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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129: 宜州旧事(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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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说。从前的兽奴很厉害,如果那个部落被野兽包围,人们不得出入兽奴去了,野兽们能嗅出他身上的气味,视他为首领,纷纷上前向他诉不平,他好言相劝,野兽们相信他,这才散去。兽奴死后,不得葬入家族墓地,而是送至偏僻处下葬,不留痕迹。

这时,大人派遣官员巡察各地部落,就地“它拉依罕”即断事。有的部落为了欢迎其至,酋长戴鹿帽,上有权角,年愈久而权愈多,衣袍多飘带,腰系一皮带长九丈,凡在后面者均牵皮带而行,至其前,做跪伏状。官员亦手牵皮带入部落。

他们足迹遍布库页岛、堪察加半岛、楚克奇半岛。在深山大谷中,他们常看见毛人,赤身裸体,长满黑毛,或背负幼子惑背兜携篓,三五成群地在沟膛里奔走,发现入后,惊恐逃去,瞬只无影踪。有人见其在冰雪未融的草春采顶冰花以治筋骨麻不症。

病人情形严重,家人杀猪宰羊供神,乞求神保佑病人早日痊愈。如果“宁木空木”即病情恶化,就把病人送入深山老林,放草丛里躺着,家人撤走。他们称人死“布彻特”,孝丧“西那干”,祭扫“札兰必”。

过了几天,家人邀亲友结伴至原地探望病人,发现其无影踪,“啊,他被神收走了。”家人连忙跪地“哀其乐”,即磕头。也有的部落以片麻裹尸下棺,以木架插于野,置棺于上,侯棺木将朽,乃入土。

新开流部落男人成亲后留在女方家里,生活至终。死后,“佳木寺”即尸体运回男方原家族墓地,归葬于父亲“额伊福”即墓边,而不夫妻合葬。还有的部落以敝船为棺,三日而火。他们称入殓“特布莫必”,下葬“布尔钦必”。

火葬、水葬、风葬、天葬、密葬等丧葬方法继续沿用,死者亲人把“倭肯”即柳枝插在坟头上,他们异口同声地说祖先是由柳树变的,人死后,由柳枝伴随他们。

远在四千一百年至四千一百五十年前,大人亲自率队出使中原,他头簪野猪牙,身穿鹿皮马甲、麻袍、猪皮裙,怀抱鹰杖。臣子跟随他出使,随身携带“多博恩必伯力细罗”,即进献弓箭。

大人远赴舜都送矢石,消息传出,王城里家家户户议此壮举。一位臣子依妻子建议上山为大人挖“活尔霍达”即人参,供大人一路食用,增强他远行体力。两人入山林里,听到人参鸟奇怪的叫声,知道进入参场了。两人间隔十米,并排向前走。

人参生长在山坡草丛里,喜阴怕光,主干上生长四个枝权,每个枝权上生长着巴掌大的五片椭圆形叶子,类似大辣椒叶子,色泽淡绿,茎顶呈伞状,长着红色人参果,农历七月人参果红了,在草中醒目。

黄,根、须叶二声是金流土惜比大姆指还粗,颜色白,根、须、叶一点损伤也没有,是一个四品叶,足有六两多,得一百来年才能长这样。他到石头上揭几块青苔,又抓了几把腐殖土,把这些放到鹿皮上,人参放入,轻轻包好,背在身上下山,把它送给大人。

臣子和邻居都来大人家看望,为他送行,祝他一路平安。众人排队而行,不紊秩序,前一人手举木鹰,众人随后,游行于城内,一唱百合,祝大人吉祥,每至一家门口,屋主备肉一盆以表同心,最后返回宫室前。他妻子告诉众人,此时,大人不在家,他正在后院神杆前向神报出行之事呢。

大人祭告神杆,自己干什么去,什么时候回来,祈神保佑自己。他说,舜为中原贤德国君,受民拥戴,做为肃慎大人,自己应当与舜交往,建立联系。临出发前,他们又举行跳神舞大会,演戏三日,杀猪数十头,祭毕众食,唯不食羊肉。

