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风云（2 / 2）

不死天刀神邸说道背后，语气说的很重很重。

“当然，那个懦弱的我已经死了，神邸你说的话我直都记着，一百年来都是如此。”

天皇子笑着说道，他的眼眸似浩瀚的宛如星海，又似一柄古朴的宝剑，不过这柄宝剑却是被尘封起来，遮住了所有的锋芒，看似沉寂平凡，可一但锋芒一现，割裂长空，天翻地覆。

天皇子一举一动之间，让不死天刀恍惚之间看到了其父的影子。

“希望如此，这一世你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天刀神邸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声，随后不死天刀神光内敛，重新恢复平静，一百年来，不死天刀基本就是这样的状态，虽然这寂寞的星空古路，天皇子有不死天刀内的神邸陪伴，但是更多的时候，他却是如同此时一般，孤零零的一个人，漫步在这充满危险与机缘的地方。

一名男子，白衣染血，手持一柄五色长刀，独自一人在着虚空之中行走着，他的背影很孤寂，但却如同一个称天之住般，顶起了一片青天。

……

东荒中域，这里原本是一处平静的地域，没有浓郁的灵气，没有珍贵的源矿，数百万年来都是如此，这样的平静，却在一百年前被打破。

虚空大帝时期的大成圣体的遗坟在这里被发现，其内还有他的躯体镇压在哪里，而被他镇压的地方，内蕴一个惊人的小世界。

这个秘境的存在，让此地百万年的平静被打破，这里顿时成为了东荒最为繁荣的地区之一。

一座环绕秘境的大城已经开始建立起来，许多人都预言，此地将成为第二个人族的圣城。

来自五域的修士在此地汇聚，每一天都是人山人海，当然，这并不是代表所有人都可以进去。

机缘向来都是给有能力的人准备的，没有能力的人向来没有资格得到。

此等资源点，不仅仅是属于一位大成圣体毕生积累，里面或许还会有属于大成圣体的传承，并且传闻那个被大成圣体，所镇压的世界，其实是属于仙界的一部分，内蕴可以让人长生的不死物质，并且其内还有时间延缓的法则。

不仅如此，这个秘境中还烙印下昔日狠人大帝与不死天皇对战时留下的法，拥有非凡的意义。

东荒的这些世家与圣地，自然是眼馋无比，奈何秘密泄露，哪一家都无法单独吞下。

修士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哪怕是在弱小的修士，无数修士聚集在一起，即便是轮海境的修士，也是可以翻江倒海。

大大小小的城市出现，宛如众星拱月一般，围绕着圣体遗冢，主城虽然还为完成，但是已经初具规模。

大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声音起伏交错，宛如一首特别的乐章。

这座城拥有大量的修士，同样的凡人也不少，凡人的存在给这座古城带来大量的红尘气，修士隐藏在凡人之中，行走在大街上，这座古城表现出了庞大的活力。

此时正是清明时节，稀稀疏疏细雨，不分前后的落下，毫无疑问是一座崭新的城市，崭新的地面与那宽阔整洁的街道。

细雨却是给这个新城上了一抹古韵，给这座城市带来一股岁月的气息。

古街之上，一名女子撑一把油纸伞，着一袭白衣，走遍古城的大小角落。

木制的阁楼、气势恢宏的城门、店铺的手绢、胭脂和团扇，去听说书人讲述传奇的故事，去尝酒肆淳淳的美酒。

一切的回忆好似娟娟细流，让这名女子从新回忆起宛日。

“百年前错过了这个秘境，百年以过，秘境在一次开启，我一定要进去看一看。”

油纸伞微微抬起，露出了女子的面容。

她面容精致而冷淡，嘴唇朱红，在雨滴的映照之下，多了一分冷艳。

素儿走走停停，缓缓踱步，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距离她一米处便自动散开，没有阻碍，很快，素儿来到了一家酒楼。

这座酒楼很气派，牌匾上的落款刻着一个姬字，虽然小，但是却无比醒目，这是由荒古世家所开设的酒楼，内有许多仙珍美味，那些精美的菜肴寻常酒楼根本就没有。

一进入其内，素儿便感受到一古，古色古香的感觉，朱红的木材，青石地面，看上去不是很豪华的装饰，但是其实这种豪华是内敛的。

木是千年水沉木，石是源石剥落下来的石。

具体的细节就不一一多说，反正从每一个细节都可以看出，此酒楼的不凡。

刚刚，进入其内，并有着一名身穿紫色衣裳的侍女走了过来，她面容清秀而端庄，举止优雅，活脱脱的一个大家闺秀。

“这边请。”

紫衣侍女将素儿带向了二楼。

一路上紫衣女子很是恭敬，虽然素儿完全收敛了自己的修为与气息，但是那种超凡的气质是无法隐藏起来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可以让人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压力。

