哥......”

青蚨给苏北我介绍自己大名时说,“大哥,我叫青蚨,‘青’是青青草的青,‘蚨’是......就是这么一种‘蚨’,你叫我青蚨好了......”

青蚨向苏北我自报家门时说,“大哥,你别担心——你用不着担心的,我们是好意的!我们慕名千里迢迢从外地赶过来,我们只是想拜访你一遭,我们没别的意思,只是拜访......”

苏北我听了后便稍稍恢复了些神气和自豪之感,听力也端的恢复到几近于完好,眼球就像用酒精擦洗过了一样雪亮。苏北我登时不胜感激,苏北我双手抱拳回谢以青蚨为代表的慕名而来的追随者们,苏北我款款地说,“苏北我今日十分高兴,苏北我感谢大家的慕名而来;大家对苏北我的疯狂追拜,苏北我无以回报,苏北我何德何能......”

苏北我话音未落,便听到大家接二连三的唧唧喳喳着,大家说,“你苏北客气了......你苏北今日成网红了啊......你苏北以前是个乞丐吗......是个叫花子......是个捡垃圾的,拾荒的......是个捡垃圾的吗......你苏北是一个流浪汉吗......是流浪汉......妻儿全死了吧......脑袋有没有问题......死了,没死,脑袋不正常,是个正常人,脑袋坏啦,脑袋是好的,还能说会道哩......”

如此这般,大家就像在集体议论一起事发身边的严重车祸一样,匹夫有责地议论不休;大家没头没脑地自告奋勇,大家像多嘴多舌的鹦鹉一样嘟哝着,大家的脸上皆悬挂起死神般的宁静和急不可耐的神气;大家的猜测与臆断,其好坏参半。

便在大家议论不休时,皮囊带有香气的不惑妇女青蚨慌忙站出来帮大家压压惊。青蚨说,“大家稍安勿躁,大家切莫激动,大家也不要胡乱猜测和臆断......我们的网红就在我们眼前,我们说了不算,网红大叔说了算;大家......”

青蚨顿了一顿,转而又对苏北我说,“大哥,你看到了吧!大家都对你好奇倍加,大家迫切想知道你的离奇身世,大家想知道你因何捡垃圾来着,因何甘愿流浪而不愿安享晚年,大家想知道你究竟是否乞丐,因为你这身衣着和打扮一点也不像——”像什么来着,青蚨并未流利地说下去,而是转念对着好奇心强的大家半吐舌头和哑然失笑,大家皆被逗得还她以会意的笑。

随即,青蚨又象征性对着大家望了一望,又转过脸对苏北我说,“其实,我们大家看你这身装扮都觉得不像个正常人;至于你苏北的脑袋正常与否,大家都不敢臆断;那么,要知端的,还需你苏北大哥亲自证明才知道......”

话说在此期间,苏北我看到大家皆一个劲儿忙着摆拍,忙着录像,忙着龇牙咧嘴,或忙着怒喜无常。一个个摄像镜头像捕捉作案证据一样对准苏北我痛拍着,一道道亮眼的灯光对准苏北我的眼睛痛刺着。苏北我脑海里猛然想到‘成神’这两个字;一点也不错,正是‘成神’,苏北我想到自己此刻俨然已经成了神,像一尊活佛一样削尖脑壳钻入到无数人的手机里去,无数个手机里有无数尊苏北我这样尖脑壳的活佛。大家痴傻地盯视着这样的活佛,有的面露满意的喜色,有的却表现的怅然若失,仿似对这尊活佛不甚满意,亦或者说对苏北我不甚满意也未可知。

苏北我窥看到大家极度可怜而无辜的神色,甚是不忍;苏北我尤其窥看到大家强烈的求知欲望不能如愿满偿,则心内里甚为不适,宛若鼻梁上停落了一只蚊蝇,而自己无力驱逐一样。于是,苏北我直起脊梁骨来跟大家解释道,“大家切莫着急——切莫激动——切莫乱阵,且听苏北我——苏北我娓娓道来......”

苏北我有了足够的勇气后,稍稍离开了床板几步之遥;苏北我跨前几步时,青蚨慌忙搀扶苏北我的胳膊,像搀扶老人过马路一样姿势优美,但这反倒让苏北我很是不适;苏北我想青蚨当真如此好心搀扶老人过马路也未可知。当然,苏北我何德何能受之恩德。

苏北我下意识甩了甩膀子,苏北我甩膀子的瞬间便意识到青蚨原来是在拍苏北我的马屁;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让苏北我的马面瞬间近乎无光,苏北我何德何能......

苏北我算准青蚨吃好了闭门羹后,适才自动聚了聚分崩离析的元气,说话声音也端的显得颇有力量,苏北我继续侃侃而谈道,“首先,大家不要惊奇,也不要表现的扭曲和夸张,甚至给苏北我瞧着就像刚死过人一样严肃。苏北我在此严肃官宣,苏北我既不是哪门子的门神,也不是哪门子的活佛,更不是哪门子的妖魔和鬼怪,苏北我是个活脱儿的人——乃正常的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让苏北我的马面瞬间近乎无光,苏北我何德何能......

其次,苏北我是个捡垃圾的,苏北我跟垃圾打交道二十余年;苏北我也算是大家所猜测的无家可归的浪子;无论怎么说也与捡垃圾有关;苏北我的流浪生涯跟捡垃圾历史是相辅相成的。至于苏北我的身世,苏北我想每个人都有个波折的故事,多少不是平顺的;而苏北我呢,在此只能跟大家说声抱歉,苏北我是直性子人,苏北我无需跟大家用‘英雄不问出处’来搪塞,苏北我不想说的一概不说。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让苏北我的马面瞬间近乎无光,苏北我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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