他们翻山越岭,在深山老林蚊蛇包围中,他们抢蓬蒿为绳,一头如髻形,头分两股,由额颅系项后,燃以火,烟飞袅袅地向前疾行。从老松岭、老爷岭走出去,经长白山北麓,入鸭绿江,渡白浪滔天的渤海,登陆山东半岛,入中原,奔舜都。

使贡队伍行进在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难见天日。他们互相招唤着,不让同伴掉队。走在后边的人手执长矛、弓箭,射杀尾随的野狼,因为狼总是从背后扑上来咬人脖梗子。至今,人们把落到后边的人叫打狼。

大人终于进入舜都,向舜进奉了矢弩。舜十分感动,为大人历经千辛万苦而与自己见面的诚挚淳朴精神品格所钦佩,为大人卓越见识和宽广胸襟所震动,他祝福肃慎国泰民安。大人和臣子为舜跳起了萨满,使舜惊奇不已,连连赞叹。

舜年老了,把帝位禅让给治黄河水患有功的禹。

除禅让制,于四千零七十年前在阳城(今河南登封东)建立夏朝,以此为夏都。肃慎人相传,曾经有一个不知名的南边小面三位使者到这里一探究竟。使臣进入肃慎,顿时惊叹了:“有蜚蛀,四翼”(《山海经》)。

“有虫,兽首蛇身,名曰琴虫”(《山海经》)。它很像恐龙,又像巨蛛。兽头,蛇身,身子细长。也许此兽非恐龙非巨蟒,已经绝种。

“有大青蛇,黄头,食塵”(《山海经》)。塵,即四不像,它鹿头、驴耳、马身、牛蹄。在茫茫林海中,使者惊恐地看到一条“昂邦扎富古”即大蟒,张口吞下一头塵。

摩尾气味有祛疫、驱蝇蚊的奇效,人将其系于腰间或做成掸子。其毕竟为难取之兽,其尾甚少。“年奇哈沃尔霍”即青草和“刺梅”即杂木,其“蜚克图”,即茂盛,人行其中主要靠围巾裹首,裤脚束带以阻蚊、蛇袭击,疾步而行。

使者还会看到“必羊西库”,即蝉,在今黑龙江省肇东市北白金堡遗址出土的陶器上有它的形像。如今,在黑龙江吉林已经不见它了,过了沈阳才能看到它。它喜温,据此推断,肃慎时期气候比现在温暖。

使者发现这里到处高山大岭,森林蔽日,惟走山间小路,却行路极难。他歇意在路边地子里。屋主人热情地让您上炕休息,端一盆粘闭子让他们吃,他们吃下肚里,粘得直晃头,确实抗饿,以后走很远路也不累了。他们睡觉时,发现竟与猪同室而寝。

屋主人主动给他们带路,他们走进老松岭,脚下的腐殖物也越来越厚,踩在上面,人摇摇晃晃。各种树木也越来越密,林中没有风,抬头看树冠却在动,树冠重叠,阳光都照不进来。

他们终于来到忽尔汗河边群山丛中的肃慎王城了,望着城墙环绕,街上人烟转集,车水马龙的繁华情景,使者们激动得潸然泪下。刚才,他们沿途看到貂、瘴、捨、狐,还看到许多部落举行祭祀,祭后,将猪骨及血埋郊外。

肃慎大臣迎接过来,领使者到城内神柳前,依肃慎古俗,使臣来到这里后须祭神柳以示敬重肃慎祖先神。肃慎大臣为其准备了香斗,并有萨满在其身后跳神,其声呜鸣,词不可解,人敲鼓,众人拍手合之。

使臣依肃慎古俗祭神杆。他们在祭神杆之后,奉大人之命,臣子给他们表演射箭,臣子持自制小箭二十支,每人各出二支,聚十支,竖于一簇,远三十步,依次而射,射中者得箭。射后,大人送众人每人一包鹿角沫,称可健身。

随后,肃慎臣子为他们跳起了玛虎。部民为他们表演采珍珠,比赛者分两队,每队六七人,长方形赛场,中线两侧依次为水区限制区、封锁区和得分区。以一球为珍珠,每队有一人为渔网,手持网在得分区内接球,另各出二人为蚌,手持蚌形球拍拦球。球投入本队网中为得分。

