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死山（2 / 2）

今日并不是进香的日子，但庙里进进出出的人却依然不少。除了香客外，这里再没什么别的人，只有几个本地来庙里帮忙做事的小孩子，而这些孩子又都由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管着。

庙里，正殿的两边，与别处并无什么不同，无非是刻着些祥云瑞兽，摆着些天王小鬼的，但这正殿之上供着的居然真的只是一尊巨大的石头。

庙里管事的老头并不难找，就蹲在后院的擦洗庙中供香客歇息的长凳。那老头见安岩两人找来，觉得面生，只当又是两个初到本地来赶集的人，忙忙起身接待。

“老人家，”安岩向那老人道，“请问那上头供的是那一位仙人？”

“是无名仙。”老头道。

“既是一位得了道的仙人，又怎会无名？老人家，你不是在诓骗我们吧？”安岩道。

“怎么敢，”那老头脸上现出惶恐的神色，忙道，“实在是那位救命的仙人不曾留下任何音容、名号，我们这些人也不敢随意编造亵渎。两位初来乍到，应该不知道内情吧？”

“内情？”安岩道。

“这件事说起来要追到三十五年前了，可三十五年前那批人老的老，死的死，也没剩下几个了。如今外头传闻纷纷，也未必有是真的。”老头道。

“那老人家知道这仙的确切来历了？”安岩道。

“自这庙建起来我就在这里守着，到如今刚好有三十五年了，”老头此时脸上显出一丝得意的神情，道，“这件事确实是只有我知道了。”

“那便劳烦老人家了，”安岩自腰间掏出两枚铜板，递给老头，道，“一点香钱，老人家收了吧。”

老头接过铜板，便道：“此地原本是一处死地，没有什么村镇，也没有什么人生活在这里，只有一些亡命徒为了追捕流连于此，因此这里本是一个极凶极恶的地方，寻常人根本不敢到这里来。我们原是陈氏后裔，因得罪权贵落了个满门抄斩的罪名，幸得仙人在刑场之上相救，将我们送至此地。此地原本有十五凶徒，也是仙人助我们拿下。仙人走时也什么并没要什么其他祭品，只是让我们将那十五凶徒悬于崖上，生祭给他。后来，我们感念恩德，便盖了这座寺庙，时常与些鸡鸭，甘果供奉。仙人收了供奉，便保佑此地一直风调雨顺，原本寸草不生的地方也就欣欣向荣了。”

“老人家，你说常常供奉，为何这庙里不见一点祭品呢？”安岩道。

“因为这祭品呀，不供在庙里，”老人道，“许是我们这等凡人不配见仙人容颜，仙人从未在我们面前先出真身，连收祭品时也不愿让我们看见。到了祭祀的日子，我们就将祭品供在崖边，第二日去收时便只剩下空碟了，这三十五年，回回不落。”

“就当真从没人见过仙人的容貌吗？”安岩道。

“倒也有人好奇过，在祭祀当天夜里埋伏在崖下，想要一见仙人的真身，但那人等了一夜，仙人都不曾出现。第二日便狂风大作，众人到我这庙里来好求歹求，许了双倍的供奉，才息了这阵风。后来，便再没人敢造次了。”

“老人家，”一直没说话的姬夜突然道，“那座供奉的悬崖在何处？”

“翻过这座山，就有一条明路再往上走，就是了，”老头道，“不过到了山崖就赶紧回来。”

“为什么？”

“因为山的那边，听说是凶险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