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127: 宜州旧事(8)(1 / 2)
“猎神吉尔基。上刻神章花纹,菱头,上宽下窄呈倒三角形,排列九个。平底为大吉尔基神。也有仅刻两眼,菱头即可,后面为木板,上绘萨满树及野兽。平时他们装木匣内挂屋檐下,家祭时挂西炕墙上。
人喊山,发现野兽,即大声呼喊“安达”即伙伴,一起合力围堵。遇貂则喜,其尾粗如狐,毛深寸许,用其皮做袍,遇风更暖,入水不濡。遇豺不喜,其虽勇猛多力,食兽更喜食羊,但其肉腥臭不可食,皮质薄,无甚用处但是,猛兽太多,其势汹汹,人又害怕极了,为恐吓猛兽,人们拼命地敲打神鼓,猛兽果然被咚咚的鼓声吓得惊恐万状,没命地四处逃散了。
他在割“阿产巴”头上的茸,用以滋补自己的身体,用鹿皮缝“衣介乌德其”即袍子。鹿又叫“巴蒿”,“抓罗”驼鹿叫“康达里”,母鹿叫“别拉音”,罕达狂叫“牛曼”鹿皮叫“佛兰”,其全身是宝,滋阴补阳,为兽中第一。
射箭,以无羽箭射中为技艺上乘。他从长白山归来,深陷惊惧中,他发现山里有四翼鸟,头圆尾细,前两翼长,后两翼短,淡黄色,形同蝴蝶,声似黄鹂,雄雌双飞。又一大头鸟,身长三寸,头大于身,白毛,见首不见尾。
秋天,在部落首领的带领下,几百人、上千人把一片山林团团包围,人们手执弓箭,一步步向中心逼近。各种野兽被压迫到一起,挤成一堆,惊恐得乱撞乱吼,首领一声令下,箭如雨点飞进兽群,箭无虚发,兽死伤倒地。众人升火烤肉,歌舞尽欢。
人如果在狩猎中受伤,回到家里会惴惴不安:“难道我没有供奉山神而受到惩罚?”于是,人在家中重供山神、猎神,烧香磕头,再三祈祷,事毕,这才心安,去做他事。
“喀刺达”拦阻“鄂漠锡”即众子孙打附近树林里“萨克达孤尔孤”,意思老兽,认为它与人相邻,年深日久,已“基都哩”,成精了。它和人一样也会生气,流泪。它有规律地取食,栖息,自己疗伤,有的还能预知天气变化,用长吼警告人祸事将至。
海冬青遍布忽尔汗中游至堪察加半岛,它冬藏树筒,夏巢树冠,大者二十多斤重,翼展两米多长,啼声宏亮,以小居多,白爪尤烈。它不捕鸡鸭,专叼天鹅、黄羊、孢子、兔子,闪电般猛扑下来,喙眼入脑,将已经吓昏的猎物攫上天空。
海冬青羽毛纯白为上,白而杂毛次之,灰色者又次之其多时,宛若黑云密布一般,啼声震耳,令人恐惧。一直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黑龙江省林口县刁翎镇还满地雕羽,人脚一踩颤悠悠的,该镇由此得名。
肃慎人善于驯养海冬青,各部落、甚至个人家都设有单独的鹰房,非养鹰人不得进入。大的叫初生的小鹰叫“额普特”“扎发塔”,过一岁叫“呼克申”。养鹰有一笼、二笼、三笼之说。鹰过三笼才听话。
驯化鹰,先“熬鹰”,给它戴上皮兜子,蒙鹰眼,防备它利爪抓瞎人眼。脚缠绊脚子,绑在旋转的鹰架上,不准它移动。人昼夜轮班看守,不时牵绳扯动秋千上的棍,使它欲睡不能,疲惫不堪。六七天便驯化进食。
鹰把式驾鹰于手腕上走门串户,直至鹰不怕人为止。练鹰,在系于鹰爪的皮条末端拴一环,套在高架的二三十米长的细绳上,将鹰架于一端,人站另一端,手提一只鸡摇晃着,口中发出“厥”、“厥”地呼唤声,鹰便飞来捕鸡,往返多次而熟练。
放鹰,鹰尾系一铃,鹰飞铃响。放鹰不喂,鹰饥难耐,发现小兔,飞起俯视,谓打桩。得尔紧抱,叫扣环。丢失叫打条,飞走,叫云了。打猎携带犬,二物常争功,鹰助犬易伤犬,犬助鹰易伤鹰。须多加管教,使二物同心协力,相安无事。
鹰出击猎物,先用利喙或爪刺挖其目,使其迷失方向,原地乱转不止,鹰再升高空“毕尔古”即鸣叫,呼唤主人前去收取人捕获猎物后,当场开膛取心或割下一块肉给鹰食,奖励它,要再行猎,只能少喂它。喂多了,它吃饱就不爱动弹了。
鱼鹰捕鱼,它站立在“威乎”即小船上,昂首远望,突然飞起,在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一头扎入水里,很快叼住一条“马哈”即鱼,浮出水面,飞回来,把它抛入船舱里,“诺罗”一下,即休息一下,片刻,又起飞而去。
