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春困到冬（2 / 2）

粉墙黛瓦，青石小道，拱桥垂柳，纸伞素裙，还有那窈窕身影，如丝长发。

烟雨之中，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在等你，那么便是人间至好。

有时，天气晴了，空气像换新的棉被，闻起来上瘾。

春日融融，有碎花飞入窗中，在光柱里飞舞，如轻柔的蝴蝶迷蒙了王甲的眼睛。

耳边燕子啁啾，仿佛在唤着：“睡吧，睡吧。”

惬意到了极致。

王甲是请了下人的，吃饭自有人送到他的面前。

至于女人，王甲已经许久没碰过了，暂时也没想再碰。

不知不觉，暖意袭来。

夏天了。

日头忽地烈了起来，所幸王甲睡功了得，倒没太大影响。

慢慢的，夜里出现了诸多虫鸣，其中蟋蟀是唱得最欢的。

你听：“窸窸窸窸……”

这是一直伴随你生命的背景音，就算老了，行之将死，它的声音，也如你五岁那个夏夜一样。

接着，蛙鸣也加入进来，在溪边、在田里增添夏色。

夏日最好是午后，全世界都仿佛陷入沉睡，躺在床上，你似乎可以听得到院子里，种着荷花的水缸内，蜻蜓触碰水面的声音。

也许还有蝌蚪在里面游着。

“轰隆隆！”

大雨来了。

王甲不关窗，任雨珠泼进来。

秋天，庄稼成熟，农民整天在外忙活，王甲沉沉睡着。

冬天，白雪皑皑，每户人家里都升起火炉，一家人围坐一起，嗑瓜子，谈天说地，王甲一个人睡着。

这一天，过年了。

王甲从床上起来，置办一身新衣，把城里每条街道都逛一遍。

有孩子拿爆竹炸他，被他砸了雪球。

年夜饭，王甲定了一大桌菜。

本来他想和下人一起吃，结果下人有家人，就不跟他一起吃了。

王甲吃到一半，忽然觉得委屈，就来到下人家里，不由分说坐上桌，跟他们一起吃饭。

这一顿年夜饭，大家吃得很开心。

过了子时，开门迎春后，下人服侍王甲上床后，便离开。

黑暗中，王甲忽地睁开了眼睛。

他觉得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王甲摸了摸睡了一年的床，走出门去。

跳出城外，山上白茫茫一片，纵是夜里，也有些亮。

天上倒是没下雪，只有哪处山顶的细雪被风吹下，洒在他的脸上。

王甲呼出一口热气，趁着雪夜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