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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暗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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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天下,正教有三,儒道释三家并行,不论是官场还是民间,亦或是修行界,这三教都是妥妥的领头羊。

其中,佛门在中土的历史最短,因为这是个外来教派,传入中土之后,又在不断地学习儒家和道家的思想。

可以说,中土的佛门,已经和西域的佛门不是同一个佛门了。

也正因为吸收了儒家和道家的思想,佛门在中土的发展也越发壮大,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信佛者不计其数。

而修行界,佛门僧人也是非常强大的一支力量,和儒道两家并列,实际上也隐隐有压过道门,成为第一的气象。

这是因为道门比较低调,道门诸多道统,大多数都奉行低调的行事作风。

不把人逼急了,你都不知道人家有多厉害。

总之,明面上的佛门,势力之大,绝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

可以说,灭一个王朝的难度,远不如灭佛门的难度。

但这日,鸡鸣寺方丈空闻大师颂念经文时,忽然心中有感。

佛劫四起,妖孽丛生。

空闻大师也没想到,佛门发展势头正好,怎么就有了佛劫。

但这事他既然心有所感,便说明这是来自上天的指示,也是佛祖的庇护,为他送来天机。

既然如此,此事自当好好面对。

佛门处理问题的方式当然不是现在就去找出佛劫的根源,然后去灭了它,而是选择去寻找应劫之人,带领佛门,渡过佛劫。

这一定是上天对佛门的考验!

空闻大师确信这一点,马上便去联系各路高僧,共商大事。

既然是佛劫,便不会是鸡鸣寺一座寺庙的事情,各个佛寺之间,需要加强合作,共度难关。

一时间,修行界暗流汹涌。

至于朝堂之上的变故,那就更是惊天动地。

顾思明得知自己被皇帝惩罚,全家流放越州,而皇帝已经罪己退位,不战而降,不禁老泪纵横.

“吾有三罪,未能除萧昭,复汉土,守国祚,今日吾当身死,尔等自去越州,勿复顾北。”

说罢,身子骨已经不怎么硬朗的顾思明溘然长逝,顾家上下皆悲伤泣涕,但还未给顾思明入葬,皇帝的人便到了相府,驱赶顾家的人离开建康,发配越州贫苦之地。

可怜顾思明一身效忠于皇帝,没想到临死了竟面对这种局面,顾家子孙不乏含怒痛骂者,只有一个少女满脸平静,既不哭,也不闹,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怒骂萧潜。

房梁之上,陆元化是眼睁睁看着老友身死的,此时他也不禁心中怅然。

顾思明已经是油尽灯枯,知道萧潜真的没有动用一兵一卒就直接投降了,更是气得半死。

但他到死的时候,也没有怪过皇帝一句,只怪自己有罪。

为人臣者,当如顾思明。

至于顾家儿郎痛恨萧潜,这也是应有之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把局势看得清楚。

如陆元化,若非他见过萧潜一面,也会觉得这皇帝当真是昏聩至极,但现在,他多少还是明白了萧潜的一番苦心。

如今的局面,梁王夺得天下几乎是定局,萧潜抵抗也就是多增加一些伤亡罢了。

他能果断投降,保住了更多人的性命,已经算的上是英明,而后,他痛骂忠于自己的臣子,当然是想给他们一个能投靠新朝的台阶下。

任何一个曾经忠于萧潜的人,都可以转过头去倒向萧昭。

至于顾家,除了流放能有机会保顾家上下的性命,基本没有别的办法了。

萧潜这是阳谋,哪怕萧昭知道萧潜打的什么算盘,也不好继续对前朝老臣赶尽杀绝,本来就是造反的事情,能少点杀戮就坐稳位置,他也没必要非得去让自己的皇位沾上太多的鲜血。

而世间又有几个皇帝愿意拿自己的名声去保全臣子性命的呢?

光这一点,就足够让陆元化感动了。

只可惜,萧潜虽有明君的潜质,却没有明君的命运,天命不在他。

陆元化不忍再去听顾家的人怒骂萧潜,他作为知情人,也不好说穿真相,免得产生变数。

他飞身落在顾家大门前,清风吹拂着他的衣摆,让他看起来颇具仙风道骨。

他没有收敛自己一品强者的气息,一时间,庭院之中枯木逢春,长出新芽,牡丹争相开放,在这秋风萧瑟的时候,顾府还能满院花红。

如此气象,一看便知道是有贵客登门。

负责押送顾家上下南下的差役统领连忙问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此来顾府,所为何事?”

“山人陆元化,受人之托,收故友之孙为徒。”

一听到陆元化的名字,在场众人都齐刷刷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陆元化那可是当世大儒,也不知道有多少门人弟子,这样的人物,就算是皇帝见了,都得以礼相待,更别说他们这些卑贱之人了。

顾府上下又是一阵躁动,有人壮着胆子问道:“不知元化先生欲收何人为徒?”

顾府孙子辈的人都很期待,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个徒弟的名额,肯定是嫡长孙的。

果然,陆元化道:“顾庭轩。”

众人都看向了一个俊朗少年,眼里多有羡慕之意。

皇帝已经下旨将顾家所有人流放越州,越州是贫苦之地,他们这些人到那边,不知道能不能适应那边的环境。

至于抗命不遵,新皇对他们也未必会友善,毕竟顾思明是保皇党的旗帜,任何人都可能生还,唯独顾家很难。

如果能跟陆元化走,便可以不被流放到越州,也不用担心萧昭清算。

一品强者,不说可以不把皇权放在眼里,保一两个无关紧要的人总归是没问题的。

显然,那俊俏的少年便是顾庭轩了。

但在众人的羡慕眼神之下,那少年郎并没有马上答应陆元化拜他为师,而是干脆地拒绝了。

“多谢先生在此危难时刻施以援手,但庭轩年轻,不怕南下,但家父已近知命,这些年来忧思过度,伤了身子,恐怕难以经得起路途奔波,还请先生收家父为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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