每次江河水退后,岸边到处是搁浅的大鱼,一眼望不到边,时间久了,鱼腥味飘多少里地。人专挑鱼肉肥处而取,别处弃之。有牛鱼,头略似牛,重数百斤、或千斤,不易得,得之则群聚而食之,一尾之值与牛同。
人们在江边升火烤鱼,烤熟的鱼非常香。水上有小白鹅,秋后乃出,它出后十八日则霜降大地,晚田畏霜,每指此为验,毫无二致。威呼秋冬则当马槽。海边人捞类似海带的昆布,水煎服,治疗**肿疼。
江河里水下有很多蛙贝,有珠之蚌,被其它蚌如城垣般环绕保护起来,人取辄被其伤。有小儿在河中游泳,得一蚌,剖之有大珠盈寸,喜不自禁,藏之归。当晚,部落风雨大作,龙绕其穴居:伸爪入窗,夺下其珠并挟家人而去,风雨止息,人皆惊呼真实所见。
阿哈从河里摸出蚌,有珠则取珠,无珠可制镜,一举两得。水中有“齐勒音”即水貂,“西伦”即水濑,“湄沱”,即水鼠,“蛤什玛”,似拉蜡的河中动物等。阿哈用“他他库”即柳罐头和“沙克苏”即篓盛捕获物归家。
《太平御览》载:“猪放山谷中,食其肉,衣其皮,绩猪毛以为布。”家家散养,顾人看守,少者二三头,多者上百头人喂其灰菜,甚肥壮,人事有危急,病骤均以猪祭神。也有时当事急无猪,仅对神许愿,事过之后,宰其还愿,请人共食之。
猪到了冬天,喂窖存的萝卜、倭瓜、西葫芦。要猪食,它吃热食长瞟。喂肥猪时,“额穆泽非泽非”地喂,即一勺勺地喂,槽子里不剩猪食。他们把猪槽子叫“梧桐”,是空树筒子劈一半而成。人过河,常以其为船。
母猪下崽时人守着,防止母猪压死小猪,还要帮体弱小猪抢上奶吃,下崽前后喂好食催奶。小猪太小,母猪也不懂喂崽,主人白天黑夜不时地给它摆弄安排。七八天后,小猪长硬实了,母猪也会喂奶了,主人才吁出一口气,放心由母猪照顾小猪了。
“塔门影给”,即劁猪。劁猪匠用研磨成细小菱形的骨刀,把公猪生殖器里的**割下来扔掉,于是,公猪变得驯服,一个劲地长瞟,瞟满臂肥,毛色光亮。祭祀必用黑毛猪,肉不得出三日,余则掩埋之。
把猪“气息”后,即杀死后,用哈利玛在猪后“乌察”即后肘,割开一个小口,插进一管,嘴对管猛吹,把猪吹得像一个大“觉哈”即球。烧一罐热水,用其烫猪,再用刀刮毛,毛刷刷掉,猪变成了一头白条猪。
一家杀猪,遍邀部落众人,不漏一家。席上,主人一再添肉劝吃,惟恐招待不周。人们吃的顺嘴丫子淌油沫,出门时连声说:“赛音!赛音!”而女人则仍在一边干活。人走后,女人才上桌。
饲养“依罕”,即养牛。用它“纳喇”即犁地,“脱阔罗”张物托苦善德哥德即小牛,“伊阿属开”,即牛角,一小牛被主人卖掉,母牛走一百里路找到小牛之家,不走。有二张公牛皮搭墙上,凡母牛过此,不肯行,必以口就皮,哀鸣久之,泪下如雨下。
人敬“佛多”,即柳。因为,阿布凯赫赫是长白山一棵柳树变成的,她后来又用一棵万年柳给了她的孩子们,他们爬到树上,又活下来了,发展出众多氏族,所以,肃慎人敬柳,称柳树是祖宗树。
人敬“木克”,认为人与世间任何活物一起由“木克”里逐渐生成而来,史实考证,地球生命进化源头确是水中浮游生物。肃慎人怎么洞悉的,这是一个千古之谜。
人们信火是天界之灵,所以用火烧兽骨,占卜吉凶。他们把无焰的火称“牙哈”,神灵叫“蛮尼”,不好叫“朗色”,完了道叫“瓦哲克”,险恶叫“额标”,有依靠叫“阿克丹”,有阻碍叫“吗不尔”,看守叫“拖沙刺”,有仇叫“乞木尼”。
卜骨多种多样,有蚌壳、嘎拉哈、鸟胸骨、哈拉巴、胫骨、颈骨等,还有刺猬毛、鱼皮等。不同部落信奉不同的卜骨。据说,那是阿布凯恩都哩一觉醒来随手分发给诸部落酋长的,各领所骨,不相混淆。
做好的卜骨晾干收藏,卜时,先做祷告,再问求者想知道什么,问后,卜者往卜骨上吐几口唾沫,在火上烧烤,烤不足或过度均不成。卜骨裂纹指示方向、结果,交叉为阻碍,纹向高处为山,低处为谷,不高不低为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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