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爱慕(1 / 2)
老县主端坐在椅子上,却是高看了刘广兰一眼。
她起于京城,见过最多的便是名门贵女,云乡府这里的姑娘们虽生得好看,但礼节与教养实在不敢让人苟同。
倒是这位刘广兰小姐,瞧着像是世家大族细细雕琢出来的姑娘。
心性沉稳,岿然不动,这气度与气性,谁人不赞叹一声?
她的母亲是陆氏,陆氏她知道,从前算是风光极了,教养都是上等的。
老县主沉下声:“一场闹剧,还嫌不够在郡主面前丢脸的吗?”
底下人见老县主的发了声,都讪讪的闭了嘴,沈樊却是了无意趣的摇摇头,正好侧头看见了端坐着似是不知面前发生了什么事的燕熙。
老县主像是才看到了抚远中郎将:“这位是?”
燕照走几步上前,微微低头:“见过县主娘娘。”
老县主笑着点点头,便有知府夫人上前言明身份,老县主上下打量了燕照一眼,总觉着莫名有一丝熟悉之感,却又多了些什么。
“是个面善的好孩子。”老县主笑道。
一旁的王月却是不忿,这男的明明凶极了。
沈樊终于发现,一向波澜不惊的燕熙终于像是有了人气,她的目光随着抚远中郎将的移动而移动,这叫沈樊若有所思。
在宴上这么久,竟没发现燕熙同“朝阳郡主”说过一句话。
“朝阳郡主”就跟没来似的,一丝存在感也无。
老县主请燕照入座,眼神却似有似无的在她身上打量着,老县主沉思,那股熟悉之感一直挥之不去。
燕照稳坐如山,一直任他人打量着,因着她一股将军的威严在,一旁的公子哥都不敢上前攀谈。
众人骇于她的气势不敢搭话,于是将心神全都投入到赏花宴里去。
无论在什么地方,赏花宴一直是天朝众人间约定俗成的相亲宴。
更何况今儿个有两位郡主在这里,且都与云乡府沾有亲缘,这叫来宴的公子哥都跃跃欲试。须知知府夫人的宴席,可不是所有云乡府的少爷都能来的,能来的都自诩自己的身份,颇为自得的观望着。
在场的众人并非对京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两位郡主前来探亲的余热未过,已有京城的信传入云乡,自然便有人知道,燕熙之前因清白被毁而住过白马观一事。
可是,她住了不过一月余,就被皇帝大张旗鼓的接了回去,这样的举动不言而喻。明月郡主的圣心依然还在,更何况她来云乡府,是由抚远中郎将护送,普通人虽不知抚远中郎将来云乡的目的,但不妨碍他们认为这是皇帝给燕熙的恩宠。
这可不是普通的将军,而是连他们云乡都有所耳闻的抚远中郎将。
于是向着燕熙献殷勤的人越发多了,他们不是京城那帮眼高于顶的少爷,哪怕燕熙名声已毁,他们也趋之若鹜。
燕熙却不将这些殷勤看在眼里,只怡然自得的喝着茶,时而笑着同老县主说上几声。
只是她的目光若有若无的飘向刘广兰,这叫一些原本就在关注她的人收之眼底。
于是赏花宴结束后,便有风言风语传出。
说是明月郡主倾慕抚远小中郎将,结果抚远中郎将却在赏花宴上对刘氏的小姐多有维护,而这位刘氏的小姐正好是先前在云乡府掀起波澜的杀父之女,更何况两人还是表姐妹的关系,这叫众人八卦的双眼放光。
后来这事叫燕熙知道,只是颇为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她只是好奇于什么样的女子惹得姐姐相护罢了,哪有众人口中说的这般不堪。可她惯来活在世人口的中心,对这些也不恼怒,家常便饭罢了。
这些都是后事,战且不提。
眼下众人男子看向燕熙的神情如狼似虎,姑娘们虽是嫉妒燕熙引起的骚动,但也不得不承认,她们没有和燕熙相提并论的资格。
待众人微微饮宴,下人们鱼贯而入把菜品拿了下去,换上一簇一簇放在瓶里的花。
沈樊看了看眼前插在瓶中的蔷薇,心道这花中之盛,唯蔷薇与牡丹可比,她偏了偏头,看到燕熙的面前,是一团开得正艳的木槿。
燕熙微微一笑,小手抚上木槿花。知府夫人真是有心了,竟然打听到她最喜欢的花种。而“朝阳郡主”面前的则是菊花。
这岁季很难见着菊花,也不知知府夫人如何保存的花。
“朝阳郡主”显然也很是诧异,她本人其实并不喜欢菊花,喜欢菊花的是真正的朝阳郡主燕照。
陆惜惜则看着面前的这盆杜鹃,有些恼怒,她看出知府夫人给的花不是随意给的,而是根据每个人的性格,选的花。这杜鹃瞧着红艳艳的喜人的紧,实则是再平常不过的花朵。她的神色阴沉下来,怎么?知府夫人是在暗示她,庶女就是庶女,生得再好也只能是陪衬吗?
对面的姑娘们都对自己面前的花爱不释手,唯有刘广兰坐在位置上,眼前孤零零的什么都没有。
来者是客,更何况老县主坐台,知府夫人断不会出这样的纰漏,于是便只有人特地要刘广兰无所适从了。
刘广兰低眉敛目,她几乎坐在了宴席的最尾端,没有人注目。
她悄悄起了身,询问恭房的位置。知府府上的丫鬟颇为倨傲的给她指了一条路,只见她不卑不亢的笑了笑,便提起裙裾而去。
燕照用余光注意着刘广兰的一举一动,见王月紧跟着也起了身,她心中暗道不好,准备站起身来。
只是她是众人的瞩目,她的一举一动,都叫众人关心着。
老县主问道:“抚远中郎将怎么了?”
燕照颇为恭敬的道:“县主娘娘,本将身体不适,请问恭房在哪?”
老县主笑了笑,叫小厮带她过去了。
燕熙却是抬了抬眉,一旁的沈樊见她神色一动,不免笑道:“郡主殿下,可是很在意抚远中郎将的行踪?”
燕熙收敛了神色,似是不解沈樊在说些什么。
沈樊轻轻一笑,目光却是看向宴席的尾端:“瞧,那位美人桌上无花,落荒而逃了。”
燕熙若有所思。
……
刘广兰离开宴席也并非是真的想要如厕,只是觉着那宴席对于她来说有些沉闷,找个借口出来走走罢了。不过也是她多虑了,像她这样的人,走不走又有谁知道呢?
刘广兰自嘲一笑,天下这么大,真是哪里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啊。
她来云乡的这些日子里,除却陆老太君同吴氏与六舅舅给过她几分善意以外,旁人对她避如蛇蝎,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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