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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撒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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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貴人聽後,聲音帶了兩分興致,“那個以身撲匾的人,竟然是這位小姐?”然後話又對著霍似玉說,“那可真要謝謝妳了,否則今日來觀父親的墨寶,就只能見著壹塊破匾了。”

老太太離座再跪,慌張地請罪說都怪她保護不力,讓故太子贈予的珍貴之物遇險。

而霍似玉卻終於肯定了,面前那位貴人非是別人,而是皇長孫、不久之後的建文帝朱允炆。既然對方挑明了他的身份,她再像個木樁子壹樣立著,就有點不識時務了。於是俯身行了壹個讓人挑不出錯的蹲禮,回道:“民女見識淺薄,虧得家裏長輩教導的好,逢年過節的,總會領著我們來參拜太子遺匾,並稱頌太子品德高古。”既然老太太吹捧了她,她支個人情,就回吹她壹個吧。吹牛皮誰不會。

這時,柴雨圖從外面被引進來,裝扮得非常之隆重,霍似玉跟她壹比,素凈的衣裳站在她旁邊連丫鬟都不像。朱允炆又問了柴雨圖多大年紀和識不識字,柴雨圖張口就黃鸝鳥似的,吟了兩首清照的詞,並說她還自己給這兩首詞配了新曲子,曲也是她自創,若是貴人有興趣,她可以彈著唱給他聽。而朱允炆頷首:“去吧。”

柴雨圖亭亭坐在琴桌前,先仔細調過了每根琴弦,確認上壹位使用者沒把弦弄壞弄松,才開始彈唱,先唱了壹首《浣溪沙?繡幕芙蓉壹笑開》,算是清照詞中比較適合歡快場合的壹首了。不過曲子顯然不是她自創的,而是青兒唱過的壹個歌兒《寧夏》的調子,幾乎都沒做修改就拿來用了。

霍似玉猜著,大概是自己和青兒在院中彈唱時被她聽去的,也有幾次是空奏曲子,沒唱歌,因此柴雨圖聽著耳生,就以為是閨閣中的戲作,拿去填詞了。借用倒也沒什麽,不過“原作相關人士”就在旁邊坐著,她卻落落大方地自稱是她自己作的曲,這算什麽意思。

再看她那壹身隆重的裝扮,霍似玉估計,就是四個梳妝上的丫鬟幫著弄,都得壹個時辰才能捯飭好,要況柴雨圖壹向沒有可心的丫鬟。看來柴雨圖要麽就是早得知了家裏要來貴人,預先花時間工夫打扮好,要麽就是知道自己要選秀女去了,因此每天都盛裝壹遍來個“預演”。不過柴雨圖不是沒用的小綿羊嗎?受了什麽刺激變得這麽搏出位了?

咦?東宮太監不是相中了羅白瓊,並且已下定了麽,怎麽老太太不讓羅白瓊來跟未來夫君大人交流交流感情,反而將這些沒交著好運的人壹個個拉出來作陪?難道羅白瓊又出了狀況?

室內很安靜,幾個人都不約而同將目光落在柴雨圖身上,聽她彈曲唱詞,撫琴悅目如舞。

老太太見長孫殿下朱允炆看柴雨圖看得目不轉睛,登時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雨兒這麽爭氣,就該第壹個把她叫出來呀,也不會讓逸姐兒拿喪曲開罪了最不能開罪的貴人。真是可氣,自己家裏精心養著、費心調教的女兒,壹個比壹個笨,瓊姐兒就突然鬧肚子,盞茶工夫跑出去三次;逸姐兒本是模樣最俏的,就算什麽都不做,擺那兒當畫兒看也是好的,誰知又生了梅花刺。還好有個雨兒,壹下子撐起場面,悔之悔之!早知如此,以前就對她多上點兒心了,她不會對羅家有怨氣吧?

壹曲畢,柴雨圖又彈唱了清照的“見有人來,襪刬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非常貼合此刻客人來了,老太太喊她出來待客的情景,唱得婉轉嬌羞,連霍似玉都暗笑壹聲,好媚的調子,好軟的嗓音,男人聽見怕是骨頭都得酥了吧,這次柴雨圖要把羅白瓊擠下去了。

可柴雨圖唱完之後,朱允炆卻突然皺眉說:“不聽了!都出去吧,我乏了,讓那個戴面紗的服侍我,除了她別人都出去。”

霍似玉當然也不願意留下,心中忐忑地想,難道真被柏煬柏算準了,朱允炆就是命定的人,連滿面紅斑都擋不住他?心中正考慮著要不要開口說些什麽,那邊的柴雨圖卻嚶嚶哭起來,讓霍似玉登時頭大了,果然下壹刻,朱允炆就將手邊壹個靠墊丟在地上,煩躁道:“全出去,壹個都別留了,吵吵得人頭疼。”

老太太嚇壞了,攆著柴雨圖壹同出去了,卻給霍似玉丟了個眼色,讓她留下來收拾殘局。霍似玉止了步,眼瞧著老太太、柴雨圖和兩名丫頭全走了,外間傳來關門聲,昭示著老太太拋棄她跟朱允炆共處壹室了。她埋頭想了想,然後擡頭問:“殿下喝茶嗎?”現場煮點茶露出來,讓他好好睡壹覺。

邊說邊第壹次正眼瞧朱允炆,這壹瞧把她瞧楞了,膚色略黑,圓臉寬額,褐色眼珠,修眉挺鼻,年約十九上下。這個英俊的男人不就是……上次在碼頭看到的彭漸身邊的瓜皮小帽少年,被搶了金蒲扇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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