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他人之仇，谁为替身（2 / 2）

在那之后的每一个夜里，他都无法安睡，每每睡着，他都会梦见，那一天水玉楼看向他时的失望神色，以及水凌月知道真相后声嘶力竭的质问，问他为什么要骗她……另一边，身份的转变，一纸婚约的出现，彻底钳住了三个人，可他又不知该怎么说出这个真相，人一旦说了谎，就必须要用无数个谎话去圆，然而他最担心的一幕还是赶在他坦白前发生了……

“所以你看，我这个替身当得还是很成功的，瞒过了所有人，甚至连我自己都深信不疑”，这话说得轻巧，更多的却是自嘲，凌景岚的故事版本与她想得相差无几，唯一没料到的是，他曾经想为自己改变过他辛苦定下的计划：“哥，你宠着我，护着我，任由我胡闹，是因为你愧对南樰么？”

“月儿，对不起”，虽然他很想说，也许一开始是的，可后来的她就是她自己，不过到最后千言万语说出口的也只剩一句对不起，因为无论他怎样辩解，都不能改变他把水凌月变成了南樰替身的事实，还连累她夹在喜欢的人和一纸婚约中间，左右为难，他将她养成了自在随行的性子，可后来却亲手把她关在了皇宫的金鸟笼里。

一直面对着窗子而站的水玉楼，眼泪滑落，可他没勇气转过身去，他害怕看见水凌月此时的神情，他曾经有很多次很多次的机会可以坦白，可是他自私地放弃了，他同凌景岚一起骗了她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哪怕十一年过去了，他还记得，那一天他和忠叔下山办事，远远地，一个面容不善的中年男人举着棒槌再追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浑身脏乱的像个泥猴，明明已经体力不支，却还是在拼命地跑，他被这样顽强的求生意志打动了，想起了在山庄里自暴自弃的凌景岚，所以他出钱买下了这个小姑娘。

带她回去的时候，请来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他也一度以为这个小姑娘活不下去了，最后还是凌景岚死马当活马医，将他一身内力都传给了她，小姑娘也算争气，竟真的活了下来，她的出现，果然改变了凌景岚，那时候他已经开始往京城发展，并不常在山庄，但每每回去，总会看到两人一起在山庄门口等他，夕阳西下，小女孩脸上的笑容很甜……

凌景岚最初要那样做的时候，他也犹豫过，但知他报仇心切，那时的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他爹几年前下山便一去不回，后来官府发布榜文招人认领遗体，他才知道，他爹死在了一群江洋大盗的手里，他不肯信这个结果，接手了枫月山庄后便偷偷调查，好不容易才查到盛京的凌府，结果就听说凌相如谋反的消息。

他率人连夜赶到崖下，救起了奄奄一息的凌楚歌，两人经过一番努力，才把推断出南城和也许就是一切的幕后黑手……最后他同意了凌景岚的做法，但两人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契机，直到那一天，凌景岚写信告诉了他，水凌月救了南弦的消息，也是那一次，他们大吵了一架，往事种种不可追，他深知自己不可原谅，便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面对水凌月，他愧疚、自责又逃避，如今她终于知道了真相，他反而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