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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你对草台班子的实力一无所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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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机第一天,拍摄计划就只有柳艳阳听曲儿杀人这一场戏。

B组导演楚枭雄闲来无事,索性便带着自己的摄影师团队蹲守在了片场,来观摩苏文彬和梁卫东的拍摄。

苏文彬他之前有打过交道,确实是个狠厉害的新锐导演,在镜头的调度方面很有一套;

至于梁卫东,则是一位颇有些传奇色彩的摄影师——

他这些年一直混迹在好莱坞,手底下没什么名作,但却号称是“史诗级烂片的救命稻草”、“点屎成金的魔术师”。

梁卫东曾无数次凭一己之力,硬生生将剧情稀烂的电影拍到了水准以上。

以至于很多人看完电影后,对故事无话可说,但却大多会由衷地称赞一句:画面很美。

于是乎,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别的摄影师介绍自己的时候,都会挑着最厉害的作品说,以此来抬高自己的身价;

而梁卫东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就喜欢捡着烂片说,以此来证明——看,这么烂的电影在我手底下都能扭转乾坤、取得还算不错的票房,瞧我多牛批!

也正因如此,当梁卫东刚刚进组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林惠美、楚枭雄等资深圈内人都十分惊叹,而许臻则对他提及的电影一无所知。

毕竟,普通人谁闲的没事挑着烂片看啊,找虐吗。

……

打板后,拍摄正式开始,一号摄影机的初始位置在许臻的正后方。

画面中的近景是许臻的后脑勺,远景则是林嘉等一群青楼姑娘。

许臻饰演的柳艳阳这时候刚刚误杀了一个人,因此,这群姑娘既不敢靠近他,又不敢当那个转身逃走的出头鸟,骑虎难下。

一群人只得在包厢的门口挤作一团,低着头瑟瑟发抖。

三五秒后,虚实转化,梁卫东将镜头的焦点从姑娘们身上转移到了柳艳阳的后脑勺上。

而后,他利用铺设在地上的滑轨,稳稳地移动起了摄影机。

梁卫东刚刚还说许臻的外形条件360°无死角,这时候立即就给他来了个180°的弧形运动镜头,从后脑勺一直拍到了正脸。

镜头扫过他干净利落的下颌、绝佳的侧脸轮廓、以及恰到好处的深邃眼窝,若是换做一个“西方人视角下的东方人”,怕不是要被这个镜头丑哭。

许臻饰演的柳艳阳坐在窗边的罗汉塌上,单腿踏着塌沿,身体相当放松。

他低着头,玩弄着手上的青瓷酒杯,声音慵懒地道:“我想听个小曲儿,就这么难吗?”

说话间,他缓缓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那群姑娘,问道:“你们是不是因为死了人就害怕了?”

就在他抬头的这一刹那,梁卫东“刷”地将镜头拉近,画面顿时从全景变为了近景。

许臻的目光称不上有多犀利,但抬头的动作伴随着画面的拉近,却让人感受到了相当大的视觉冲击力。

这是柳艳阳在电影中登场的第一个画面。

如此简洁有力的处理方式,让正在一旁围观的楚枭雄不禁暗暗叫了声好。

这一幕值得称赞的不光是镜头的调度,同时还有现场的打光。

楚枭雄身处片场中,能够清楚地看到:梁卫东此时用的布光方式是“恐怖片模式”。

许臻背对着主光源,左侧有一道辅助光,这就导致他左半边脸轮廓清晰,右半边脸光线稍暗。

在这样的打光下,许臻俊秀的面容意外地呈现出了一种阴森感。

再配合着方才的镜头拉近、以及他“悍匪”的身份,画面瞬间让人不寒而栗。

短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梁卫东就用自己娴熟的技巧征服了《温凉珠》剧组,让众人认可了这位摄影师的实力。

——不愧是苏文彬推荐来的人,果然有些本事。

梁卫东这时候正在专心拍摄,没工夫留意周围人的反应。

不过么,他不用看也知道,刚才这个镜头自己处理得相当不错。

景别、视角、运动、布光、构图……

称不上有多惊艳,但却无不恰到好处。

梁卫东得意地扬起了下巴,心道:瞧好吧,一会儿我还有的是高级技巧要亮出来呢,小心晃瞎了你们这个草台班子的眼球!

不过么,这一幕拍摄得如何,别人都能看得到,惟独身处镜头前的许臻看不到。

他此时专注于表演,完全不关心摄影师是怎么掌镜的。

那也不是他的工作。

——做好表演才是自己应该干的事。

为了演好柳艳阳这个角色,许臻认认真真地写了两个礼拜的人物小传,并且跟编剧邵曼玲女士进行了若干次的沟通。

许臻本以为柳艳阳跟夏雪宜有些类似,两人都是在年幼时遭遇灭门惨案,以至于心里扭曲。

但通过写人物小传,他才发现,这两个人物的区别其实相当大。

最本质的地方在于:夏雪宜年幼时生活相当幸福,因此,当这一切被温老六摧毁时,他才会变得如此极端。

但柳艳阳……

从小身患肺痨,从来就没有幸福过。

九王爷杀了他的爹娘,只是将他从苦苦挣扎的地狱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柳艳阳随心所欲,肆意妄为,看淡生死,唯一的信念就是想要报仇。

如果说夏雪宜的内心世界是扭曲的,那柳艳阳的世界直接就是崩塌的。

他做的很多事情都让人完全无法理解。

故意把自己的行踪暴露给九王爷,故意引他的手下来围杀自己。

似乎连厮杀都不过是在“找乐子”而已。

这是一个既天真又神经质的疯子。

镜头前,许臻饰演的柳艳阳给自己倒了杯茶,问道:“你们谁是头牌?”

其中一个姑娘战战兢兢地从人群中走出,低着头,小声道:“我,我是。”

柳艳阳瞥了她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去,摇头道:“抖什么,我只是想听曲儿,又不是想杀你。”

“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当得了头牌呢?”

说着,他身体放松地向后一靠,摆摆手,道:“罢了,走吧,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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