素儿原本便是很冷淡的一个人，她的一举一动皆带着一股特殊的气场，宛如寒冰一般。

对于外人来说，素儿是一个难以接近的人。

紫衣侍女为素儿介绍了很多包间，有月下下筑，亭台楼阁，海上升明月，湖心亭……这都是这个酒楼的主要排面，内有独立的空间，景色优美，灵气充裕，带着诗意与道蕴。

两者混合没有一点突兀，浑然天成。

但这种程度在素儿看来，还是不完美的，她的境界很高，素儿也是一个强者。

素儿随意选择一个小秘境，这里摆放着三三两两的青石桌，分别坐落在不同的位置，不过位置看似随意，其实却带着一股规若有若无的规律。

看到这里就感受到了设计者的良苦用心。

虽然素儿选择了一个完全不符合她身份的地方，但是紫衣侍女并没有露出丝毫的嘲笑的意思，不仅仅是在表面，她的心里也是如此，修养极高，观察过许多人的她深刻明白，有些人看似普通，但是却是最为不凡。

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猜不通摸不透的尽量什么都不要说，这是处世之道，同时也是身为侍女的最基本修养。

越是高级的地方越是如此。

那些侍女看不起客人的场景，在修士界其实是非常少发生了，除非一些特殊的人，他们拥有特殊的力量，天生容易惹事，并且运气极好，至少素儿不是在这列人中。

素儿在交代完需要什么后。

紫衣女子微微欠身，袅袅诺那离开。

素儿回忆起这一百年的经历，除了修行就是修行。

她可以感受到自己天赋的限制，每一次的进步都极为艰难，这不由的让她想起自己师傅的那句话。

每一个人踏上修行路，都拥有着一个让他们可以在这条孤寂道路上走下去的目标，我将这个称为“本心”，有的人是为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而修行，有的人是为了复仇而修行。

有的人想要站立在神道的巅峰而修行，有的人想要摆脱天地的束缚而修行，有的人只是想遨游世间，观红尘变化，看遍一个个璀璨的大世中的美好而修行。

修行路途遥远而孤寂，这是一条遥远到让人看不清尽头的路，一定要守住自己的本心，不能让时间将其磨灭，否则就离灭亡没有多远了。

这句话，素儿一直都记在心中。

属于她的路，素儿早就有了答案，她想看遍一个又一个璀璨的大世，体悟世间的美好。

这看上去天真的想法，想要坚持下去，真的太难太难。

红尘百世，磨灭不断，到了最后，只剩下孤独的自己，想要快乐，如何可以做到……

……

上菜的速度很快，看着满桌热腾腾的食物，素儿不由的想到，修仙者吞世间之灵气，失去了口欲，似乎也是一件憾事。

这里并不是单独的空间，但是因为步局者的用心，用着假山，小河，以及那翻涌的白雾，巧妙的将数个石桌隔开，所以在此地的修士基本都不会看见他人的身影。

眼下迷雾之中却是走出了一位女子，她并不是走错，目标很明确，就是素儿所在的地方。

这名女子坐到了素儿对面，也不经过素儿的允许。

倒了杯酒，独酌了起来。

遇到这种不请自来人，要是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就坐了过来，喝起酒，并且神情居然还很自然。

“不问我是谁吗。”神秘的女子问道。

素儿放下碗筷，她的面容很平静，并且神态很冷淡，对于外人，她向来都是如此，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势自动散发而出，可以镇压人的心灵，让其产生畏惧。

“既然你可以无声无息之间，进入我的感知范围内，说明你实力很强大，自己说明来意便可。”

素儿的语气很冷淡，与她交流好似在面对一块万古不化的寒冰，有着极大的压力。

不过，这位神秘的女子表情却是很平淡，好似在与一个好友交流一般，只见她开口说道。

“我一路上体悟大道，颇有感悟但是却没有人可以与我讨论，实乃一件憾事，如今意外遇到你在此地，便想与你谈论一下大道的理解。”

传说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神奇的东西，它无影无形，却又无处不在，轻若无物，却又重如泰山，如果能够获知这样东西，就能够了解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奧秘，看透所有伪装，通晓所有知识，天下万物皆可掌握!

