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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一章 辽东之势(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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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一章 辽东之势(续)

1674年1月22日,安平堡(今俄罗斯维亚泽姆斯基市)。

一支“狗车队(即狗拉雪橇)”停靠在安平堡外,几名来自渤海国的官员仰着头,扯着嗓子,正在与城头上的驻守明军交涉,表示他们是正常前来贸易,请求立即入城。

但安平堡的明军不知是太过谨慎,还是想故意折腾这些北方的“野蛮子”,一会让他们将渤海国官方开具的堪合文书用吊篮送上去,一会又让这些渤海国官员和护卫脱下皮裘,解下兵刃,以示没有敌意。

安平堡是永王辖下镇州属地最靠北的一座据点,位于乌苏里江右岸,距离渤海国的都城——勃利城只有一百五十多公里,于两年前建立。整个堡寨采用砖石巨木混合材料建成,周长不过七百米,驻守明军八十余人。另外,堡寨里还有一百多名农人,于附近屯垦拓殖,种些大麦、土豆,以及各类蔬菜,以应部分所需。

这座小小的堡寨,虽然驻守的兵力不是很多,但凭借犀利的火枪和两门3磅的火炮,在周围百里范围内,成为一股最为强大的势力存在。附近的赫哲人、索伦人,或为了寻求保护,或为了获得急需的日用物资,纷纷来此争相示好,甚至也有表示臣服归顺。

镇州于该地区经营二十余年,在齐国人的指导下,也渐渐摸索了一套成熟的地方征服手段。沿着河流走向,控制关键要津,设立堡寨。然后凭借强大武力,宣示对当地的治权,并与当地交易土著各种土产。通过武力威慑和经济控制,再征发周边土著精壮为军中兵员或者苦力。

待数年后,那些为镇州服役或者服务的当地土著,在经历了“文明”的熏陶和“现代”的生活方式后,一般都会选择主动向镇州靠近,成为治下之民。

截止到目前,整个镇州地区已拥有约二十二万人,其中包括那些登记在册的赫哲人、索伦人等地方土著人口就有三万余。

对于北边那个由一群清虏叛逆建立的渤海国,镇州当地的官员和驻军对此,心情是极为复杂的。从感情上来说,他们并不是很接受对方的存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尤其是他们的统治阶层皆为女真族,焉知不会又变成一个野蛮的“清虏第二”?

从地缘安全方面来说,这个渤海国也是我镇州潜在的威胁,话说,当年虏酋努尔哈赤不就是以建州左卫一个小部落,先蛰伏于辽东,经过多年“猥琐发育”,逐渐坐大,最终击灭辽东各个势力,后来又趁我大明内乱之际,杀入关内,几乎覆灭大明王朝。

可是,这个渤海国是齐国一手扶持起来的,说是为了对付那些从极西而来的罗刹人,并还可以对清虏的辽东地区形成威压之势。

考虑到大家都拥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镇州便在齐国的指导和永王的严令下,这么多年来,一直与这个渤海国保持着相对友好合作的关系。对方以皮毛、鹿茸、人参、金银等物资,与镇州当地交换粮食、布匹、食盐、农具等生产和生活用品。

这个时期,贵重的毛皮是非常走俏的商品,不论是卖给齐国,还是运到大陆、朝鲜,都能获得不菲的收益。镇州及渤海国所据的黑龙江地区地域广阔,河流纵横交错,地势平坦,其上覆盖着许多原始森林,生长着各种耐寒的动物:貂、北极狐、银鼠、白熊、狍子、狐狸等,猎取它们的皮毛,就是该地区民众获得收入的最主要经济手段。

通过毛皮交易,以及转手倒卖的途径,镇州地区每年从这个渤海国赚取的白银,就不下二十万两,极大地促进了当地的经济发展和移民开拓。

可随着清虏势力在辽东地区的崩溃,渤海国趁机南下侵占了原奴儿干都司部分旧地,这让镇州当地的官员和驻军立时警觉起来。他们非常担心,这个渤海国会不会全盘继承和接收此前清虏的所有势力,再演当年后金之事。

听说,齐国人对此也是非常恼火,准备就渤海国贸然南下之事,与其进行一番严正交涉,迫其退出松花江流域,转而继续向北边和西边扩张。

至于渤海国会不会突然侵袭镇州领地,当地驻守的明军并不认为会真正发生。别看镇州地区的明军数量不足两千人,仅四个营,但这些军队可都是全脱产的职业军人,而且还是由齐国军事教官一手训练出来的新式火器部队。

若是爆发大战,镇州地方官员还可以征发当地土著,以及各地武装乡兵,就是动员出一万人的武装部队,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渤海国几乎年年都南下辽东,或者朝鲜西北两道,例行打草谷,掳掠丁口和财物,如入无人之境,几乎都未遭遇太大的反击。可若是想来攻我镇州,那可得好生掂量一番,说不定就会让你进得来,未必就能出得去。

今日从勃利城而来的这支“狗车队”,雪橇车二十余辆,随行官员和护卫五十多人,拖着大量的毛皮、鹿茸和金银,准备于安平堡购买一些粮食和其他日用物资回去,用以供养该地急剧增加的人口。

在整个外东北地区,其实相较于其他季节,冬天反而是贸易往来和物资运输的主要季节。因为地域辽阔,再加之各个定居点之间也没有修建道路,人员通行倒是问题不大,但要驾驶马车、牛车运输货物往来各地,就显得非常困难。

而到了冬天,虽然天寒地冻,白雪茫茫,但依靠各个堡寨中驯养的大量雪橇狗,拖拽装满物资和人员的爬犁和雪橇车,却是极为快捷便利。在元明时代,北方就有狗拉的冰橇或雪橇的出行方式,世人称之为“狗车”。而生活在东北地区的赫哲人、索伦人更是此中老手,“冬时水冻,坐扒犁驾狗而行,日行可两三百里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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