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毁迹（2 / 2）

“皇上，这太子妃怎么还不来？传话的太监都回来了，她这是还当在自己家呢，要我们这一众等她一人呐。”

说话的时候，绫妃看了一下在对面沉默不语的赵罟，她的心思很明显了。前两天林芸告诉她红叶就是现在的太子妃的时候，她还有点不相信，很难想象红叶怎么会和羌族的郡主扯上关系，可是看林芸说得那么肯定，自己的外甥女不信还相信谁呢。于是，她便向皇上说是赵奕身边的侍女碧珠无意间看到了羌族郡主的真容，觉得有七八分像红叶。这个时候皇上想起以前传出的关于赵邺和红叶的那些闲话，心里虽觉得不太可能，想起太子妃进宫的时候戴着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又觉得有几分可疑，最终找了这个由头想一探究竟。

“太子，郡主怎么还没到？”皇上也稍微有点不耐烦了。

“父皇，还请稍等片刻，她马上就到。”

赵罟安排了人假装红叶留在东宫，也已经给传话的太监说了红叶是回了东宫，按理说现在人也应该已经到了，可是这么久了还是不见踪影。而且传话的太监去一趟东宫根本不需要那么久，可是他竟然才刚回来，似乎去了很远的地方。

赵罟暗暗觉得有可能出了什么变故，看绫妃刚才的样子，应该就是他们在中间动了手脚。他现在有些担心红叶，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随后，赵罟和身边的明锐低语了几句，明锐便走了出去，刚到门口红叶就出现了。

红叶知道，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他们很多人都会带着怀疑的探寻，想要从她身上尽可能找出与他们所认识的红叶的相同之处。她告诉自己，不能慌乱，一定要按照之前计划让自己彻彻底底变成另外一个人。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后。”红叶就像上次进宫那样行礼问安，自然水到渠成的样子。

“怎么来得这样晚？可是出了什么事？”

“谢父皇关心，儿臣来的路上是稍微出了点事，不过还好，儿臣也没什么大碍，就是让父皇母后和大家久等了，儿臣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这倒是无碍，先坐下再说吧。”

红叶走到了赵罟旁边的空位坐下，和赵罟相互看了一眼，赵罟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但红叶的眼神分明是让他不要为此担心的意思，两人瞬间明白彼此的心思。赵罟知道红叶一定想好了对策才会如此从容进宫而来，只是他一时半会儿不清楚红叶的办法是什么。

之后皇上故意引导谈话许多关于羌族的风俗民情，红叶都对答如流，倒是得益于在西北的时候她天天往外跑打听消息，否则光是说话就得暴露。

说了半天，绫妃已经耐不住了，她频频看向皇上，示意他尽快揭穿红叶的真实身份。

“你为何还戴着这面纱，脸上的病还没痊愈？”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倒是这些日子戴习惯了，一时忘了摘下来了。”

“那便拿下来让我们也瞧瞧这羌族的郡主到底是怎样的绝色，与我平齐国相比如何。”绫妃似乎有点急不可耐地想要揭穿红叶的身份。

“既是如此，那儿臣便献丑了。”

随着红叶慢慢将面纱揭下，已经知道事实和不知道真相的人出现了不同的反应：绫妃在心里大笑，以为自己这次终于找到了对付赵罟的一个机会，林芸和赵邺只是平静地看着这场戏，赵奕倒是表现得有些激动。

“父皇，这太子妃好像母妃以前身边的侍女红叶，真的太像了。”

“什么像不像的，分明就是，要不是碧珠无意间看到了，我们这一群人还被蒙在鼓里，被骗得团团转呢。”绫妃似乎确定了自己这次会成功，语气也带了不一样的嚣张。

皇上仔细看了看，觉得有点印象，但又不太确定，毕竟他也只是见过红叶一面而已。

“似乎大家都有点怀疑郡主的身份，不过朕倒还是糊涂不明。”

“皇上，红叶的脖子上有一块形似叶子的胎记，只要让碧珠走近确认一下，就能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以前的侍女红叶。”

“郡主以为如何？”皇上假意询问红叶的意见，要知道红叶哪有拒绝的道理。

“那就请吧。”红叶看向碧珠，这个曾经不知是敌是友，如今可以肯定是敌的人。

碧珠得了命令，从赵奕身边走开，向着红叶走去。

这个时候红叶假意要喝口茶，鸳儿便端来一杯茶递给红叶，红叶刚准备揭开盖子吹一吹，碧珠便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她倒下来，红叶手中的茶杯便倾倒，茶水泼向她的脖颈，还是那一处。

红叶原本没有想这样做的，所以才会在来之前做好了准备，可是她不甘心就这样被动地承受，所以这一次她选择了反击。

赵罟立马起身接住红叶，但是没来得及避免红叶被茶水泼到，此刻杯子掉到地上摔得粉碎，碧珠倒在一旁，手也被杯子的碎片划伤了一道口子。

“来人，将这个不长眼的丫鬟拉出去杖毙。”赵罟以一种他从未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的愤怒说出这样的话来，连红叶也没想到的。“明锐，快去传太医。”

明锐急匆匆跑出去后，就有侍卫欲将碧珠拉出去。碧珠挣扎着来到绫妃面前，拼命求救，绫妃也显得有些为难。

“皇上，碧珠一定不是故意伤到太子妃的，饶她一命吧。”

“太子妃的伤势如何？”皇上并不理会绫妃，反而关注着红叶这边的动静。

“回皇上，太子妃这脖子被茶水烫了好大一处，伤势严重，估计会留疤呀。”

绫妃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下不可能再凭红叶那块胎记揭穿她的身份了，尽管对于此事发生的时间如此恰当带有怀疑，眼下她也只能认了。如今太子妃伤势如此严重，要想保住自己，也只有牺牲碧珠了，这下无论碧珠如何求饶，她都再无动于衷。

“尽力医治。”皇上再次看向碧珠，说道：“还不快把这不长眼的东西拖出去。”

碧珠眼见绫妃不帮她，便挣扎到赵奕面前，可是赵奕似乎是厌烦了她，催促拉着她的侍卫将她赶紧拖走。碧珠手心的血在赵奕的衣袖上留下了痕迹，赵奕在她被拖走后嫌弃地用手帕擦了擦，发现根本擦不掉后，生气地将手帕往外一扔。

红叶想起曾经和碧珠那次时间极短的谈话，看到赵奕和绫妃的反应，才知道在这宫里下人的命是多么的卑贱。看到在死亡边缘挣扎的碧珠，她虽没有成功的喜悦，但是也没有丝毫的后悔，在这里她们注定不能同生，到底生的机会是那么的稀少，也因为她还有想守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