这不是传说，而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这种东西被修士们追寻，他们无比的渴望得到这件东西，只有得到他们便可，一越登天，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俯视世界红尘，观阴阳晦明变化，看黄金大世交替。

这个东西的名字叫做“道”。

所谓道，是天下所有规律的总和，是最根本的法则，只要能够了解道，就可以明白世间所有的一切。

修行就是一个不断悟道的过程，体悟天地，感受法则，最终悟透一切，将大道都给踩在脚底之下，让大道化为黄金大道，承载着将大道悟透的绝对者，极道者，大帝。

这实在是一个太大的诱惑，所以千百万年来，它一直吸引着无数修行者，前仆后继地追寻。

更为重要的是，事实证明，道不但是存在的可以参悟的，也是可以为人所掌握的，为人所利用的。

山近月远觉月小，便道此山大于月。若人有眼大如天，当见山高月更阔。

千人千面，不同的遭遇，不同的人生，大道万千，不同的人对于相同的道有着不同的理解。

月与山究竟是哪一个大，在山间之中，观月盘之小，立苍穹之上，明皓月之辽阔。

这是一个辩证关系的论题。

古往今来，诸多修士，皆是不能将其彻地参悟。

论道即是阐述自己对于那唯一大道的理解，不同的人相互讨论，不说一定会获得明悟，但一定会有所收获。

同境界论道，似醒时折花，是一场对于两人的大缘份。

面对这个不请自来的人，素儿虽然有点生气，但是却没有拒绝的理由。

来历神秘的女子看了素儿一眼，语气淡然的说道：“你觉得悟道是专属于修士的吗。”

神秘女子一开口，便是不同凡响，修士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为有不凡之人才可以体悟大道。

凡物之所以为凡物，就是因为无法理解大道的至理，无法悟道无法修行，所有人都将悟道与修行结合起来，将悟道作为修行的一部分。

这句话点明了，世间公认的道理是否，仅仅只是一个错误的观念，其实悟道与修行之间的关系，并非如此，并非谁将谁包容在内，

天下生灵悟道处听虚幻缥缈，但是稍微理解，好似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大奥秘，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将道延展到普天之下，不在仅仅局限于修士。

仅仅一句话，素儿并感觉到自己忽有明悟，她闭上眸子，感受着刚刚那股被触动的想法，那是大道的至理，刹那而过，留下了轨迹。

素儿抛弃了原有的想法，这一刻她完完全全按照心中的那道轨迹而说道。

“我认为，悟道并不仅仅属于修士，人的一生皆是的悟道，凡人也同样是在悟道，一草一木的朝夕之间也都是在悟道，对于那个相同的道的不同追寻者而言，道有着不同的表现方式，对于和尚们来说，道的名字叫做“悟“;对于圣贤而言，它的名字叫“理”。”

神秘女子听着素儿的话，露出一抹笑意，只见她点了点头，好似欣慰一般，看的素儿心中稳动，不过她却没有表现出现来，因为此时的她正缓缓沉入先前的体悟之中。

凡尘的和尚们梦寐以求追寻的“悟”，并不是虚无缥缈的，事实上，它是一种极为玄妙的东西。

到此境界者，视万物如无物，无忧无虑，无喜无悲，愉悦之情常驻于心，佛法谓之‘开悟。

最著名的“开悟”者就是“六祖”慧能，之后的德山和尚与临济和尚也闻名于世。

“对于佛来说，什么是道呢。”神秘女子看着陷入沉醉之中的素儿说道。

“穷诸玄辨，若一毫置于太虚，竭世枢机，似滴投于巨壑。此即所谓佛者之道。”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素儿答道。

“那我问你，关于武者的道又是什么呢。”

此刻，素儿睁开眸子，一抹淡金之色划过她的眼眸，好似流星般。

“武士之道，内化于心，外化于行。”神秘女子说道。

他们皆没有谈论修仙者的道，而是在讨论凡人的道，亦或者道对于凡人来说究竟是什么，该如何去领悟。

此时，她们已经将悟道这一层次上升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境界，修行已经无法在包裹悟道，悟道涵盖了所有，得道者，不仅仅只有修士，还有凡人，他们的得道不仅仅可以获得对世间的明悟，并且还会获得难以想象的智慧。

“此言乃否，一长一强哉。”素儿说道。

素儿所说的便是她对于凡尘武士之道看法，按照凡成武术中的说法，兵器是越长越好，即所谓“一寸长，一寸强”。

但是神秘女子却是摇了摇头，因为她知道许多被历史淹没的故事。

据说某一个年间，有一位凡尘的高手用剑，却是越用越短。完全打破了“一寸长，一寸强”的至理。

到后来，他五六十岁，本是花甲之年的人，却以及将剑法用到神入化之时，他居然不用剑了，每逢战斗都是空手上阵，却从未被打败过，并且从未受伤。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神秘女子开口说道。

或许这就是那名凡尘武者的境界，此境界短短八个字，内蕴无尽的智慧，不是以修仙者角度考虑。

一草一木一竹一石，皆可为剑，一根草便可在天下遨游，一木可横击百兵，一竹可断裂青铜巨鼎，一石可割裂山川。

凡人武者的道就是你们简单，但是寻常人等根本难以达到。哪怕是修士，对于专功剑道的修士来说，手中无剑，心中有剑，这个境界也是极难体悟。