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匕首(1 / 2)
此時,空中箭矢如雨,有的點著烈烈火頭,有的冒著青煙紫氣,壹看就知是劇毒之物。那些箭瞬發瞬至,有壹種窒息而絕厲的速度感,卻只在那白衣男子壹臂揮下的時候就丟盔棄甲地敗了。他又回頭看霍似玉,沈吟再三,不說話了。
熠彤擔憂地看他,小心問:“之前看過那麽多女子的畫像都不滿意,如今最好的壹個也擡來了,要是這個還不行,那也難找著更好的了,真的再沒了。而且她現在還小,過兩年大了就更好看了。”
霍似玉驚奇地聽著這二人的對話,既震驚孟瑄不認得她了,又對殷勤如媒婆的熠彤滿腹狐疑,她問:“熠彤,妳主子怎麽了?撞傷腦袋了?”
熠彤不答話,只沖她悄悄比了個襟聲的手勢。孟瑄遠遠看著她嘆了壹氣說:“姿容倒是中上,只是太眼熟了些。”霍似玉:……
熠彤點頭哈腰地笑道:“眼熟是好事,說不準公子要找的人就是她。”
兩人說話的這個當口,有壹支帶火的羽箭“玲”地壹聲劃過高空,落到後面去,然後就聽見壹聲悶悶的炸響,霍似玉巴著窗子往後看,是壹個箱子燒起來了,不是衣裳就是書。她哪還管得那許多,只冷著臉聽那主仆二人對自己評頭論足,孟瑄話裏話外對她不大滿意,熠彤就推銷她的好處:大家閨秀、賢良淑德、勤儉持家,這些她壹樣都不具備的優點都被壹壹附加在身上。
最後,孟瑄勉強地點點頭說:“都用花轎擡出來了,沒有再往回送的道理,先送她去清園吧,等哥哥們來了問誰願意要。嫁哪個都是嫁給孟家子弟,想來她也沒異議。”
……霍似玉喉頭壹口氣沒上來,自己把自己嗆咳嗽了。孟瑄失憶了,而且完全看不上她了——目前的情況好像是這樣的。
孟瑄又多看她壹眼,回身對熠彤說:“這裏塵頭大熏著她了,妳先送她回清園,我去攔截追兵。”
“那公子妳自己當心。”
於是主仆二人分工完畢,熠彤矮下身子沒入土裏,直鉆到了轎子下面,像個老鱉壹樣馱著轎子跑了。霍似玉憑窗眺望,壹個模糊的白影,壹地紮著紅緞的行李嫁妝,匆匆地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妳現在可以說了吧?”霍似玉問轎子底下的熠彤,“他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會說出那些話來。”
上月底,嫁娶雙方三媒六聘的互換了婚書和文帖,陸江北還特特來告訴過她壹回,雖然名義上娶的是側妻,可跟娶正室的禮數壹絲不差,雙方都辦得鄭重而隆重。話說回來,她也沒過於將那些繁文縟節放在心上,只抱著壹顆拳拳之心要去孟家當個好媳婦,當壹個對孟瑄百依百順的好妻子。可事情怎麽突然之間就急轉直下了?
被新郎嫌貌醜,還推給他的“哥哥們”,於情於理都不該再嫁去那邊。她倒真想跳下轎子,自己走路回陌茶山莊去,可如今好奇心已淩駕於屈辱心之上了。她想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退貨”。
“奶奶仔細吃了灰,有什麽話回家說罷。”熠彤如此含蓄地答了壹句,然後速度加倍地往東南方向遁去。不多時就到了清園的角門,轎子壹躍飛到了空中,像兔子壹樣跳過圍墻,再落地時重新馱到院墻裏側的熠彤頭頂,又是壹通奔馳,壹路幸而沒撞見什麽人,讓對方看見這個轎子長腿自己跑的奇景。
轎子分花拂柳過了十幾座獨立院落,最後過了壹道小橋,停在了壹個陰森森的院門前。那院門乍壹看上去就非常古樸沈寂,像是有些年代的東西,不知院裏面是什麽光景,可她直覺地排斥著不想進去。這就是給她預備的新房?她倒寧願去住上次的茶室或偏房。
熠彤端詳她郁郁的神色,笑道:“奶奶別誤會,新房在園子另壹頭,那裏人吵,不如此處說話方便,我馱了妳來這裏,是又幾句要緊的話要說與妳聽。”
“說吧,我洗耳恭聽。”霍似玉也想知道今天那幾件新聞的來龍去脈。若說那些喜娘轎夫都是歹人扮的,他們身上的清園統壹例服又是從哪兒來的。現在能安靜說話了,她可否借問壹句,她親愛的新郎官怎麽突然就變成陌生人了。
熠彤撣壹撣袖口的灰,擦壹把汗說:“昨日公子的病突然就好了,他這病主要是嗜睡,每次壹入眠就是四五十個時辰不醒,在睡夢裏念念有詞。請了好些大夫來瞧都沒結果,三公子說無妨,只要常常餵水,別讓他在睡覺時幹死了就行。於是就壹直這樣將養著,直到昨天晌午,他說好就好了,比生病之前還精神兩分!”
霍似玉點點頭:“病好了是好事,我也為他開心,現在我只想弄清霍他的失憶癥是怎麽壹回事,弄清霍後我就要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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