臣子带领使者进入王宫拜见大人。使者跟随他身后,瞪大眼睛,看他一步步走下屋内土阶,感到很好奇。南边宫殿台阶是往上走。肃慎王宫台阶往下走。他们听到屋里人说话,传到外边,“古绅”,意思计谋,“阿里布”,意思呈献,“裴德里”意思调动。

大人在屋内火炕上坐着,手拄鹰杖,拎着当地盛产的鳌花鱼,盛情接待他们,请他们吃烤猪肉、烤鳌花、杀猪菜。使者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里象征权力的鹰杖,知道这里大人和酋长均世袭,传嫡不传庶,不分封土地。

肃慎不是被中原征服的部族,而是主动与其建立友好关系的种族。大人盘腿坐在炕上火盆边,吃着烤猪肉和烤鱼肉,使者向大人敬奉国书。大人身边的臣子给使者一块火石,一团火绒,这是最高规格的礼品馈赠了。

使者在充满神秘迷幻的萨满挂画前跪下来。他们发现挂画用麻布做成,上用兽血、树皮汁、罐底灰画图,中间一棵萨满树,上通天界,下有九棵草,是治病药草,周围有太阳、月亮、星辰、虎、豹、蛇、蜥蜴。大臣告诉他们,这叫“富多克西瓦单”。

使者爬到炕里,大瞪眼睛,仔细分辨萨满画上各种图案。大臣也上炕,一一告诉他,上面还有田野、道路、花叶、飞鸟、流云、刺猬、山石、鹿、鱼、蛙。它们是神灵。这时,外边,很多肃慎人赶来看使者。

大人用烤肉和杀猪菜款待他们,陶盆里面的白肉血肠热气腾腾,他吃一次乐一次,烤鳌花,鱼香满屋,他越吃越爱吃。使者应邀上炕与大人和臣子一起吃饭,环顾屋内,突然愣了,发现猪狗鸡与大人同住!

两个肃慎大臣下炕,在屋地拍手歌舞,高声唱道:“阿穆巴摩,萨齐斐,图们,阿尼牙,德伊集密。阿穆巴博,商阿,阿卜开克什德班集密。”他俩一遍遍地唱啊、跳啊,歌译意:“既伐大木,烧亿万春。巨室成,荷天恩。”

使者们激动地唱起上古《卿之歌》:“卿云烂兮,纠缓缓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他们一遍遍地唱着,舞动起宽袖长带,在屋地跳起禹舞。

禹舞的舞步是丁字步,先举左脚,伸直右脚横平,再伸右脚,左脚变横,这样一前一后,一阴一阳,翩翩起舞,舞姿优美动人。城内“珠申”都赶来争睹为快。

盛宴和歌舞结束后,大人召集臣子们在班吉前开会,决定,为欢迎使者渡海东来,让使者看一看肃慎国风,将秋天祭祀大典择近日举行。随后,他亲自头戴神帽,身穿神服,带两个大萨满出去看场地。

次日,祭祀大典。天刚亮,使者早早等候在场地上的神树边,心情激动地议论着,等候大人带臣子们来到。肃慎人两顿饭,早起先下地干活,饿了,回来吃上午饭,然后,一天生活正式开始。

就在这时,使者们被远处一片霞光般奇异美丽的色彩镇住了,只见一群从头到脚披挂五颜六色皮条、麻布、兽骨、贝壳的怪人走过来,那样子,仿佛天上的神人下到人间。

使者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地倒退了几步,靠着大树站稳了。他们看清楚了,这些手里都拿着神器,后背系着肋条骨腰铃,每走一步都哗啦哗啦地响,原来,他们是肃慎人常说的萨满!

为首的大萨满手里高举着一根一米五长的萨满杖,上绘有红龙、黑龙、九人骑马、蛇、鹰、狗、三个太阳时代的神人“涅卡玛发”,据说他是杖的主人。

萨满们也发现了他们,停下了脚步,身后的腰铃声也止息了,他们直盯地瞅着使者,然后,都聚集在高举萨满杖的大萨满周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突然,大萨满一声奇怪的长吼之后,唱起了使者闻所未闻的神歌,声调凄楚怆凉,听起来好像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跪伏在荒野上,哭乞久远岁月离散的家人快些回家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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