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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 陌生的天花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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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西子月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第一眼看到陌生的木质天花板。

这里不是她的房间,空气里也散发着潮湿与霉气,像是廉价的酒店。

“哟,醒了?”耶梦加得的声音淡淡传来。

西子月微微扭头,昏暗的房间里,耶梦加得正靠坐在一张椅子上,神情疲惫又安静。

沙发上则坐着夏绿蒂与绘梨衣,两人的神情尤为凝重,见到西子月苏醒,也没多高兴。

“这里是哪里?我睡了多久?”

西子月撑着上身从床上爬起来,低头一看,身上还穿着原来那件破破烂烂的演出制服,看样子并没躺多久。

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依旧很糟糕,伤口也只经过经过简单处理,但在强悍的血统恢复下已经愈合得七七八八。

“某间随便找的小旅馆而已......你只睡了几个小时,这一晚上都还没过去,天都还是黑的。”耶梦加得说。

“居然才几个小时。”西子月撑着身子起床,仿佛已经休息了很久。

“你可以继续躺一躺,反正今晚的突发情况看起来已经结束了......你看外面,这座城市正在修复伤口。”耶梦加得示意西子月手边的窗户。

西子月将视线移过去。

窗外依旧是靠近城市中心区域的街道,也是不久前耶梦加得与另一位龙王搏杀过的场景。

虽然她声称在戒律的压制下,实力只有一恺,但就这个情形来看,她进入龙化状态后,真实力量应该数以楚计。

静如海潮的圆月下,被毁坏的区域正在以不可思议的力量自我修复。

如同神经线一样的细丝从地底生长出,补齐路面上的坑洞,让人联想到细胞修复伤口。

路面修复后,接着是建筑复原,整座城市像是有自我意识与生命一样,一点点修复它不久前曾留下的伤口。

“这到底是......”西子月有些吃惊。

“我说过,不要把这里当成简单的尼伯龙根,这里的另一特征是利维坦的体内,要是地面或墙壁像肠道一样蠕动你也不要奇怪.......你看那边,连市民都能复原。”

某栋刚刚修好的房屋内,睡眼惺忪的大妈推开房门,也许是被夜间的巨大动静惊醒了,但发现“没什么特殊情况”后,她将门关好,继续躺下。

这样的情形,在许多刚修复好的房屋中出现。

仿佛这些市民只是房屋的附属品。

“意思是今晚的一切,被一笔勾销了。”耶梦加得解释眼下这座城市所在发生的一切。???..coM

“到了明天,一切又会回到往日的生活轨迹上来,市长选举也会照常进行,没人会记得今天晚上这座城市几乎濒临毁灭......大概就是这样。”

“卓伊拉呢?”西子月记起这个问题。

她的脑子里闪回了一下卓伊拉近乎龙王的姿态,以及最后那句晚安。

有种令人莫名其妙的心痛。

“她的话正在隔壁房间睡觉......你不关心一下零吗?”耶梦加得说。

“零?”西子月一恍,发现并没看到零的身影。

有种不好的预感。

“消失了。”夏绿蒂冷不一丁地说,面色灰沉。

“消失了?”西子月惊愕。

“确切来说,是出局了。”耶梦加得保持镇定,象征性将那只好久没用过的烟斗挂在嘴边,颇有种“抽根烟压压惊”的感觉。

西子月摇摇头,依旧不太明白。

“我们与警卫队交战的时候,好几发机枪枚子弹从后方扫射中了她.......然后她就消失了,像烟雾一样。”夏绿蒂描述。

西子月呆住了,脑子里有根线接不上,发出咔嚓咔嚓的火花声。

“这里说到底,只是精神上的世界,在这里我们不会真正的死亡,顶多只能算是阵亡。”耶梦加得继续靠在椅子上,疲惫又松弛地望着天花板。

“零,出局了。”她再次强调这个结论。

屋子内,气氛更加消极凝重。

因为西子月也加入了消极的队伍中,半天没人出声。

仿佛有一团阴雨飘在这间屋子上空,冰冷的雨水落在每个人的身上,渗透进地板上的每一条缝隙里。

“不过也还好就是了,只要解决了莉莉丝,她也应该能回来,至于能不能完好无损就不一定了......不过这都小问题,为了我们伟大的屠龙伟业,缺点胳膊少点腿,都是在所难免的事,大不了我们养她下半生好了咯。”耶梦加得似乎想说些轻松的话。

“让我安静一下。”西子月低声说,稍微带点命令的口吻。

耶梦加得微怔。

她很快照做,搭住夏绿蒂与绘梨衣的肩膀,三人一起走出门外,反手再将房门关好,给西子月点私人空间。

昏暗的房间里,西子月重新躺了下去。

沉重、窒息,许多不适在她的胸口蔓延,躺下是唯一有利于缓解的姿势。

零出局这件事当然很让人受打击,但它不是唯一让人消极的事。

很多让人不顺心的事像细小的颗粒一样聚了起来,把人深深埋了进去,充其量只剩个脑袋露在外面。

躺一躺吧,根据经验,躺一会后就精神了。

轻轻叹息,收住鼻腔的抽动。

西子月缓缓闭上眼睛。

......

......

西子月正在做梦。

她相当清楚这点。

沙滩,是一望无际的白色。

海风,带着独特的咸味。

阳光,温暖但并不刺眼。

她自己,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漫无目的行走在海边的沙砾上,海浪轻吻着她的脚踝。

听,又有人在大海的深处唱歌,像首摇篮曲。

只可惜,海面上被浓雾包围,西子月看不清对方是谁。

按照惯例,西子月将一束白色的花放入海水中。

洋流会载着这株花前往该去的地方,见到该见的人。

很快,鲜花消失在了浓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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